第30章 乱世情侣(九)
话说秦军包围大梁的同时,王贲令七星骁将之二的休牧、剑弓率领一部秦军进军外黄,使其确保围攻大梁之秦军的东翼安全。蹊跷的是,当休牧、剑弓这队秦兵朝外黄进发的时候,守备武蒲不仅不备战迎敌,自己也消失了踪影。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昌邑(今山东HZ市巨野县)捕鱼人彭越为了一睹张孋风采,正在张耳家卖鱼。他在秦军逼近外黄时镇定自若,与张家门客一起将张耳及其家人接到了自己停泊在济水的渔船上避难。然而,三小姐张嫚因外出购物,与大家失散。
这时,彭越挺身而出,以卖鱼为名再次混入外黄打探消息,特别希望能够找到张嫚。
秦国兵不血刃地攻占外黄后,听说张耳和陈馀是魏国名士,悬赏千金捉拿张耳,五百金捉拿陈馀。恰好,魏国著名策士唐雎的裔孙、张耳门客“安陵策士剑”唐厉在外游历时,从已是王贲骑士的朋友武端那里获悉了这一情报。
于是,他急忙前往张府报信,居然在张家门口又遇到了那个熟悉的卖鱼人。随即,唐厉负责断后扫尾,彭越赶往济水报信。张耳得到彭越送来的紧急情报后,当即解散门客,各自逃命。对张家来说,一下子从显贵家庭变成了逃亡钦犯,又丢失了张嫚,千金小姐张孋也就成了家族的心病。
这时,再让她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已成奢求,让她颠沛流离、背井离乡又极不情愿,更担心她像张嫚一样丢失,真对上了“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张母很有定力,对易经也颇有心得。危难之时,她为张孋的去留占了一卦,得到风泽中孚,卦辞曰:“豚鱼吉。利涉大川。利贞。”
也就是说:“豚鱼献祭,虽物薄但心诚,吉利。并利于涉水过河。这是吉利的贞卜。”
既然天意要张孋嫁给卖鱼人,张家就以答谢彭越恩德的名义,在济水渔船上为这对有情人举行了简短的婚礼,总算名正言顺地将张孋嫁给了彭越。
随后,彭越摇橹,张孋站在渔船上依依不舍地向岸上的家人挥手告别。她情难自尽,不禁吟咏诗经国风《周南•桃夭》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伴随歌声远去,彭越与张孋一直驶进了钜野泽(今山东巨野北),在渔船上旅行欢度蜜月。
张耳与陈馀分别更名巩常、贰东后,携家人逃亡到了陈地,临泽而居。另外,张耳门客“玄磨”程黑、申阳、贯高、赵午不离不散,悄悄跟随主人张耳隐去。单从居住地选择上看,张耳由泽地外黄去了泽地陈,合上了兑为泽,卦辞曰:“亨。利贞。”
兑卦象征喜悦,意思是说:“亨通顺利,利于坚守正道。”
若把陈地看作南方离火,则对上了火泽睽,卦辞曰:“小事吉。”
睽卦象征乖离,意思是说:“小事吉利。”
也就是说,张耳选择陈地隐居,可是大有深意啊!
再说唐厉为彭越扫尾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悄悄跟了过去。这个人就是外黄守备武蒲,正在急促地往家中赶去。唐厉跟到武蒲家中,看到在此寄住的皇欣,并偷听到他们的一段谈话。武蒲说道:“皇欣兄,张耳家还有人进进出出啊!”
“我们赶快去报案,只要抓住这些人,就能顺藤摸瓜,抓到张耳和陈馀。”皇欣说道。
“好的。”武蒲答道。
显然,皇欣在为秦人效力,武蒲也已投靠了秦人。
唐厉听罢,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随即,他悄悄退出武家,急忙赶赴张府,见到了料理张府后事的刘邦和“范公竹节锏”朱轸。刘邦、朱轸得知被皇欣、武蒲盯上后,也只好停止张府善后工作,在唐厉断后掩护下,迅速逃到了外黄南门。
为了捉拿张耳、陈馀等人,门卫盘查很严,故而将刘邦、朱轸拦下,细加盘问。这时,在外游学的魏国已故宅阳守备许济之子“河泽戟”许倩恰好来到外黄南门。他目睹好友朱轸遇到麻烦,顿时见机行事。
当许倩听刘邦、朱轸分别自称姓皇和姓武后,就上前招呼道:“皇兄、武兄,你们怎么才来啊,让王将军好等啊!快走吧,王将军在等你们去攻大梁哪!”
他这样虚张声势一番,监门碍于王贲的名头,就放过了二人。于是,许倩带领朱轸、刘邦假意朝大梁奔去。
刘邦、朱轸、许倩离开外黄南门不久,皇欣、武蒲带领秦兵追来。恰在这时,外黄需要的粮草给养到达了南门外,这立刻引起一个徘徊于此、对天上一朵云彩纳闷、看似疯癫之人的兴趣,他唱着儿歌走了过来,歌曰:
马儿跑,妹儿慌,丢了我的娘呀!
草儿绿,妹别慌,来了你的郎啊!
他边唱边抽草玩耍,因此被粮草押运人追打、故而造成了车队的骚动。
这一切被四个有心人看在眼里,也给他们留下了混水摸鱼的机会。四人之一名叫周定,是刘邦家食客“火筷子”周緤的堂弟,有“铁公鸡”之称。他在圉城(今河南杞县南五十里)的店铺被秦没收从而导致失业后去投靠周緤时被刘家派出,前来张耳府探寻刘邦的消息。
路上,周定先后在沛、单父、谷等地结识了因主人被贬迁而失业流浪的武师“棋枰子”沛嘉、“随舞枪”庄不识、“青松子”徐厉。这四人恰逢其会,又听到皇欣、武蒲高喊捉拿敬仰的张耳府的人,就趁乱点燃了粮草车,因而造成更大的混乱。
当然,这又为周定、沛嘉、庄不识、徐厉顺利溜走创造了机会。
休牧、剑弓部秦军在外黄稍事休整后,又攻向陶邑。公孙笛为避难,携女儿公孙纯逃到了户牖邑“公主屋”。其中,公孙纯就是公孙笛与“赛猪瘟”所生的孩子,之所以随母姓,是因为公孙笛与“赛猪瘟”都把鼓瑟客栈的风流韵事当作逢场作戏来看,自此以后,二人各奔东西、再无往来,这位游戏得来的遗珠也就不得不姓公孙啦!
由于木正剑那场风波,公孙笛与祝烛的联络点“公主屋”因有安全隐患就被遗弃啦!但是,公孙笛母女到来时,这里却干净整洁。一来天晚看不清,没有引起公孙笛的注意;二来公孙纯还在哺乳期,又经过长途奔波,公孙笛急于给孩子喂奶,根本顾不上视察;三来也是重要的一点,公孙笛不仅跑累了,还因心力交瘁而发烧上火,忙完孩子的事后就钻被窝睡啦!
哪成想,“公主屋”成了一个穷书生的落脚点,公孙笛居然稀里糊涂地钻进了他的怀抱。
巧合的是,书生白天与原宋国将军戴直的美丽孙女戴妙有过一面之缘,此女的音容笑貌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导致对她想入非非、难以入眠。
无奈之下,他反复背诵诗经国风召南中一首诗《野有死麕》道: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
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林有朴樕,野有死鹿。
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最终,书生在“无使尨也吠”的吟咏声中才终于睡去,结果做了一个春梦:将思念的戴妙抱在了怀里。
他与戴妙正处于春光无限的旖旎状态时,被依偎进怀抱的公孙笛弄醒。书生短暂的惊愕过后,嗅着诱人香气,接触到软绵绵的娇躯,潜意识里以为戴妙“有女怀春”而自动投怀送抱啦!他没想到会梦想成真,又正处于亢奋状态,自然乐于接受这份上天的恩赐。于是,书生毫不迟疑,马上趴在意念中的戴妙身上,重温他万分依恋的那场春梦。
公孙笛虽然迷迷糊糊,但自己的嘴巴、身体等敏感部位被人抚弄,自然触动了感官反应,让她警觉起来。
不过,一来屋里太黑,二来公孙笛处于懒洋洋的疲惫状态,三来她对这种久违的既熟悉又向往的消魂感觉本就处于期待之中,故而发现对方肆无忌惮地跟自己缠绵时不仅没有反抗,还想当然地问道:“是孩她爹吗?”
书生一只手在急于褪去二人仅剩的一点睡衣,另一只手不停地到处抚摸令他如痴如醉的香艳娇躯,嘴上又忙着亲吻她的香唇,也就是说,他争分夺秒,正沉浸在忘我的享受状态,话都懒的说了,因此仅轻轻地哼了一声:“嗯!”
如此简单的一问一答过后都不说话了,因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都把一切交给了身体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