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势如破竹

金陵城，一片寂静，出奇的寂静，人人都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朝堂上，李煜得到了消息：宋兵分三路，气势汹汹。李煜呆住了，真的开战？他没那个勇气，也没有那个实力。思考再三，他还是怕了。

于是，他找来了另一个弟弟，江国公李从镒。“八弟，交给你个任务。给你贡帛二十万匹，白金二十万斤，都送给大宋去。记住，让他们最好不要发兵，还有，尽量让你七哥回来。”李从镒也迷茫了，有这钱为什么不招兵买马打造军队？但哥哥的命令不得不听，带着这些物品北上了。很遗憾，来到京师已经晚了，赵匡胤没召见他，大军也已经全部南下了。他也后来才知道，北宋打了打胜仗，这才召见他。他无颜以对，赵匡胤很开心，开心地收下了这些礼物。但仗，还得继续打，至于你人嘛，也不会亏待你，让你和你七哥一样，就留在这享受荣华富贵。

没办法了啊，这只是缓兵之计，人家不买账。李煜这才决定，砸钱进去，筑城聚粮，进入战备状态。十月，曹彬来到了两国边界，在这，他要沿长江东下。所幸南唐防御不足，竟然以为宋军只是例行巡江，于是宋军很顺利的通过了湖口（今属江西）一路南下，不一会儿就到了池州城附近。不出意外，池州守将弃城而逃，而其它地方也是或多或少的抵挡了，但终究打不过而失败，使得国土沦陷。

南唐自李璟那次大败后，再没用过兵。但短短二十来年，老将大多离世，主事的都是些年轻的没经验的。很多听说要用兵都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建功立业，但大多都是没见过真场面，真正来到战场，两军对垒，这些年轻人都败了，败得一塌涂地。既然两国开战，不再讲情面，李煜也干脆不用北宋年号了，改为干支纪年，以是年为甲戌岁。

闰十月，宋军集结在采石（今安徽当涂北采石），准备强渡长江。由于之前在朗州就打造战船了，所以用粗竹条串起来，一并运往采石。并令人严加看管，准备借此为浮桥。南唐又不当回事，认为长江天险，也不放在心上。出主意的不是别人，正是前面的樊若水。而长江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涨水，但今年的这时却不涨反而缩小了，莫非真的是上天在帮助宋朝？同时，北宋大败南唐军两万人，俘获将领杨收，孙震。李煜急忙派镇海节度使郑彦华与天德都虞候杜真各率水陆计两万人来援，但都战败，俘虏无数，还获得战舰等物资。

是役为采石之战，可以说是继晋灭吴，隋灭陈之后的第三次大规模在长江的江河作战，北宋以其充足的准备与精良的人员，打败了南唐，为后来的战役打下基础。

而这一会，吴越也不闲着，充当北宋忠实的小弟。进犯润州，常州。李煜写了封信给吴越，说今天没有我，明天难道就有你？等我被灭了，你到时候也会变成大梁的一个布衣而已。人家吴越可不管，其实人家也是身不由己啊。常州军使也赶紧挟持刺史，投降给吴越。李煜又派了一个亲吏刘澄去，以他为镇海节度使留后，镇守润州。

一转眼就到了来年（975年）正月，中路军曹彬作为主帅率军来到秦淮河，都监潘美抢先作战，没等战船来到就率步兵强行渡河，随后行营马军都指挥使李汉琼率轻船满载芦苇，顺风而行，来个火攻，再次大败南唐军。而他们离金陵，也只有十里了。

但这一切，李煜还不知道！当时军事委任皇甫继勋来管，政事是陈乔，张洎，但中间往来传诏的是徐元瑀，刁衎这种人，他们就故意隐瞒事实，所谓“报喜不报忧”，所以李煜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包了饺子。

这刁衎还是有点来头的，父亲是刁彦能。刁彦能当年在宣州节度使王茂章手下混，后来王茂章叛吴归吴越，刁彦能家有老母啊，就说去不了。王茂章也没强迫他，于是刁彦能留了下来，稳定住局势。当时吴国主政还是徐温，就嘉奖他，让他跟着大儿子徐知训混。我们知道，徐知训几次想害徐知诰（李昪），有一次饮酒，埋伏了剑士在里面，刁彦能知道徐知训长久不了，所以就反而帮着李昪。所以他趁着行酒的时候，做了个手势给李昪，李昪立刻明白，逃了。还有那次就是在山光寺饮酒，前面讲过，李昪也跑了。徐知训也猜到李昪跑了，就把身上的佩刀拿给刁彦能，让他去追。刁彦能就故意放水，追到李昪把刀拿给他看了看，意思是说是徐知训让我来追杀你，你快逃吧。于是自己回去了，撒谎说没追上。所以后来李昪还是很感激与重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