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师傅:一代醒狮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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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舘前輩的指導

回顧我的舞獅生涯,最早是得到幾位武舘前輩的啟蒙。首先是我的二伯姜福祥,我是經過模仿,向他偷師學藝的。其次是華哥蔡炳華,他是我師兄,跟隨我父親和二伯習武和舞獅,他舞獅舞得非常好,在一眾師兄弟中脫穎而出,我小時候就很佩服他。直到今天,雖然舞獅比起從前已大有發展,但我仍然認為華哥的舞獅技藝是非常高超的。他年紀已經不小,但還有參加我們的舞獅演出,間中也會到舘裡來練拳。第三位是我父親,相對來說,他比較懶,他教我們功夫,比較注重向我們說明拳腳背後的道理,而不是技擊本身;他也很重視教導我們行事處世的規矩。不過,這三位都沒有正正式式地教我舞獅,我是通過觀察和模仿來學習的。

另外有幾位舞獅師傅,也是我非常敬佩、非常尊重的。首先是文哥潘敬文,他現在是澳門羅梁體育總會的掌舵人。羅梁體育總會和我們周漢興舘的交往已經有四代的歷史,文哥的父親潘樹森和我父親是同輩好友,文哥和我大哥的交情也很深。由於有這樣的關係,我有很多機會觀察文哥舞獅,不時直接向他提問和請教,雖然沒有正式拜師,但我從他身上學了很多東西,在舞獅方面,他是我最早崇拜的對象。文哥打鼓的技術最為超卓,在他主持下,羅梁體育總會開創了「南獅北舞」的潮流,是舞獅史上新的一頁。我後來也從事關於舞獅的創作,文哥可說是我這方面的導師。

第二位我要提到的是夏昭建師傅,他是夏國璋的兒子之一,擁有自己的獅團,為人比較低調。他和我大哥同輩,年齡也接近,我因此有機會向他請益,得到他的很多提點。他很熱愛舞獅,在演出的形式、架構上非常卓越,給了我很大的啟發,非常值得敬重。

接下來是福哥李潤褔,在第一屆希爾頓杯中就是他代表香港舞獅頭的。我敬重他的舞獅精神,他真是有大師的風範。在當時,由於社會的氣氛,要全心全意從事舞獅是很難的,而福哥能堅持,全職當舞獅師傅,大力推動舞獅活動,實在難得。

最後當然要提到馬來西亞的「老夫子」林明國,我很早就聽聞他的大名,他帶領過他的獅隊從馬來西亞來香港演出和比賽。一九九六年,我到吉隆坡參加世界賽時正式認識了他,非常佩服,之後更專程去馬來西亞跟他學藝一星期,而正式拜師是在一九九八年。當時他來香港出席我們周舘的舘慶,是我在舞獅上唯一正式拜過的師傅。在這件事上老夫子也很認真,因為我是周漢興舘的徒弟,對於有沒有緣份收我為徒,他很審慎,通過問杯儀式之後才決定收我。

拜一個馬來西亞人為師,是我從前完全沒有想過的事。對我來說,老夫子好比天賜的大禮物,他既是我的師傅,又大大超過師傅。他對舞獅的知識非常淵博,我認識他至今已經十多年,他還是不斷有新東西教給我、開啟我。任何關於舞獅的事情,他都近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非常全面:他能紮很好的獅頭,有極其高超的舞獅技巧,對舞獅的傳統和有關典故也瞭如指掌,能夠深入淺出地說明;他對新派舞獅也很感興趣,相當包容,與時並進,尤其難得的是他樂於和人分享,毫無保留地介紹和傳授他對舞獅的所知和心得;擔任裁判時,他非常敏銳,作出的判斷令人心服口服,曾經好幾次有獅隊不服他的評分,他都能有條有理地說明理由,令對方無法反駁。

我們這些以武相待的人是不容易低頭服人的,但對於老夫子,我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我曾經在舞獅時遇到過前所未見、不知如何破解的青陣,要打長途電話向老夫子請教,他每每也能清楚向我解釋提示。

在舞獅的配合方面,我必須提到我的二哥姜偉康,他和我的合作非常好,在舞獅上可以說是「無敵配搭」。他在採青上的技藝尤其高超,而他對舞獅的熱愛也和我不相上下,都到了幾乎癡迷的地步。其實我們三兄弟之間的合作和分工很不錯,大哥集中精力在推動舞獅運動和開展對外聯繫方面,二哥則著力於技術方面的提升和發展。

總結起來,我在舞獅方面正式或者非正式的師傅算是不少,但我不是模仿抄襲,而是力圖綜合他們的優點,希望能夠集各家之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