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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難
從新聞片段、紀錄片類的影像上,發現一種忖摩心境的途徑。
要是演員學演技,這是一個好途徑。
(希望這樣說不致太寡情。)
真實人生——暫且不要討論紀錄片的真實準確性吧——的悲喜總是非大開大闔的,總是那麼隱約,那麼難講。
當鏡頭凝在受害人的老母臉上時,那種靜止的,不欲表達的可見不可描敘的傷感竟帶着震撼力,這當然也是鏡頭的感染力,同時也是現場對攝影師的感染——綜合構成迫力。
大哭大鬧近乎演出,真實人生內在的感受很少這麼清晰表態。
紀錄片上的散聚亦復如此。
若干年前,有一部紀錄片講一個女人的兩難局面:時局造成分離,再見丈夫已是四十五年後的事,她身邊尚有一個相伴了多年的老男人——當年女人二十多,男人四十多,一切也就不言而喻——她想跟丈夫到台灣,但現實的條例(兩岸未通)、道義的責任,使她的願望未能實現。
在鏡頭下,只見一個六十多歲的女人既有依戀的神色,同時又有掩藏不了的怨恨——面對兩個男人,便有兩副面目——恩情不可分,臉上有着極其複雜的表情,又極其隱約。
(希望這樣說不致太寡情,因為想起的竟是演技問題。)
真實人生的面目,往往曖昧難分,七情以外,尚有許多轉折與重疊;哭時哭、笑時笑,看似實在,卻未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