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愛是心靈的產物

聽說獨居多年、已過五旬的老師新近墜入情網、準備與一位小他十歲的女士結為伉儷時，我寬厚地笑道：“這與愛情無關，是年紀大了，想找個老伴。”

“不，我覺得他們是愛情。”同學反駁我說。“愛情？”我斜睨看了他一眼：“愛情是年輕的產物，不合適生長在老的土壤上。”

“可我覺得他們是愛情，不信你可以去看看，看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

於是，一個夏日的午後，我去了拜訪老師。一進門，我不僅愣了，分別幾年，老師愈發年輕了。一雙眼睛閃著年輕人特有的熱情和光芒，臉上的皺紋彷彿含著笑，不見歲月的滄桑，倒平添幾分年輪的魅力。難道，他真的在戀愛？

老師酷愛喝茶，家裡藏有上等的好茶，每次來都能一飽口福。他先後給我三杯茶，茶具換了又換，最後換成小茶杯。我怔怔地看著老師。

老師微微一笑，緩緩地說道：“這第一杯茶是為你解渴的，所以用普通的茶和杯，溫度要適當，量要大。這第二杯茶是為你潤舌的，因為你已經喝了一大杯不會太渴了，但你要說話，要邊說邊喝，所以溫度要稍熱，量也要稍小些。現在——”說到這，老師稍停了一下，直了直身子，加重語氣說：“你已經喝了兩杯茶，即不需要解渴，也不需要潤舌，純粹是為了品茶，所以給你一小杯上等的好茶。你現在慢慢品吧。”

我端起那一小杯茶，我品到了純正的香茶，也找到了我要的答案。

步入老年，卸下一切責任，解除所有裝備，還原為自己，單純到只為愛而愛。愛，不是年輕人的特權，更應為老年人擁有。只是又有幾人能像老師那樣，有一顆出污而未染的童子之心，去品那純正清香的第三杯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