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消灭与救赎

江念芸以为自己就要前往下一关了，但是却忽然感觉到了空气似乎有流动，她睁开眼时，看到的又是白雾中的场地，四周只剩下她和祝霜朵了，明明很空旷的地方却安静得可怕。

两人都有些茫然，看向自己的手表，却还是快开的模样，全然不是刚才那种盛放。

“不应该啊……手表不应该会欺骗我……”江念芸自言自语着，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如果真的是手表出现了欺骗性，这对她不是一件好事。

刚才显然不是幻境，幻境之外的手表绝对不应该出现问题的。

“和孩子们玩得快乐吗？”一个成熟女人走了出来，她领着那个男孩还有原先的三个小女孩，其中一个女孩是被江念芸杀过一次的。

江念芸记得这个女人，她明明应该是玩家……不过在“计划”里的一切都不怎么可靠，这个女人也不除外。

“看起来还挺开心的。”女人呵呵地笑了几声，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近。

“为什么还没有结束？”江念芸神情里有些冷冽，她感觉到了那些孩子眼中的畏惧。

“不要着急，游戏已经快结束了，只不过还差个结尾。”女人波澜不惊的样子让江念芸想到了蒋姵。

“你那个朋友——”女人顿了顿，眼神扫过祝霜朵，却又回到了江念芸脸上，“你们需要见一面。”

女人又指了指祝霜朵，再次开口。

“你的幻境里是同学，都是假的，所以你负责了消灭。而她则是救赎，救赎两个原本是一起的灵魂。”女人没有什么情感波动，“你们难道不好奇为什么自己的幻境与自己的能力不符合吗？”

江念芸听完后虽然的确有些好奇，但还是摇了摇头。不过女人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救赎来自即将杀了你的那个人，而消灭来自即将救你的那个人……”女人又笑了，四周骤然暗了下来，她身后的四个孩子走到了两边，如同木偶般木讷。

江念芸知道那些孩子又被控制了，刚转头，却发现祝霜朵不知去了何处。

女人站在前面，再往前就是两个巨大的罐子，那里面是祝霜朵和蒋姵……

“你的救赎，就在她们面前，和你经历生死的伙伴，还是陪你多年的朋友？不要着急，我们的时间……很多……”

“我死，让她们出去。”江念芸一向重视生命，但她不想做这种抉择，她很早就设想过这一天的到来，她想要选择自己的死亡。

“不行。”女人很淡漠地拒绝了她。

江念芸表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是心里一直在纠结，真正的结束会伴随一个人的死亡，而这一个人是在她所认识的人中抉择。

作出这一个抉择的人，还是她自己。

女人又笑了，笑得有些苍白。

“我之前就觉得孩子们会很喜欢你，所以你一定能活下去，而你还可以见证那个人的死亡。痛苦的死亡到来时，她会看着你的……”

江念芸觉得这个女人的心理已经在扭曲，她不知道女人给予的死亡方式是怎么样的，但绝对不会好受，她也将间接害死一个自己信任的人。

“江念芸，直接选吧，我早就背叛你了，不是吗？”蒋姵的声音忽然响起，还是和曾经一样乐观。

江念芸忽然有些伤感，她的确把自己放在这个随时可能丧命的“计划”中，但是……但是这句话根本不像是一个背叛她的人所说的……

祝霜朵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觉得自己会给江念芸带来更大的压力。

江念芸抓着自己的发丝，她快疯了，“计划”给她带来的一次次都是心理上的打击，现在还要她自己成为……

她闭眼良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眶通红，她冲到那个女人面前，想要把她的头颅拧下来。

“快选吧，我死了，她们也得死。”

江念芸还是抓着她的头发，却又松开，她不想拿那两个人的生命开玩笑。

她终究还是心软，还是放不下两个人任意一个，她觉得自己太懦弱了，却又无可奈何……

等等，蒋姵……按理来说，是计划里的人吧？

江念芸在抓狂的边缘反而清醒，她开始思考这次救赎的真实性。

“蒋姵作为一个计划里的人，不应该这么随随便便地就被拿来判定生死……”她轻声说着，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而祝霜朵可能是真的，如果这么说，选择祝霜朵会更好……”

“‘因为救赎来自即将杀了你的那个人，而消灭来自即将救你的那个人……’这句话一定有意思的，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说……”她思考着，试图为自己找出理由，虽然她自己也觉得现在的推论不过是借口，但万一呢……万一她赌对了呢……

“救赎……即将杀了你……也就是说救赎的不是这个‘你’……而消灭的也不是所谓的‘你’……”江念芸反复念叨着，她愈发觉得头疼欲裂。

女人忽然又发话了。

“祝霜朵，消灭；蒋姵，救赎。是不是好选了很多？”

“我选择‘消灭’。”江念芸犹豫的心终于坚定下来，这句话一出她便有了答案，哪怕只是自己理解错误了吧……她也不会那样悲痛……

随后，一切趋于平静，她感受到了一片全新的地方，右手处是站着的祝霜朵，而四周黑洞洞的，仿佛是夜晚，但绝对不是原本的那个关卡了。

手表上的昙花回归花苞，新一关已经到来……

江念芸不知道蒋姵到底如何了，她也努力让自己不在意这件事情，所以四处张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