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虬髯客的剑
他身形如箭，笔直扑出半空中，手中长剑前指，人与剑瞬间缀成一道寒芒，飞向数丈外。
一片正在空中飞舞的红叶，被剑尖无情地当中穿进，这一剑如此迅急，红叶竟然没有被剑气击飞？
陈征惊讶得有些目瞪口呆，以他对武功有限的认知中，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那就是这长剑刺出，快如闪电，以至于红叶被剑气激荡的同时，剑尖已到，刺入穿透。
剑锋刚刺入红叶只微寸，却突然收势，剑气停在半空中戛然而止，剑锋从红叶上悄然脱出，张仲坚的身形已倒飞回那块大岩石。
风仍在吹，那片刺中的红叶，却若无其事的仍然空中飞舞着…
只见师父张仲坚的双脚，不偏不倚立回原来的那个位置，右手长剑已悄然入鞘。
他凌厉目光敛回，木立如初，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喔靠，完全的收放自如啊。
陈征第一次见到师父，露了这么一手剑刺的绝技，简直就是看呆了。
他稍微定了定神，便双膝跪地，两手分撑着地三叩头。
“徒儿陈征，叩见恩师…”
“起来吧，没想到你能提前一个多时辰到达，这是为师对你的奖励，你可瞧得清楚？”
“徒儿瞧是瞧清楚了，可不知如何做到？”
“好，你吞下一粒丹药，然后持剑飞身扑入瀑布之中，按为师要求去做。”
“遵命…”
陈征快速放下包裹，褪去上身短褂，吞下一粒丹药之后，毫不犹豫地纵身扑入瀑布。
……
枫岭，飞瀑之下。
天气已黑暗了下来，陈征站在潭水中还在奋力击剑。
他提着铁木剑，单手拔剑刺出，前冲直劈，回身横斩，就这三个简单而重复的动作，但要求剑气合一。
已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陈征的双臂开始酸涨，身子下盘被激荡的水流冲击得踉踉跄跄。
“呼吸运气，继续挥剑！”
岩石上的张仲坚并没有喊停下，他这是在极限训练。
站在水中的陈征，咬牙在挥剑劈刺……
估摸着又过了半个时辰，陈征体力逐渐有点不支，面色青紫，而这时的天色已完全黑暗下来。
“征儿，可以上来了！”
张仲坚下达了收工的命令。
听到师父的口令，陈征要从激流的瀑布中间，淌出来走向瀑布外，总共二十几步。
谈何容易？
他每动一步，气息将被屏断似的，奋力迈出前腿，稳住之后再迈另一条腿，这样才可交叉前行。
倘若稍有不慎，即被冲摔下百丈涧底，不死即伤。
不过二十几步的距离，陈征摸黑跋涉了约一刻钟，才踉跄地爬上了岸。
时已深秋，山涧风口，就算穿着衣裳，也冷得已经让人受不了。
而陈征是光着上身，下面也只是一条短裤叉，没了热量的身子，也开始打着颤。
刚才在冰冷的潭水里，几乎摄光了他全身的热量，好在那颗丹药抵住一阵。
“披上点衣裳，来烤火。”
张仲坚抛过来一件长披风，他已在枫岭背风处搭起了帐篷，燃起了几堆篝火，还有二只野兔。
陈征用披风包裹住身子，走进帐篷。
俩人开始烤着野兔，喝着浊酒，吃着陈征带来的干粮，歇息。
……
翌日，天色朦朦
陈征跟随师父起身打坐练功，然后是打拳练剑，早食之后，又在瀑布之中挥剑练功。
有时，还会在脚踝上绑着重达四十斤的沉木块，在山涧来回跑动，上下攀爬。
陈征在山上待了一个多月，天气逐渐进入初冬，他还是坚持每天这样的训练，无论刮风雨雪，从不间断，一样要站在刺骨的瀑布下挥剑。
张仲坚要求，一剑挥出，剑气即能断水。
师父时不时会下山去公干，回来时都会带些吃食和丹药，有几次还带上几名少年武士，陪陈征一起练剑。
陈征当时还不知晓，这山下有座虚谷山庄是师父的一个据点，他当时只是奇怪，师父从哪里弄来这些吃食的？
因为这些吃食中，不光有野兔等野味，还有一些粥鬻、包子，尤其是腥臊味浓郁、黑糊糊的羹。
张仲坚经常性的进山里去采药，有几次陈征想跟随同去，但师父不许，说再过些日子，等考核过关之后，才准许他去。
这样，又过了半个多月，眼看着大雪越下越大，有大雪封山的趋势。
这天晌午，刚练完规定动作的陈征，服下一粒丹药之后，准备稍微歇会再继续练功。
山间有些响动，陈征抬头一望，只见师父从山下返回来，他身后是背着木剑的六个少年武士。
这六个少年武士，年龄都在十四五岁左右，长得高大魁梧，孔武有力，其中有二名少年武士，经常上山来陪陈征练剑。
张仲坚让手下的武士们放下手中的东西，对着陈征道：“徒儿，为师给你安排一场比武，瞧瞧你这二个月的武功
进展如何？”
还没等陈征反应，那六名手持木剑的少年武士，疾步走了上来。
他们在陈征面前，排列成了月牙阵势。
瞧着那些少年武士，个个举止凝肃，所站的方位，也都是经过专业训练，封死了他的前行之路。
六个人一起上？
“你们都要全力以赴，谁输了要受罚！”
“是…”
六名少年武士齐声响应，个个开始凝神屏气，如临大敌。
陈征虽不知受罚具体内容是什么，但瞧这些少年武士的神态，估计惩罚不轻。
他们都是江南会的小武士，平时，也得到张仲坚的一些点拨，算是有师徒之谊。
但跟嫡传弟子的待遇相比，相差悬殊。
陈征捏紧铁木剑的柄，抬起双腿，二话不说地往少年武士的月牙阵，冲了进去。
陈征苦练了这么久，浑身痒痒，也想找人来大打一场，测试一下自己的功力水平。
以往，师父安排那二个人陪他练剑，只对具体招式反复练习，但完全放开了打，还没有。
现在，他浑身的内劲充足，身手强悍无比。
这些少年武士，都是从小练武的好苗子，练的都是内功护体的内家剑法。
虽说都未真正上过战阵，身上煞气弱了点，但一招一式决不含糊。
沉重的木剑，在他们手中施展开来，也自有一股呼呼生啸的气势。
“噼里啪啦…”
陈征跟他们时而单打独斗，时而群殴，场面还是好看。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缺少的就是煞气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