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虬髯客，是他恩师
虽然陈征深谙，时下隋主杨坚非常的重武轻文，他身边的大臣，不是武将，就是文武双全者。
例如：高颎，杨素，贺若弼，长孙晟，宇文述等，那一个不是出将入相，文武双全？
但母亲发话，孩儿焉能反驳？
张氏是大户女子，她当然清楚，时下仕途是推荐制，文士想入衙门为官，需二名士族长老做保，二名五品以上官吏推荐才行。
没有奇才高论，没有门阀推荐，是很难混得上去。
谢氏家族，在东晋时期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士族，但如今朝中五品官职都无，完全的名落孙山。
这官场，不光要有靠山，而且还得有钱。
而学武者，则可以通过军功获得功名、勋爵。
见张氏低头不言，陈征决定试探，“禀母亲，孩儿在这里，除了内功练习和一点拳术，其他的刀剑枪及马术等一样都不会，我想快速成长。”
见张氏并没有明确反对，他干脆双膝下跪请求道：
“母亲，孩儿想自己去上山找师父。”
“找你师父？”
张氏苦笑不得，“你上月病重时，为娘派谢老三去太和山找过，但山上道长说张仲坚二年前就下山云游去了，不知何时回，说不定就不回了呢。”
“那怎么办？我师父长什么样，有什么外号，我去找他？！”情急之下，陈征也说了句傻话。
说实在的，这世界之大，天南地北，上哪里去找一个大活人？
可没想到，这句不经意的傻话，引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这对陈征而言是很重要的。
“你师父长什么样你不知道？”
张氏一个怔愣，然后反应了过来，“哦你记不得以前的了，他的真容一般不对外人。”
“怎么？”
“他呀，生出来就像个妖怪，大兔唇，黑炭脸，重瞳，被我们族长，也就是他的生父给遗弃在长江边，被一老道救走。可他的其它兄弟都长得英武端庄，太不像了。”
像个妖怪？
张仲坚？
道士？
把这些都联系起来，陈征忽然反应了过来，他想到了一个历史人物，就是后世广为传颂的风尘三侠中的‘虬髯客’。
虬髯客，难道说现实中真的存在这个人物？！
他和张仲肃是兄弟俩，那张仲肃的女儿张出尘就是他侄女，他们不可能成为结义兄妹。
这传记跟现实有点出入也属正常。
传奇人物虬髯客，真名张仲坚，竟是他的救命恩人，授业师父，这让陈征激动得不行不行的。
这更加坚定了他外出寻找的决心。
“母亲，我要去找恩师！”
养母张氏见陈征跪地不起，态度坚决，非要去寻找师父张仲坚不可，让她颇有为难。
她突然想到了张仲坚的生父张季龄那里。
自从大陈朝被灭之后，由于张季龄一向对北隋没有好感，加之张仲肃死战抗隋，张家因此被隋主打压，家境败落。
张季龄这几年一直卧病在床，听说张仲坚近几年，反倒经常去扬州探望父母，也许在那里可以得到张仲坚消息。
“这样吧，你可以去你师父的老父亲住的梅园看看，有可能得到一点消息。”
“多谢母亲成全，孩儿学艺归来，一定侍奉母亲，让母亲享福。”陈征高兴地叩头拜谢。
他自从知晓自己身世之后，就已感知到，这里不是他久留之地，他得尽快出去闯一下，积聚人脉和资源。
“你先不要谢娘，只是让你去碰一碰，看能否找到你的师父，实在不成，你可得再回来，不得擅自乱跑出去，这个可答应娘否？”张氏正色道。
“请母亲放心，孩儿福根发誓，一定遵照母亲的嘱咐去做，决不乱跑。”陈征举起右手，伸出二个指头发誓。
“好啦好啦，为娘相信你的。”
张氏示意陈征起身，她的眼眶忽然有点红，热泪盈眶，“唉，都说女大不中留，儿大不由娘啊！”
陈征听罢也是眼含泪光，虽然灵魂在此才数日，但张氏养育了这俱躯体九年有余，妥妥的养育之恩呐。
“孩儿走后，请母亲多保重，家中债务孩儿尽量回来还清，母亲不必太紧衣缩食，阿兄和小妹太需要吃饱穿暖了。”
“好孩子，好丫崽，娘舍不得…”戳到痛处，张氏抱着陈征失声痛哭。
……
张氏同意陈征去扬州，那得去他的户籍所在地-乡公所开一个‘路引’。
倘若没有路引，进不了城不说，还会被当地衙门当成流民、逃犯而关入流民集中营，随即被送去做徭役。
陈征深谙：
大隋开皇年间的户籍制度，已非常有序，城市以坊区划分，而城外的是县辖行政管制，具体的就是县-乡-村-保制。
有了户籍制度，又能有效推行均田制，府兵制。
大隋的县-乡-村-保制，即‘五户为保，百户为村，五村为乡’，这是从秦汉时期的县、亭、里变革而来的。
在乡一级就设有衙门，即公所。乡衙里除了乡令之外，下属还有乡佐、刀笔小吏，还有五名公所衙役。
陈征他们的埠头村属于双梅乡，实际属于高邮县的一个郊区。
他离县城也就二十几里路程，离扬州城八十里路，水陆两通，交通非常便捷，不算偏僻。
乡公所在埠头村的东西面，从陈征他们家出发，也就三里多远，而且大都是平坦的青石板，走路很快就到。
当张氏带上陈征踏入乡公所的大门，迎面碰上一个三十三四岁的男子。
一件白色绣花绸缎衫，半短腰裤，一双黑布鞋，长得一双三角色眼，右脸上一颗黑痣，一根毛还飘在上面。
“哎哟，是阿发媳妇啊，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那家伙不怀好意地调侃着张氏。
他叫谢昊远，是谢阿发的族兄，现是双梅乡的乡令。
“我来给福根办个路引。”张氏冷漠道。
她见陈征愣在那没动静，忙开口道：“福根，快来见过你昊远伯父。”
他怕得罪了这瘟神，受到报复。
“小侄福根拜见昊远伯父。”
陈征会察言观色，明白母亲张氏的意思，连忙双手作揖到底。
“哎哟喂，免礼侄儿，几年不见倒长成大人了呀，很懂礼数嘛。”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谢昊远最是混蛋，对张氏不满，他此时也不好为难陈征。
再说了，陈征长得眉清目秀，高大结实，模样还挺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