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品味农家生活
陈征也会一些聋哑人常用的手语,那是前几年,他下乡支教时接受过简单的手语培训。
但在隋朝,还没有统一手语推广,大体上日常的应该差不多吧。
土根,实际年龄应该在十三岁上下,粗大的喉结,身高在一米六八左右的样子,略显瘦削,是个正在发育成长的少年郎。
古代的男人,比后世人都长得要高大强壮,发育估计也比较早些吧。
他乌黑长长的头发、垂挂在肩,眼睛大而圆、还挺有神,皮肤晒得黝黑,显得十分粗糙。
他的两只手显得粗大,手掌长着了厚实硬茧,那是常年使用锄头,铁耙之类农具所致,两条腿健壮有力。
“我来剖河蚌。”
陈征感觉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他见养母和小秋开始烧火煮饭,想到帮忙。
“福根、别逞能,你不会弄的,还是让你阿兄剖吧!”张氏见陈征去捡木盆里的河蚌,连忙开口制止道。
以往的陈征,就是小少爷一个,哪里见过他动手做家务?
夏天下河摸河蚌,那都是土根带着他去玩的,今天他头会独自下湖去摸,结果差点送命。
不过,能摸得这么大盆河蚌,比土根摸得还多出不少,也难怪会游不动了。
“我会的母亲,以前看阿兄剖过,今天我练练手。”
说着,陈征拿起灶台砧板上的一把薄刀,捡起几个河蚌放在小木盆里,端到门外的一块青石板上去剖切。
小秋帮着母亲在土灶里放稻草烧火,张氏在灶台理青菜,刨黄瓜。
这青菜和黄瓜,都是屋后院菜地里现存的。
土根跟了出去,想看看这兄弟第一次剖切河蚌怎样?以便在边上进行指点。
陈征今生是第一次剖切河蚌,但前世的他,在青少年时期,那是经常干的活。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薄刀刃、切入河蚌口中,手臂用力,“咔嚓…咔嚓…”切断其四周的吸壳肌。
然后手指伸进壳开的缝隙,双手用力一掰…再掰,“哗…”整个河蚌被掰开了。
将蚌体整个取出,放入脚盆中,揭开腮帮子,去除腮帮子等杂物,剩下的用水冲洗就可以煮熟食用。
而河蚌的腮帮子,还是喂鸡的食料。
河蚌含有极其丰富的蛋白质、粗纤维等,营养价值高。
看着兄弟如此熟练地解剖河蚌,土根简直是看呆了,他不知道这兄弟是怎么学会的?
别看河蚌个头不大,但其吸壳肌很强,土根知晓,剖切河蚌需要一定的手劲。
看到比自己年龄小许多的福根,竟有如此大的手劲,应该归功于他从小练的内功,吃的丹药。
每次,娘舅张仲坚来埠头村教授福根功夫,也同时教授土根拳脚。
但他从小有些弱智,再加上是个聋哑人,与张仲坚交流起来极不畅通,所以没法学得更多东西,只是些简单的拳路招式。
但土根如获至宝,每天都得去练习一番。
土根帮着陈征清洗好河蚌肉,然后切成条型状交给母亲张氏做菜。
他们家的起居间,约四十个平,靠墙一边是一个江南乡下、专烧柴草的双灶。
灶台中间安置着两个像平底砂锅这样的饮具,外加一个烧水用的汤锅。
这种像平底锅一样的东西,是用特殊的陶土制作而成,在古代叫釜。
左右加有两个端拿用的环耳,在时下叫甑。
无论是釜或甑,都是可以用来煮饭和烧菜。
家里有二个大小不一的甑,一个用来煮饭,一个用来烧菜。
烧水用的小汤锅,在时下叫罐,它是用青铜器做的,这在普通人家少有。
在隋朝时期,铁锅还远没有出现,青铜器制成的甑,数量很少,只是皇宫贵族家使用,有些大户人家也有。
家里所有盛器,除了食用盛菜装饭的陶器碗具之外,其它的均为木制盆。
脚盆都是圆形,直径尺寸不一,主要是洗脸、脚,洗衣服和洗澡之用。
靠侧墙有一个木制菜碗柜,分成上下两部分,上面隔断是放置碗筷,菜肴,下面是放置大点的器皿。
碗柜傍有一只大水缸,不过,这种水缸跟近代农村用的水缸还是有不同。
近代或现代的大水缸,是口大下小的椎形,容积也大。
而时下大隋所谓的水缸,容积不大,形状像人体的肚皮,大到上面忽然收脖,缸口比缸腹小一半还多。
这是一种较为特殊的陶缸,在时下称之为瓮,既可以储水,也可以装别的什么,如装谷米。
水缸里的水是饮用水,先从河里挑来后,经过一夜沉淀,上面的水,用水瓢子轻轻地舀出来食用。
水缸旁边放着两只装满水的木桶,和一根带挑钩的竹制扁担。
起居屋的中间,放置一张木制长方形的矮脚饭桌,三条长板凳,四条短板凳。
时下家俱,无论是大木床、柜子,还是桌子板凳案几,固定成型的不是用铁钉或胶水,而是用榫卯结构的连接方式。
所谓榫卯,凹凸部位相结合的连接方式,凸出部分叫榫(榫头),凹进部分的叫卯(榫眼、榫槽)
屋里还有一把用纯竹子制造的长榻椅,坐上去吱嘎吱嘎响个不停,听上去像磨牙似的酸涨难受。
晚餐开始了,用陶甑烧好后端下来的一罐青菜烧河蚌,一碗凉拌黄瓜,一碟腌菜,一盆水芋头,四大碗米饭。
隋朝还没有红薯、地瓜之类的农作物,这些都是在明初从东南亚引入的农作物。
隋朝时期,普通人家烧菜,没有什么调味品可言,主要就是盐,有时加上一些香葱,生姜。
在江南,海盐还是比较充足。
新鲜青菜烧的河蚌,清香鲜美,这可能跟环境没有受到污染有关系。
“来、多吃点,为了这一盆河蚌,差点命都没了。”
母亲张氏触景生情,在边上开始念叨,“福根,下次不准你独自一人去摸河蚌,要去,和你阿兄或隔壁阿良他们一起下去。”
“晓得了母亲!”陈征连忙点头答应。
江南一带多水田,一年双季水稻,分为早、晚稻,乡下多为吃新米。
陈征吃的新米就是刚收割不久的早稻米,但眼下的新米,跟廿一世纪的米粒是没法比喻的。
时下的米,确切地讲应该叫谷米,半谷半米,看上去很粗糙。
因为没有那种脱稻谷壳的打米机器,全靠手工用臼杵锤打,哪里会弄得干净。
陈征吃起来怪怪的,满嘴谷糠,有点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