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精彩，不如给我这个老人家讲讲你是怎么判断的？”
苍老的声音从叶霆身前响起，叶霆睁眼，周围的一切像是他刚刚进入副本时一般陷入褪色的黑白，一切停止。
除了叶霆和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的一‘人’。
那是一具穿着破旧黑色长袍的干尸，皮肤已经完全失去水分，黑色的皮质包裹着骨骼，在没有道路的空中向叶霆缓慢‘走’来。
它右手中握着一柄枯枝组成的长杖，右手骨骼已经与枯木融为一体，长杖支撑着它干枯的身体颤颤巍巍的行动。
空洞的眼眶‘看’向叶霆，下巴上足足垂到脚踝的白色胡须诠释着它的苍老。
“你是……先知？”叶霆有些迟疑的问道。
“啊是的，有一段时间没人叫过这个称呼了……也可能是老人家我记忆不好忘了……”
它的言语和行动一样缓慢：“说回副本吧，给老人家我讲讲……作为交换和奖励，你的疑问可以提的长一些……”
先知似乎想要给叶霆鼓掌，最后只缓慢的用左手拍了拍长杖中央。
它在叶霆身前两米处停步，与长杖同一材质的枯枝从地面破土而出，最终组成一张单人的木椅供先知落座。
落座藤椅的先知就像一位等待着年轻人说话的普通老人一般。
叶霆有些呆愣的看向这一幕，先知只是捋了捋自己的白须不做回答。
“说来惭愧，我只是运气好了点。”
“哦？”
叶霆在自己卫衣衣兜内几番摸索，最后翻出一张染血的纸团，本就脆弱的纸张浸血后更加脆弱，只是被他轻轻一拉就破碎为两半。
顿时叶霆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见先知并没有要生气的表现，叶霆挠头解释道：“这个是在令雀她死亡后自动出现在我手中的信息，应该是她得到的某种道具？大概意思就是说郭正义有问题让我小心，那只狼是他召唤出来什么的。”
“猎人的行动说明他好像也不知道会出现那一条狼，结合箱庭剧场里的信息，郭正义扮演的很可能就是狼——‘兔子’的敌人。”
“但郭正义大佬之前好像又指点令雀逃出农田……”
“建立在郭正义是敌人的前提下，他一直看了很多次时间，我推测是不是有某种时间限制，让他不能接连对我们出手。”
先知点头：“狼的杀人时间是三十分钟一人……”
“要说另外的原因是手机通讯录，这种死亡提示比起合作模式还是更像对抗类游戏。”
叶霆摸出手机切到通话界面，此时通讯录内除了叶霆一人，其他角色均已处于‘离线’的死亡状态。
“我其实也没完全相信令雀，只是在她提示下多留意了几下郭正义大佬，结果就刚好看见他变成那个姿态。”
叶霆用手在空中比划几下，似乎还有些后怕一般：“那条狼的声响很大刚好掩护我逃离拿枪，郭正义又没怎么注意东区，最后被我……大概就是这样。”
等到叶霆讲述完他‘惊心动魄’的逃亡，先知依旧看着他沉默，只有一层黑色干皮包裹的头骨完全看不出喜怒。
很弱、主要靠猜、观察力稍微好一点、运气差一点就没了……
短暂的讲述勾勒出这种形象。
靠着乐园雕像的叶霆见它没有作答，动作顿时显得有些拘谨。
“……你提问吧。”
在叶霆第三次用手擦过额间后，先知开口。
叶霆显得有些犹豫。
“真，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是游戏相关，老人家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先知缓缓点头，对这个问题显得非常自信。
“那请告诉我，‘笑面’……”
【警告！】
【警告！！】
【警告！！！】
在那个词汇出口一刻，系统加红标粗的字体弹出，侵占叶霆整个视野！
叶霆想要问出的话被和谐成无意义的音节，天色像是瞬间转到夜晚时分，没有灯光的乐园顿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笑面啊……”先知缓缓道。
“不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放过我！放过我啊——”
与先前的缓慢表现完全相反的急促求饶，叶霆都没想到它还能以如此快的速度出声。
在变故出现同时，叶霆摸黑跳下雕塑，头也不回的往先知反方向逃离。
原本不大的广场此时似乎无限延伸开去，周围没有出现任何障碍，只有脚下不知长度的石子道路。
但不论叶霆看向何处，眼前系统猩红的字体依旧存在，仿佛要形成囚笼将他困在其中！
砰！
呜——
似乎有某种重物破开屏障坠落，如同毛熊一般粗重的呼吸伴随电锯油门拉动的声响传出。
令人牙酸的锯木声连同先知沙哑的惨叫破碎在叶霆身后。
枯木碎屑和骨头碎屑混合着溅开，散落的碎片划过叶霆眼角，带起一道血线。
叶霆浑身颤抖一瞬，脚下不敢停步，只能用双手护住头部做出聊胜于无的防范。
【警告！】
“呼、呼哈——”
有一段时间不经锻炼的身体向叶霆意识发出抗议，发出的喘息逐渐急促。
【警告！！】
系统的字体由鲜红缓缓加深，最终演变为仿佛由鲜血书写而成。
作为墨水的血液依旧在不断渗透而出，将成千上万的警告框线在叶霆眼前融化成一片不可名状之物。
砰！
身前突然撞上无形的屏障，叶霆咬牙切齿的捂着头跌坐在地，地面石子擦过伤口带来一阵剧痛，撞击之处此时似乎已经出现肿块。
【玩家触及禁忌】
【玩家：叶霆今后不得以任何表述，于交换游戏中提及‘笑面’相关】
【一旦违背，直接抹杀！】
【玩家积分扣除500，当前积分：-700】
一片猩红中，仿佛要铭刻在叶霆视网膜中的系统警示弹出。
身后远处先知的惨叫消失，嘈杂的电锯声连着粗重的呼吸向他反方向远离。
叶霆捂脸喘息，像是蜷缩在角落的无害的小型动物在捕食者面前瑟瑟发抖。
眼中系统警告缓缓淡化，只留下叶霆视网膜上的残像。
【正在回归：五、四、三、二、一】
“找到你了……”
捂住伤口的右手之下，叶霆嘴角勾起。
无法遏制的笑容缓缓咧开，一直咧到他耳根。
随后，数据白光分解叶霆身影，童话乐园回归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