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调座位

二

星期一早上第一节课，初三4个教室一片闹腾，渊溪中学本届共4个初三班，1个快班，3个慢班，实行动态管理，即每次统考后，把快班后10名与慢班前10名对调。如此一来，有部分正好处于分界线的同学就会面临频繁换班的尴尬，有可能上次还是全班祝贺你，下次就变成全班质疑你了，他们的心仿佛是铁匠手中的菜刀，需要不断地大火煅烧、冷水焠取、猛力敲打。所以体虚力弱、信心不足的学生，即便划入了快班行列，也宁愿选择留守原班。于是，就出现了如此热闹的场面。搬动桌椅的咣当声、依依话别的絮絮声、满腹委屈的呜咽声、老师不难烦的催促声……

站在“迁徙”大军中的金苇是那么的鹤立鸡群，她高挑的个子，纤细的腰肢，长长的头发编成麻花辫垂至腰间，发梢绑着一根素淡的丝巾，随着走动，丝巾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此时她的好友青梅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抹眼泪。原来金苇在本次考试中失利了，要调到慢班。她扬起脸来，鹅蛋型的脸蛋，白得发光的皮肤，标准的美人坯子。她拍拍青梅的手，故作轻松地说：“不要哭了，一个月后我保证回来，重新坐在你的身边。”

“真的？”青梅扬起头，破涕为笑。

“我的实力你还不信？”金苇将头狠狠一甩，那缕半遮眼睛的斜刘海就乖乖地飞上了额头，她扬起头，挺着胸，向新教室门走去。青梅赶紧帮她端凳子、提书包。

好不容易完成了人员调度，教室逐渐恢复了安静。“现在，我们调一下座位。”班主任封老师一边用威严的目光扫视全班，一边在心中排兵布阵。“朱聪到第一排青梅旁边去”，“yes，sir!”朱聪笔挺地站起，行了个嬉皮的军礼，引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没个正形!”封老师的责备声中浸满宠溺。

青梅心理一百个不愿意，但却什么都不能说。“嗨！”朱聪嬉皮笑脸地对她打招呼。青梅抬起头，又高又瘦的朱聪仿佛营养不良，脸色略显菜青色，浓浓的眉毛仿佛两条毛毛虫，他说话时，表情总是显得很浮夸，那两条毛毛虫便肆意地上扬下扭。痛失好友，又迎来这么一个同桌，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她一扭身，给了朱聪一个背影。

“老师，朱聪太高，我看不到！”后排一位同学举手报告，青梅暗自窃喜，却听到封老师说：“看不到？你没法扭扭头从旁边看呀？下次你考了第一名就让你挑选，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从旁边看，听到啵？”朱聪转回身，拍拍那个提意见同学的脑袋。全班同学再次哄堂大笑。“朱聪！”班主任瞪着他，目光写满了威严，但只一瞬间那威严便土崩瓦解。朱聪吐吐舌头，封老师摇摇头无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