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噩梦
「呼……呼~~」
威廉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然后迅速跑到了窗户边向外望去。
屋外阳光明媚，天空还是漂亮的湛蓝色；不怎么宽的街道上，几个行人正走在路上。
他刚刚又做了噩梦；在梦中，整座城市变成了火海，而他自己则站在楼顶，手里拿着一盒火柴，望着面前的景象。
他明知自己是在梦中，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非常奇怪。
他已经连续好几天在做这同一个梦了。
将日历撕掉一页，他便开始了穿衣洗漱。
他通常不在家自己做饭，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使用自己手里的救济食物券去附近的几个食物供应站点换取食物。
今天是星期一，他还准备要去上学；不过这上学，在他的眼里看来却是一种折磨。
这倒不是因为他讨厌学校中的功课，而是讨厌那天天在班级门口敲诈勒索的同学。
因为学校里面的「反侦查体系」非常完整，就算是警察想要进入学校进行调查都十分麻烦，所以在学校中出现勒索的情况，由于取证十分困难，所以只要不出什么大事，众人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要不今天就不去了吧。』威廉看着面前的衣柜中为数不多的衣服。
由于他的父母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病逝，又没有亲戚愿意接待他，所以他自己一人只能靠着当地政府提供的最低生存保护卡在这里勉强生存。
他所居住的公寓，或者说贫民窟，在这座城市里面是最为脏、乱、差的居民区；这倒不是在那里生活的人的生活习惯不怎么好，而是因为那里并不属于市政环卫的辖区，垃圾车从来就没有往这里去过，只有在「贫民窟」里面的一些年轻人组成的志愿者负责清理垃圾、维护环境。
威廉从衣柜里拿出了校服旁边的运动衫，蓝色的运动衫看起来已经有些微微泛白——这是他每个周末出门的时候都穿这套衣服并持续了三年的结果。
他从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用无纺布制作的简易钱包，看了一下里面剩余的硬币——还好，有半法郎及三十生丁，足够他去附近的买些零食吃了。
…………
贫民窟与街道之间隔着一条矮墙，上面写着「禁止翻越」的字样。
威廉熟练地踩着钉在墙上的告示牌，迅速翻了过去。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打算去河边看一看，顺便去那里看看能不能捞到鱼。
贫民窟距离河道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但由于封道修路的原因，他走的路线并以往正常的路线要多上几百米。
『嘶——什么味道这么臭啊？』
眼下似乎并不是捕鱼的好日子，河道边仅仅只有他一个人；而在他沿着河道行走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难以言表的臭味。
他起初以为是猫狗的尸体，正当他好奇地向臭味散发而来的位置上靠近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脚上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蹲下去想要自己观察，但自己脚下的东西却被厚厚的杂草给覆盖住了。
『奇怪。』他自言自语道。
正当他蹲下去扒开草丛想要仔细观察的时候，一双眼睛，几乎在他扒开草丛的同时死死地盯住了他。
在威廉面前的，是一颗脸部缺失了大量皮肉的，头部没有任何毛发的人头！
人头此时突然动了起来，开始大声地叫嚷，嘴里发出着野兽般的嘶吼；人头飘了起来，然后向他直接冲去。
威廉脚下一滑，直接掉入了刚刚埋着那颗人头的深不见底的坑中。
…………
『哎呦我去！』
躺在地上的威廉腿猛地一抖，感觉自己又受到地心引力的支配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长舒一口气。
『原来是梦啊……』
外面依旧在下着雨，雨点落在由钢板冲压制成的遮雨棚上，发出单调且令人烦躁「啪啪」声。
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威廉坐在床上，听着窗外传来的雨声——他现在是完全没有心情继续睡觉了。
现在的威廉，已经在教室里面躲了有一天左右，在教室的外面，有一大堆的人型生物在不断地晃荡。
摇曳的灯光照在走廊上；威廉趴在教室门，透过上面的小窗看着外面的怪物。
学校的走廊中已经满是鲜血与人体部件，看起来是非常渗人。
「为什么会这样呢？」
威廉仔细回忆着之前的新闻报道，当时只是说出现了一种疑似狂犬病的病毒而已，大家都没有太过在意；等到他们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时候，外面已经乱作一团了。
他们学校并非病毒的爆发点，但却是损失最为严重的区域；平日里可以让家长甚至是警察在校门外等候几个小时的保卫科主任，在今天就像是案板上的肉一样，被那些怪物迅速分食。
整所学校的学生已经寥寥无几，但还是有少数活着的同学在苦苦挣扎。
现在威廉只希望自己能够离开这里；他成功了，他成功地待在教室里面继续「希望」了。
用不了多久，希望就会变成稀望，就如同那些警察用来封锁街区保证富人区不受到影响的战斗营地一样——营地变茔地。
在意识到自己说出了谐音梗的威廉，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看着自己所处的位于一楼的教室，再看了看本应该装在楼上防止学生坠楼用的、现在防止了威廉想要做「希望」以外的动作的防盗窗，突然看开了。
他已经知道自己之后会是什么样了，他也不打算再挣扎了。
威廉从课桌中找出了剪刀，然后在自己的脖颈上摸了摸，寻找着在不断地跳动着的颈动脉，打算用一个可以接受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毕竟比起割喉，被外面的那群怪物给生吞活剥要好多了。
那些怪物在杀死人类之前会在一些不致命的地方疯狂的啃食——这是他在观察窗外的一名被丧尸抓住的同学时所发现的；这些丧尸似乎特别喜欢吃「新鲜」的，在人类死亡之后他们不会碰人类的尸体一下。
『真讲究。』威廉笑了笑。
也不知道他是在说正在寻找颈动脉、争取一刀封喉的自己；还是在说那些追着人啃、为求吃到新鲜食物的丧尸。
在感受到手指下方传来的有力地跳动感之后，他便用剪刀抵住了那里，随后用另外一只手猛地一拍。
不怎么尖锐的剪刀顺利的刺入了他的脖颈。
与此同时，他的心脏也跳的飞快，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让他并没有感受到太强的疼痛，只是感觉自己的脖子中有异物感。
【系统开始激活】
【恭喜您已经完成成就：狠人竟是我自己】
【成就奖励：一支手枪。】
在听到自己获得了系统之后，他兴奋了起来，虽然他的脖子上还插着一把剪刀，不过按照通常的操作来看，应该会直接复原吧。
而当他在听到成就奖励中没有身体复原这一项之时，他便惊恐且绝望的捂住了脖子，随后缓缓地躺在了地上。
…………
『嘿！你！给我出去站着！上我的课还睡觉？！』
等到威廉再次醒来，他便趴在了自己的课桌上；刚刚的一切仿佛就是梦一样，但感觉却异常的真实。
他的面前是作为高数老师的付校长；此时的他怒目圆睁，眼神仿佛是要把他吃掉一样。
『哦，好。』
他条件反射般的打了个激灵，接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那完好无损脖颈，便拿起厚厚的课本起身站到了教室外面。
他回想着刚刚发生的「预知梦」，十分随意地将自己的手插到了兜里。
『嘶……真吓人啊。』他将课本夹在了自己的腋下，然后用手揉了揉鼻子。
『话说我拿这本书到外面来干嘛？』
威廉望了望走廊的窗台，窗台上此时已经摆满了花盆；他走了过去，随便找了个地方，想要把书放在窗台上以解放自己的双手。
『哎呀。』他手肘一个没夹稳，书直接掉在了地上。
楼道里不知是从何处吹来了一阵凉风，轻轻地掀开了他的课本的封面并向后翻了几页。
威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的书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被挖了一个凹槽，而且在凹槽里面，正摆放着他在「梦」中获得的系统奖励给他的手枪。
他的手不住地抖了一下，然后迅速将课本合上，抱着自己的课本，不顾一切的冲向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