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怪的葫芦
宜兰县,尚田镇,麓山村。
这是一个被遗忘的小村落,如果从空中看下去,就可以发现,整个村子就像一个漏斗,三面环山,一面沿江。
正值八月瓜熟蒂落的时节,整个村子都忙碌起来了,因为晚稻也要开始播种了。
麓山村属于低洼地带,丘陵多余平地,水网密布,风景独好。
成片的梯田闪耀在群山之间。
这个时候,麓山南边的一座梯田上面,一位面容俊郎,身体单薄的青年,带着草帽,踩在爬犁上挥舞着手里鞭子,赶着一头老水牛平整水田。
青年名叫江鱼,取这个名字也是寄托了父辈的期望,因为鹿山村实在太穷困了,祖祖辈辈过着半隐士的生活,村里的年轻人都跑光了,女孩也不愿意嫁过来。
就剩下一些留守儿童,还有孤寡老人,老一辈的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江鱼是这一代年轻人里面最看好的后生,取名江鱼,谐音鲤鱼,也是希望他能够争气,带领麓山村走向繁荣富强。
江鱼也不负众望,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京都农业大学,成为了全村唯一的希望。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今年八月立秋这一天,江鱼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父亲病重住院,3级风湿性关节炎,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要累积全身。
病来如山倒,病区如抽丝,沉重的医药费让整个家庭雪上加霜,母亲为了照顾父亲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做别的,农活也没有人干。
江鱼索性办理了休学,大学读了两年书,见识到了外面世界的繁华,江鱼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当别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入北上广的时候,江鱼却只想回到家乡。
不是逃避什么,而是家乡让他更加的自在,而且在学校学习的知识让他意识到想要改变麓山的现状,光靠一些专业知识太难了。
光是让麓山与外界通网,就是一笔不小的资金,因为山体太大,阻隔了信号,外面有4g,进入麓山却只有2g,除了发短信,打电话,其他的什么都别想干,打电话有时候都够呛。
回到家的第二天,江鱼就赶着老水牛跑到山上犁地了,八月马上就要插晚稻,父亲腿脚不便,这个活儿自然就落在江鱼身上了。
有五六年没有架爬犁了,中途江鱼还不小心掉下来一回,幸亏老水牛通人性,比较给面子,没有跑的太快,不然江鱼还真招架不住。
这条老水牛,小时候江鱼可没少放它,专门找的水草丰茂的地方,甚至偶尔还给水牛加加餐,早一些花丛,让水牛体验什么是叫做牛嚼牡丹。
不远处的山上,很多村子里的叔叔婶婶看到江鱼笨拙的架着爬犁,还扯着嗓子嘲笑他。
水牛深较浅一脚的小跑在前面,泥水四散飞溅,很快江鱼身上就斑斑点点的落满了灰点。
这是最后一趟了,犁完了就可以开始插秧了,为了方便江鱼早就将捆好的秧苗放在了旁边的水田里。
卷起裤脚,跳下爬犁,满是烂泥的水田一脚踩下去,陷进半个小腿。
“啊……”
江鱼发出一声惨叫,马上抽出右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看了一眼脚底板已经有点渗血了。
这么危险的东西可不能留在水田里面,下次再扎一下就完了。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弯下腰,趴在水田里面,右脚朝后高高抬起,来了个蝎子摆尾,脚底板刚刚被扎伤了,水田泥水那么脏,江鱼可不想伤口感染。
伸手插进刚刚站立的泥坑里面,烂泥里面如果有个什么东西,还是很难扒出来,隐隐摸到一个圆圆的东西,顶上有着尖尖的枝丫。
握住圆圆的东西使劲往上拔,没拔动,主要现在这个姿势不太好发力。
索性,江鱼朝下继续挖,直到整个手臂都伸进了泥水里面,合着烂泥一起整个挖了起来。
抹去上面的烂泥,江鱼才看清楚它的庐山真面目,这是一个漆黑漆黑的葫芦,摸上去质感也不像是木头的,更像是玉石一般的细腻。
埋在地下那么久,没有一点腐烂的痕迹,放在耳边晃了晃,里面隐约有水声,可能是在地下埋久水汽进去了。
整个葫芦看上去浑然一体,不过葫芦身上布满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痕,刚才扎了江鱼脚底板的地方就是葫芦那个螺旋状的葫芦蒂。
研究了一会儿,也没有研究出什么名堂,想着还是上岸吧,趴在水田里面手脚并用的爬到了田埂上。
在边上的水沟洗了洗脚,还有手上的葫芦,洗完之后发现葫芦更加的不像凡物,满是裂纹的葫芦就像是冰裂纹瓷器一般,天生就是这样的,充满了美感。
“汪汪~”
一只大黄狗,像一道黄色的闪电,从山下飞快的跑过来,老远就听见它欢快的叫声。
看到田埂上的江鱼,黄狗立马扑了上去,舔他的脸颊,尾巴摇得像螺旋桨一般。
这是江鱼从小养的一只赶山犬,取名金子,从小就跟江鱼亲近,抱回来的时候还只有巴掌大,两年不见都到小腿高了。
抱着兴奋的大黄狗,江鱼开心的抚摸着它柔顺的皮毛。
“好了,金子,别舔了,收拾一下我就回去。”江鱼笑着说道。
金子长大了现在聪明的不行,平常的一些话它都听得懂,这些天到了饭点都是金子过来喊他回去吃法的。
穿好了鞋子,拿起刚才挖出来的泥葫芦,揣在怀里就走。
金子看了一眼江鱼怀里的葫芦,好像还挺感兴趣的样子。
“好了,走吧金子。”轻轻踢了一脚金子的屁股。
金子开心的蹦起来,空中转了个圈,甩着大舌头就跑下了山。
老水牛不用管,这头牛在家里十多年来,老牛识途,晚上就回来了。
江鱼的家位于南山山脚下,依山傍水,风景秀美,门前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流过。
经过多年的经营,小溪上游父亲江国豪种了不少的桃树,无心之举恰恰就造就了小学课本上面写桃花源记描写的场景。
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江鱼的家就在桃花林的尽头,穿过桃花林江鱼正好看到桃树上面挂满了微红的桃子。
再过一半个月差不多就可以吃了,因为麓山村位于洼地,受到母亲河的冲击,土地倒也肥沃非常,这些桃子就算没有施肥,一个个的也都饱满非常,鲜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