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证据
“她能不能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要是再这么任性妄为下去，付家迟早会因你而覆灭！”付华芝声音中似乎夹着极地的大雪，轻轻一吹，就能让人冻住了半边身子。
“大姐姐！”付倩玉被付芊芊吓得苍白的神色，在见到付华芝后登时回缓些，她满含希冀道，“他们说我偷了贵妃娘娘的首饰，可我没有偷，我甚至没有和贵妃娘娘近距离接触过。”
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付倩玉下意识想跑到付华芝身后寻求庇护，但才一动身，就被嬷嬷用力摁住，肩关节处钻心的疼痛让她差点跪下。
泪水瞬间涌上眼眶，似乎是因为有付华芝在场，她所有的坚强立刻崩塌，哀戚地哭着，让人闻之不忍。
“你要帮她？她可是偷了郭贵妃的东西，你能帮得了她？”付芊芊不服付华芝的威胁，
说再多也不过是无能者的危言耸听，她有郭贵妃撑腰，就算是付家出事了，她也能求郭贵妃力挽狂澜。
这就是她的能力，她的自信。
可和付华芝这种只能躲进龟壳里的无能之辈不一样。
付芊芊越想，看向付华芝的眼神越鄙夷。
付华芝却不理会她，而是给文星是个眼色，文星会意，健步如飞跑到西厢房门外挡着。
中郎将和禁军面有不快，可眼前这位是付华芝的贴身宫女，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付华芝身为广阳侯府的嫡女，长房唯一的子嗣，还深受付老夫人喜爱，他们不敢轻易得罪了。
“我等也是听命办事，还请付大小姐行个方便。”中郎将转向付华芝，不算恭敬，只能称之为得体地拱手。
不得罪付华芝，是看在广阳侯府的份上，但他身为朝臣，自然是有份自己的骨气在，没道理会对个没有封号的小丫头卑躬屈膝。
付华芝轻笑着：“这是女子的闺房，大人和手下进去搜查，似乎不太合规矩吧？”
“贵妃娘娘下的旨……”
“有证据么？确凿的证据？”付华芝打断他的话。
中郎将被堵得哑口无言，迟疑地看向几个嬷嬷，嬷嬷相互看了几眼，其中一人被推出来，她赔笑道：“都有人证了，付大小姐总不会不认吧？”
“人证？”付华芝走上前，伸手欲要将付倩玉从嬷嬷的压制下救出来，但嬷嬷却不肯放手，付华芝挑眉，“嬷嬷，你方才打我了。”
嬷嬷愣住，她只是按住付倩玉，哪有打人？
“我作证，刚刚我也看到嬷嬷打我家小姐了。”文星扬声附和。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看到嬷嬷打付华芝，付华芝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就算是给她们十个胆子，她们目前都不敢顶撞付华芝，更不用说打了。
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付华芝慢悠悠道：“这个人证可做得数？”
原来是在为付倩玉做主啊。
嬷嬷松了口气，紧绷的横肉也跟着松懈下来，微不可见地往下坠：“大小姐这是说笑了，您这个可还有人为奴婢作证呢，可和付三小姐的情况不同。”
“也就是说，有个人单方面指证她偷东西，你们就可以随意搜查她的屋子了？”付华芝笑意不达眼底，“要是今日指证的是我，我也会遇到同样的情况？”
哪敢啊！
有付老夫人在，就算是贵妃娘娘都不敢以如此手段对付她。
嬷嬷心中发虚，擦了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水。
“大姐姐何必为难嬷嬷呢？有没有偷东西，一查就能知道，你又何必百般阻挠？”付芊芊看出付华芝要护着付倩玉的意图，她偏不让付华芝得逞。
付华芝冷冷地扫付芊芊一眼，连和她搭话的想法都没有。
“贵妃娘娘还在等结果，还请付大小姐不要再耽误时间了。”中郎将不想再浪费时间，毕竟耽误太久，惹贵妃生气，可得不偿失。
几个嬷嬷也附和着，好几张嘴催促，催得人心烦。
“大姐姐，不要。”付倩玉满是哀求，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泪水也流个不停。
这些人若是进去搜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付华芝心中也有数。
若不是早有安排，又怎么会弄出这么大阵仗？
但眼下搜查之事势在必行，容不得她拒绝。
付华芝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可以搜查，但是只能嬷嬷进去，禁军一步都不能踏进西厢房。”
“我们都是贵妃娘娘的人，我们进去搜查不大合适吧？”嬷嬷有些迟疑，贵妃特地召来禁军，就是想……
“付倩玉的闺房，你们让这么多男子进去，是想毁了她的清誉么？”付华芝双目喷火，直接将对方的打算戳破。
嬷嬷们脸色讪讪，想要这么做是一回事，被人当众戳穿又是一回事。
她们总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她们就是这样打算的吧？
既然已经被付华芝点明了此事，别说嬷嬷们，就连禁军都不敢再踏进去。
无奈，搜查的任务还是落在嬷嬷身上。
一个嬷嬷仍押着付倩玉，其他几个嬷嬷去西厢房翻找。
付华芝不理会屋内乒乒乓乓的声响，也不搭理付倩玉哭哭啼啼的哀求声，眼里的神色比身后的夜色还要暗沉。
伪造出来的人证物证皆在，又落入布局者的狼穴中，她该怎么帮付倩玉扭转局势？
不是她非要插手付倩玉的事，而是岌岌可危的付家再也经受不住一次重创了。
付延玉的惨状，炀帝的抄家之言，不断在付华芝的脑海中浮现，如盛夏的蝉鸣，一声声地刺激着本就烦躁的心，让人越发焦灼不耐。
“今日是付倩玉，明日就轮到你了。”付芊芊走到付华芝身后，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微凉的气息吹到付华芝的脖子后，她顿时想到了吐信的毒蛇。
付华芝闭上眼，努力控制着怒气，好半晌才侧头，清冷的眼神直视付芊芊：“蠢货！”
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杂技团的猴子一样，付芊芊被气得胸腔剧烈起伏：“你就得意吧，我看你还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像是在应证付芊芊的话一般，屋内的嬷嬷惊喜大叫：“贵妃娘娘的粉玉桃花簪找到了，就在付三小姐的包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