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该死的女巫

信晕在病榻，换了好几批大夫，都诊不出个所以然。

惠等了三天，才终于在深夜里瞅准机会，溜进信的房里。

她深呼口气，保持心无杂念，然后拉开了信的衬衣。在信袒露的胸膛，划了许多字符。她念动咒语，把附进信身体里的恶灵，一点点拉出来。

慢慢的，信恢复了神志。睁眼就看见了惠，还满头大汗地在摸他胸膛。

搞什么鬼？竟然做这种梦。

信骂了句“该死的女巫”就又晕了过去。

惠瞧了眼信，惊慌于信终于发现她是女巫了。

但她很快就平静下来，匆匆撕碎恶灵，为信盖好，又悄然离去。

“惠。”睿在回廊叫住惠。情绪低落，脸上露着难以置信，和十分失望的神情。嘴唇动了又动，还是没把心里话说出。

惠从睿身边走过。她太累了，救人的巫术总比伤人的要困难。她精疲力尽，急需要好好休息一场。

在回廊拐角转身之际，惠的眼角余光再次瞥到睿。睿还站在原地望着她，但睿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智。

从信的房里出来，那时已是清晨，惠回房后倒头就睡，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

小小端着个脸盆子，犹豫着要不要为小姐叫大夫。正当这时，惠就睁开眼，坐了起来。

“啊！小姐，您在床上晕了两天了。”小小放下脸盆子，掩口。

惠像没事人一样，下床，自己穿衣，自己洗漱。

小小还在唠叨：“二太太让您赶紧去佛堂，老祖宗有话要讲。”

“知道了。”惠的语气，淡得像白开水。

刚出房门，惠就看到了睿。睿似乎等她许久，一听到声响就转过身来。

他脸上的情绪仍旧不高，往日里神光熠熠的眼睛，如今也失了光彩。

惠心里咯噔一下。

到底是她当初鲁莽了，一心想要报答睿的好，封了个恶灵在睿掌心。她以为这是对睿的保护，却因此惹出事端。

睿还不知道是她搞鬼，这些天担心受怕，被老爷责骂，听八姨娘哭，被六姨娘教训……睿一定很愧疚，很无措吧。

这都是她的错。

暗叹一声，惠去拉睿的手。

没想到睿触火似的一下将手背到身后，胸膛也起伏起来，不知是生气还是害怕。

“睿哥哥……”惠抬头深深望向睿。

“别碰我。”睿说，“再也别碰我。”

他的语气甚至带了些厌恶。

惠感觉受到了屈辱。但想了一想，又释然，是自己有错在先，怪不得睿防备。

“我来是想告诉你。”睿盯着惠的脸说，“今天老祖宗会在佛堂给你指婚，如果你不开心，你一定要说出来，一定要让老祖宗知道，你真正想要嫁的人是谁。我，我会帮你说话的。”

睿越来越难过，可是语气却奇怪的坚定。

惠暗暗惊了一惊，老祖宗要把她嫁出去，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这么快。

这时智从睿身后走上前，笑吟吟地对惠说：“智哥哥也会帮你说话的，不要害怕，大胆说出你喜欢的人是谁就好。”

惠看着智，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昨天清晨，睿和智看到了她从信房里出来……

惠再次望向睿：“睿哥哥，你觉得惠喜欢的是谁？你以为惠会喜欢谁？”

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他的眸子莫名地发红，捏着的拳头在抖颤。

“惠……我对你那么好，没想到你那么，不自爱。”他“呼”地重重吐出一口气，有水光在眼中闪耀，“惠，我祝你幸福，这是你的选择，我祝你幸福。”

他往下盯了盯惠的身子，嘲讽地一撇嘴角：“走路还能利索么？信向来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