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挫败感(修)
“你确定?”雷振霆挑眉,意有所指的看着夏芯身上穿的裙子。
夏芯低头顺着他的目光一瞧,心头一跳,差点忘了她今天出门穿的是这件黄色裙子。
她此刻脸有点方,躲避开对方戏弄的眼神,挤出个尴尬的笑容,用两只不知如何安放的手偷偷拉了拉裙子下摆:“呵呵……那个……好像……不可以!我也就说说……说说……”
自从开了“唯一”之后,她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行走的代言人,只要出门必定会穿自己设计的衣服。
还好效果不错,总有爱美的小姑娘拦着她问身上衣服在哪买的。
今天出门前她同样可着劲的往美里打扮,甚至比以往更加用心。
一想到要去的地方,无论雷家,还是蒋家,都不是普通老百姓住的地方,说不定能碰上潜在客户。
现在她所有的经济收入都来自“唯一”,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让“唯一”爆红的机会。
所有,在样衣里挑来挑去,挑中了这身黄色A版连衣裙,上身仿照旗袍的样式,下半身裙摆仿褶褶裙。
上半身雅致,下半身俏皮。
将大家闺秀的那种闭月羞花、远山芙蓉的秀美与娇俏小姐的俏皮活泼结合在一起。
夏芯当时穿上后,揽镜自照,镜中之人仿若初春里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娇艳欲滴,等人采摘。
但,这身衣服好看是好看,唯一的缺点有点短,裙摆的长度勉强到达膝盖。
当然,这要跟后世儿的超短裙、超短裤相比,那绝对算不上暴露。
在这里,那就稍微有点出格了。
重点是,如果夏芯坚持自己上药,势必要将腿收回来,在这一伸一缩之间,裙摆很容易被掀起,走光啥的就不能保证了。
安全起见,她只得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不动声色得将手压在裙摆处。
但看到男人屈尊降贵的单膝跪在地上捧着自己的臭脚丫子,心里某处忽然被触动了下。
遗憾的是,这份触动还未传递至夏芯大脑就已消散。
或者说就被其他歪想法带跑。
说不定……说不定他早就闻到了不好的气味儿。
会不会觉得她不讲卫生?
会不会嫌弃她太邋遢?
夏芯脸臊的像枝头上熟透了的红苹果。
她在心中哀嚎,老天啊,派个虾兵蟹将来把她收了吧!
正当她红着脸如坐针毡时,忽然,脚上传来强烈刺痛,她“哎呀!”一声娇呼,“疼疼疼……你轻点……呲……疼……好疼……”
雷振霆手一个不稳,身体好似过电了般,肌肉霎时紧绷。
女人的声音像被水洗过般,尾音婉转,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仿若对爱人似的娇嗔满面,撩拔而不自知,性感的要命。
好似……好似此刻正被男人狠狠的欺负着……
他虽年少沉稳,气质清冷,但在情之一事上,到底是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被这声音激得心猿意马,眼底赤红一片。
雷振霆黑眸灼灼,声音暗哑:“夏芯,你忍耐一下,今晚我必需将你脚上的淤青揉开,否则明天肿的更厉害。”
“那……那你好歹轻点!太太疼了!”夏芯疼的眼底起了一层水雾,撅着红润的小嘴儿,好不情愿。
“嗯!马上!”
明知道揉淤血轻不得,否则效果不佳,但雷振霆还是把手劲儿降了下来。
如果这一幕让部队里的那些兵蛋子看到,定会笑掉大牙吧。
军人在训练过程中,难免磕着碰着,扭伤脚,磕破皮是家常便饭。
如果哪个战士被这些小伤弄得吱哇乱叫,他不但不同情,还定会黑脸上去再对其揣上一脚。
堂堂军人竟被这点小伤而打倒,腐蚀了意志,还是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将来在战场上还如何临危不惧的面对敌人的大枪大炮?!
但如今受伤的换成了夏芯,那就不同了,看不得她痛,她一喊痛他心都跟着揪了起来,恨不得代为受之。
在雷振霆眼中,此刻眼前的女人虽然头发被蹭的有些凌乱,眼睛因为哭泣而发了肿。
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甚至有种柔弱的凌乱美。
还有在抱她回来时,只觉得她小小的,软软的,全身哪哪都软,又那么轻,像一只毫无攻击能力的幼兽。
他甚至都不敢抱的太用力,害怕一不小心将她箍坏了,是那么脆弱,让他心生出强力的保护欲。
此刻目光所及之处,在黄色裙摆下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两条修长洁白的凝脂玉腿,像有魔力般吸引着他的目光。
要说夏芯浑身上下有哪里不完美的地方,或者说证明她曾经吃过很多苦的地方,当属这双脚了。
被握在他手心里的这只脚,脚底铺满了老茧,与她其他部位的皮肤相比,粗糙了很多,一定是常年走路劳作留下的。
但同时夏芯的脚又长得很可爱,甚至有莫名的喜感,身材瘦瘦小小的她却长了一双胖乎乎的白生生的小肉脚。
每根脚趾头圆润可爱,晶莹剔透,脚趾甲泛着健康的肉粉色。像颗颗晶莹剔透、小巧动人的红石榴般。
终于,雷振霆将这项上药的浩大工程完成,将手中的圆润小脚放回到沙发上。
可不就是浩大的工程,在夏芯眼中他表现得神色如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用了多大毅力才压制住心中躁动。
不动声色的调整下气息,再抬头,又恢复成了那个矜贵清冷得雷振霆:“饿了吧,我下去打饭,很快回来!”
夏芯摇头,挣扎着起身:“不用了,我要回铺子!”
她挣扎到一半,却又被雷振霆重新按在了沙发上,他语气强硬道:“不行,你这样回去我不放心!”
“不要,我就要回铺子!”
“不行!”
“就要!”
“夏芯,不要惹我生气!”
一时间,屋子里刚刚升起得旖旎瞬间被戳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片刻后。
夏芯在对方黑沉的目光下,首先败下阵来:“你为什么总这么霸道偏执,逼我做我不想做得事!孤男寡女夜里共处一室,传出去你不在乎名声,我还要脸呢。何况,利红会担心我的!”
雷振霆不为所动:“你放心,利红那边我已经派人通知过了,说你崴了脚现在在医院。”
“你凭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私自替我做决定!”夏芯炸了毛。
雷振霆蹙眉:“三天,你只需在这里住三天即可!你放心,这三天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这里一应俱全,最适合养伤。”
夏芯觉得她此刻再多说什么也是徒劳,索性两手抱臂,身子向后靠在沙发伤赌气的再不看他一眼。
一向骄傲自负的雷振霆看着面前摆出斗鸡架势的夏芯,眉头锁的死紧,平生头次生出挫败感。
难道如李胜利所说的那样,是他太心急了,把她逼急了?!
可他怎能不急,离部队召回日期只剩一个月,他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
如果在这期间能和夏芯确定关系,他也放心,大不了他走了后,派兄弟罩着点。
否则,凭她这张招人的脸,万一被其他臭男人哄骗了,到时他再强行介入,闹得就不好看了。
他做事向来喜欢操控一切,占据主导地位。
但在夏芯这,他屡屡踢到铁板。
这种心慌、脱离掌控的感觉很陌生!
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处对象,就像在打靶场上打枪,打枪讲究的是快、准、狠,只要认准目标,瞄准靶心,扣动扳机,正中红心,就能取得胜利。
可他忘了,靶子是死物,没有思想,只能单方面承受他的射击,不能还手。
二十多年感情空白的他,单纯的把处对象像打靶那样程序化,以为那样就可以胜券在握,但独独漏算了夏芯是个有独立主见的人,她会毫不留情的拒绝。
甚至还处心积虑的躲着他。
嗤——
就凭赵利红每次搪塞他时心虚的像做了亏心事的眼神,还有那抖如筛糠的身体,说什么夏芯有事出门了,一次又一次,连借口都不换个样。
真以为他雷振霆是傻子,好糊弄?!
雷振霆悻悻地的想着:不就是以心换心吗?他的这颗心——赌上又何妨!
他手上青筋暴起,将心底的焦躁强行压制下去,转了脸色,坐在旁侧沙发上,软和了态度,沉声询问:“夏芯,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吗?”
夏芯能感受到身侧男人为她卸去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及眼底不经意流露的失意,哪怕一闪而过,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特别是他刚才为自己上药时的那种珍视……
一时之间,夏芯动了恻隐之心。
泛泛眼皮,犹豫片刻,小声道:“其实,不讨厌的!”
雷振霆面上一喜,紧追不放:“那你为何不愿跟我处对象?”
夏芯眼珠子微转,撅嘴打起商量:“那我说了,你不能不高兴,不能发脾气,更不能把我证明信的事儿揭发出去,还有我是魂穿女的事儿,你也要守口如瓶,千万不要把我抓起来交给国家做研究。”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爱嚼舌根的长舌妇?”雷振霆正色道,“夏芯,你听到了,我只要确定你不会危害社会,做出损害国家利益的事儿,其他的,我全都可以视而不见。”
“那行,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说谎话谁是小狗,到时要学小狗‘汪汪汪’叫三声!”
雷振霆瞥了眼夏芯突然送到面前的白嫩小手,其他四根手指蜷缩起来,只有一根小拇指高高翘起。
他嘴角不爽的抽动了下,幼稚!
“夏芯,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可信?”
夏芯吐舌,身子放松戒备:“好啦好啦,不拉钩就算了,干嘛又要一副吃人的表情,就冲你身上的这身军装,我信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