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地下竞技场（上）
“少爷，”埃文斯·克里昂抚胸弯腰，“未经允许跟踪了您，请接受我的道歉。”
“没事，今天多亏你了，”塞伯格摆摆手，“先找人把这个学姐护送回家吧。”
埃文斯打了个电话，等赶赴现场的人带女学生上车后，转头看向赛伯格，“少爷，我再陪您逛一会？”
“好，”赛伯格点点头，双手背在头后，边走边有些丧气地说，“肖老师让我出来做实战练习，没想到第一次就这么窘迫。”
“少爷想去实战训练，我倒是知道个好去处。”
“那些亚比擂台吗？”赛伯格叹气说，“我都打腻了，没什么意思的。”
“有意思的......倒是也有。”
两人兜兜转转，来到离城区更远的郊外，埃文斯径直领着赛伯格进了一家陈旧的小酒馆。
小酒馆里摆着两三张大桌子，只有零星几个顾客，埃文斯进来后，跟酒馆老板打了个招呼，老板好像跟他很熟，两人间没多言语，老板轻车熟路地为他端上一杯冰镇的琴酒，并按下了桃花心木大柜台上的一个按钮，柜台后的地板层层打开，露出一条通向地下的通道。
“少爷请，”三人步入黑暗的地底，走过通道，眼前再度亮堂起来：这里好像才是酒馆真正的部分，三个巨大的擂台，擂台周边摆满桌子、一听听扎啤、其他各种烈酒、亮金色的晶币和暗红色的星币满满堆了一桌子，还有衣着暴露的女侍者端着托盘从桌子间穿过，不时向顾客们送上秋波，临时搭建的简易棚支起在他们头顶上，防挡地表渗水。
“少爷，欢迎来到真正的竞技场，”埃文斯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微闭双目，感受着酒液划过喉头的辛辣，“老板，安排一场低段对战。”
老板点点头，领着二人到了登记桌前。
“就写.......威廉吧，”在埃文斯示意下，赛伯格同这里的大多数人一样，留了个假名字。
“低段第三场，威廉对周拓，开盘!”
赛伯格走上擂台，底下立刻传来一阵哄笑声。
“谁家的小孩没看好，跑到叔叔们的场子上来了？”
“小朋友，你是不是走错屋了，卖文具的在隔壁呢。”
赛伯格不着痕迹地皱皱眉头。开始押注之后，结果也毫无意外，呈现一边倒的趋势，尽管赛伯格对手的赔率很低了，赌徒们还是把钱都压在了他身上，指望能挣点小钱。
“2000晶币，我押威廉。”埃文斯一开口，喧嚣的场子顿时静了不少，赌徒们纷纷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冤大头。
“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埃文斯端着那杯杜松子酒，向里兑了点葡萄汁，风度翩翩地抿了一口，低头整理起西装，似乎对这场押了足足2000晶币的赌赛毫不关心。
“比赛——开始！”
喊声甫一落下，两方召唤出亚比。
“云，用空明斩，”赛伯格冷冷地说，虽然他没表现出来，但这些赌徒，还有之前那几个混混嘲讽的态度着实刺痛了他心里的高傲。
云贴地疾奔，身形拉长成一道道青色的残影，对方两个火球砸来，却都只击中了残影，云躲过所有攻击，须臾之中已然到了对方面前，一扬手，青色风刃划过优美的曲线，干净利落，一击必杀。
赌徒们惊得下巴快要垂到地上去了，周拓虽然不济，亚比也有五级左右的水平，居然连一击都挡不下来？
“6000晶币，下一场，压威廉。”埃文斯再次波澜不惊地把赢来的筹码全部压上。
这次赌徒们学聪明了些，有不少选择了跟投赛伯格，但还是有几个头铁的，准备抄一把底，毕竟这次上场的是一只八级的亚比，在低段里算是实力不弱的了。
“针刺气流，空明斩！”
同样是一个回合，同样是干脆利落，现在没有人再去嘲笑这个15岁的孩子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孩子成为他们的聚宝盆了。
“10星币，下一场”相当于10000晶币的10个暗红色星币被拍在桌子上，这次除了几个输红眼的上头赌徒，其他人几乎全部跟投埃文斯。
就在赛伯格的赔率快被拉到一赔一的时候，角落里突然有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沙哑开口，“15星币，押古速尔。”
古速尔，底下竞技场里的最强低段召唤师，差不多也是仍敢跟埃文斯对赌的那几个赌徒最后的依仗。
“古速尔，亚比幽火猫，火系，10级”
“威廉，亚比云，飞行系，9级”
感觉到对方的实力不弱，两人就像在正规擂台那样庄重地互通信息，随后幽火猫使用星火开场，几发小火星从它爪中甩出，这些火星虽小，云也不敢怠慢，振翼升到半空躲开。
对方毕竟高上一级，又是偏于强攻的火系，不宜正面抗衡，云凭借速度躲过火星后，在空中发动针刺气流，压缩过的空气像一根根长针在地上打出一排小孔，幽火猫动作迟缓，只能挨下了这一击。
针刺气流划破它的皮肤，滴滴鲜血洒落在擂台上，幽火猫怒吼一声，发动一记强力冲撞，弹射到半空，云的敏捷程度远非它能比，身形微转便躲过了冲撞，又是一记针刺气流跟上。
如此几番下来，看上去仿佛胜负已定，幽火猫闭上眼蜷缩到擂台角落里低声呜咽，云凭借敏捷和速度完全主导了战局，这简直不是一场赌赛，而是它在优雅地摘取胜利果实。
“云，用空明斩结束战斗吧，”赛伯格感觉对方的力量已经消耗得差不多，指挥云像前两局一样结束战斗，云贴地加速，来到幽火猫上方，青色风刃在翅尖凝聚。
赛伯格信心满满地看向古速尔，却发现他的嘴角不着痕迹地翘起微弧。
“云，后退!”赛伯格察觉不好，赶紧叫停云的进攻，同时开始飞速回想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
对!他想起来了，自己之前的对手都是10级以下，而突破10级将会觉醒第一个初阶技能，这个会给战斗能力带来质变的初阶技能幽火猫还没有用过。
尽管反应过来，但此刻为时已晚，幽火猫突然睁开一只眼，初阶技能“炫目”发动，紫色火焰从瞳孔中喷涌而出，将云覆盖。
这紫火没有威力，云被击中后却感觉一阵晕眩，失去了对风的控制，从空中掉了下来。
幽火猫趁机发动强力冲撞，将它顶飞出去，紧接着是噼啪乱打，火鞭将云抽飞，砸在擂台上，附着鞭上的“星火”技能同时发动，火焰在它身上阴阴燃烧起来，烧伤效果产生，深入骨髓的痛让它险些昏过去。
“云!”透过火焰炸开产生的烟尘，赛伯格看不清云那边的情况，“老板，我认......”
“不用，”云通过灵魂印记传话，“开龙系，我能打！”
想起肖钺磨练第二系的建议，赛伯格点点头，脱下身上的白色制服，赤裸上身一声低喝。
密密麻麻的青色细鳞钻破他的皮肤覆盖在体表，嘹亮的龙吟从口中喷吐而出，下颌收起，颧骨、眼珠凸出，犬齿外露，青色的角质刺微微从关节处伸出，肌肉噼啪作响。
不知道学院里那群赛伯格的小迷妹们看到他此刻骇人的修罗相会作何感想，反正在赌徒们眼中，这个白皙娇贵的娃娃已经变成了一头狂躁的凶兽。
擂台上，烟尘被狂风吹去，云站起身来，在它身上没有赛伯格那么明显的异变，但整体的力量感与先前大有不同，龙系，这种小众而高贵的属性彻底点燃了酒馆内的激情，甚至旁边对赌中高段比赛的人都过来凑热闹，筹码、赔率被不断炒高。
“妈的，”一直沉默着的古速尔忍不住骂了一句，他精心筹划的陷阱和致命一击居然被对方用天生双系这种耍赖般的天赋破解了，实在是人比人气死人。
但他还是觉得胜券在握，毕竟硬挨下那一套，即使有龙系对身体的增幅也是元气大伤的状态，只要拖一会赢的毫无疑问是他的幽火猫。
“幽火猫，噼啪乱击!”两击火鞭交织着打出。
云翅膀受了伤，速度有所下降，躲不开这一击，但凭借龙系对力量的增强，还是用一记爪刃勉强切开了火鞭。
挡下攻击后，他一个加速靠近对方，挥爪袭向正面。
幽火猫挥爪释放星火，几点火星同龙爪带起的气流碰撞、炸开。
借着火风的掩护，云从侧面突进到幽火猫身边。
“龙爪！”
嘹亮的龙吟再度响起，刚才发动的，是云一直没用过的龙系技能――龙爪。
青色的巨大龙爪在左翼尖凝聚，拍下。
轰――
冲击波在擂台上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虚化龙爪抵在幽火猫的额头上，寒光凛凛。
幽火猫吓得哀嚎一声，昏死过去。
“低段第五场，威廉对古速尔，威廉胜！”
那些一直目不转睛盯着擂台的赌徒们赌徒们终于松了口气，举杯相碰，差点就相拥而泣了。
那个同埃文斯对赌的黑衣人脸色有些难看地招来手下，耳语了几句。
“可……长官，蒙克已经是中段了……”手下面露难色。
“照我说的做，”黑衣人将手里拿的甜酒一饮而尽。
“是，长官。”
他的手下走到老板跟前说了些什么，老板点点头，走上擂台。
“因为您已经打败了低段最高积分的选手，下一位挑战者将是拥有13级亚比的中段选手，威廉先生，您愿意应战吗？”
“我当然不……”塞伯格刚诧异地开口，便被云通过灵魂印记传声打断。
“应下来，我能打。”云说。
“你疯了？！”赛伯格问，“对方比你高四级，你力量在打幽火猫时消耗这么大，再打下去怎么受得了？”
“仆人，你敢质疑孤的决定？”云回头怒视了他一眼。
赛伯格只好缄口不言，看他不再说话，云的语气也放软了些：
“别忘了，你那个对手也是十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