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冷暖自知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叶妈妈就亲自带了人来,抬着几箱子东西,除了吃的还有用的。
见了徐春君,叶妈妈笑道:“夫人昨儿就惦记着各位太太奶奶,并姑奶奶和少爷小姐们是不是到了。今日本要亲自来的,又想着到众位刚到,还未歇好,就再等两日见面。特地打发老奴来,问问可缺少什么。又叫带了些随用的东西,请姑娘千万收下。”
徐春君忙道谢,又问夫人安。
叶妈妈笑着道:“自打姑娘不在我们府里住了,夫人十分的不习惯,总说想你。”
徐春君又同叶妈妈引荐了三姑姑徐琅。
郑夫人比徐琅大几岁,当年在京中亦是相识的。
叶妈妈一直跟在她身边,自然是见过徐琅的。
如今十余年不见,昔日才貌双全的徐三姑娘,虽然依旧称得上佳人,可却不能避免地染了风霜之色。
叶妈妈向徐琅请安,说道:“姑奶奶如今回了京城,待三位爷再回来便阖家团圆了。春君姑娘和您有八九分像,行事待人叫人佩服又亲近。”
徐琅笑道:“多谢叶妈妈夸赞,我这侄女实在难得,比我强多了。”
说着又叫跟着的丫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赏钱给叶妈妈等人。
叶妈妈推辞不过,便谢了收下。
随后叶妈妈告辞,徐春君亲自送到门外。
叶妈妈刚走,徐道安和徐道庆和几个下人也到了。
徐道安见了徐春君十分高兴,除却这次徐春君救了他,平日里他们也十分亲近。
“五妹妹,京城的水土的确养人,你才来几个月我都不敢认了。”徐道安二十出头,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既有生意人的精明,又有读书人的文雅。
这几年徐琅主内,他主外,把家里的生意打理得有模有样。
徐春君早知道二哥哥已经平安,可是此时亲眼见到他却还是别有感触,许多话在心里翻腾,却只是笑着说了句:“二哥哥好。”
徐道安答了声:“好,好着呢!”
又问:“你也都好?想家了没有?”
徐道安只知道是徐春君进京寻了诚毅侯这个门路救了自己,尚且不知道徐春君和郑无疾的亲事。
徐家除了徐琅之外,别人都不知情。
“你看我这样还不好么?我今日跑去看了松哥儿,他见到我就笑嘻嘻的,一点不认生。大眼睛跟二嫂一样,忽闪忽闪的。”徐春君笑着说。
“这孩子不爱哭,只这一点还算叫人疼。”徐道安是个慈父,提到儿子一脸的喜悦。
“二哥哥、三哥哥,你们怕是还没吃早饭吧?给你们留着呢。”徐春君忙说,“赶了一早上路,怪辛苦的。”
“你倒是自在,在京城里吃喝玩乐三个月。”三少爷徐道庆见徐琅不在跟前,便对着徐春君冷嘲热讽:“我们可是快要累死了!”
他是徐春君同父异母的哥哥,魏氏的大儿子。自幼欺压徐春君惯了,如今见徐春君不似当初在家时那般沉默小心,便觉得有些不舒服。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若不是春君,你我能到回京来?”徐道安见他如此便出言轻斥道。
魏氏和她亲生的三个儿女都透着一股小家子气,刻薄尖酸,又欺软怕硬。
徐道庆忙说:“好好,我不说了。她是大功臣,我高攀不起!”
说着便先走了。
徐道安回过头安慰徐春君:“五妹妹,你别同他一般见识。我带了好东西给你,回头叫他们找出来给你送过去。”
徐春君自然不会在意徐道庆的刻薄言语,这样的态度,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谢谢二哥哥想着。”徐春君笑眯眯道谢。
徐道安又说:“前日母亲和你嫂嫂都说等到了京城叫你给春茂写封信呢!告诉她我们已经安顿下了,叫她放心。”
徐春茂是徐道安的亲妹子,徐春君离家时离家上京时,她正要出嫁。
当时家中愁云笼罩,仓促把她嫁了出去。
“可是呢,二姐姐出阁我都没能送一送,是该给她写封信的。”徐春君道。
徐道安说:“我平安之后便已经写信告诉她了。我们离开思源之前收到了她的回信,信上问你好不好。”
徐春君叹道:“二姐姐什么时候也能来京就好了,咱们一家人就能常见了。”
徐道安听了也叹了口气:“这也不好强求,看老天爷的意思吧!”
如今三位叔伯都能回京,他们全家也都搬到京城来,对于徐家人来说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三位父辈尚不知朝廷如何安顿,就更不敢奢望其他了。
随后,徐春君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里地方有限,人口又多,只能挤着住。
徐春君给徐家众人一一安排好住处,轮到自己只剩西北角一明两暗的厢房。
一进门,见紫菱正坐在那里做针线,便问她:“这是做什么呢?”
紫菱一边认针一边说:“这屋子一过午就西晒得厉害,窗帘太薄,轻易就晒透了。我赶着做个厚的出来,还要热好一阵子呢!”
绿莼听了就说:“这屋子实在是这院里最不好的一处了,又小又闷热,房顶薄,西窗户又大。我早起打东边过来,听见四姑娘埋怨她们的屋子不够宽敞。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紫菱道:“你小声些吧!这又不是什么深宅大院,多一句少一句没的惹不痛快。那几位你还不知道吗?无事还要寻几分不是呢!弄得鸡声鹅斗,还是咱们姑娘受委屈。”
绿莼道:“我也不过是在咱们屋里说说,”
徐春君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紫菱和绿莼都问:“姑娘笑什么?”
徐春君道:“有紫菱在,我甚是省心,可以尽情读书做针线了。”
绿莼笑道:“说起来,这针线活自打姑娘进京还真没做过多少。往年在家里可是没日没夜地做。”
紫菱说道:“姑娘不是一直不得闲儿嘛!”
徐春君道:“如今三姑姑来了,我尽可以像以前一样,只做个两耳不闻家务事,一心只做针线活的人了。”
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