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点兵放权
在回出租屋的路上，Mark李反复在回忆着刚刚老狗对他说的话：“我觉得你有必要去调查一下了，现在黑白两道都在找你呢。”一开始听到这句话时，他表现得不以为然，觉得老狗这是过于敏感了。但到现在，他的想法改变了，毕竟最近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是该去调查一下，好歹查一下自己这具身躯的原主人到底从事的是个什么职业。假若真如老狗所说，是“那群人”中的一员，那自己今后也别想过好日子了。
Mark李越想越急切，不由地放快了脚步。火速回到出租屋后，Mark李便开始乔装打扮起来。直到镜子里出现一个连他自己都感觉陌生的人后，他满意了。这之后，他没有打扰仍在熟睡地沈雪，悄悄走出了门。
来到路边，Mark李招了一辆出租车。片刻之后，出租车停在一处老旧公寓的楼下。这里曾是Mark李长期居住过的地方，位于邻市与南陇地交接地带，是他在佣兵时期甚至更早时，在南陇寻找的一处落脚点。这个地点他从未和别人说过，甚至沈雪和老狗，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正因为足够秘密，Mark李将许多东西都放在了这里，这其中，包括这具身躯原主人的一些物件。
当时，死里逃生地Mark李，短暂地居住过原主人的屋子。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不得不带着沈雪搬离了那里。但屋子里原主人的物品，他可是一个没丢，全部被他偷偷送到了这里。不过，虽然这些东西早已被他翻了个遍，但在这种毫无头绪地状况里，这些东西，就是最好地线索。
Mark李打开虚掩着地门，顿时，无数地灰尘夹杂着霉味扑鼻而来。他伸手捂住鼻子，待灰尘散去后，走进了昏黑的楼道里。这里地住户早已尽数搬走，这么多年，显然是没有人再打算回来了。也因此，楼梯里堆放着许多被丢弃地废品。Mark李小心跨过这些废弃物，走到了二楼最里面的一扇铁门前。
Mark李从腰包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铁门。屋内的摆设和他四年前回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几分霉味。Mark李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破旧沙发旁地一个铁箱子里——原主人的资料被他放置在了这里。Mark李上前去将铁箱子打开，幸好，里面地一些纸质文件因为放在铁箱子的缘故，并没有发霉。
他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个取出，摆在了地上，开始寻找起来……
与此同时，远在南陇市探局里的裴胜也在一堆监控视频里拼命寻找着蛛丝马迹。他要找出Mark李与南岗巷口两个死者有过接触的证据。顺便，他打算制作出这几个人的行动路径。
监控视频是那天许慧带着小刘去提取出来的，魏戈凡在他的指示下，已经做了初步地筛查，去掉了一些拍摄模糊和一些不重要的商铺店内的监控。尽管如此。剩下的视频数量也是巨大。但裴胜并不愿意跳过，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懒而漏掉一些重要的瞬间。
裴胜看的忘乎所以，没注意到小办公室的门被推了开。
“我说为什么找不见你小子的人影，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进来的是俞局长，他刚刚开会结束，火速赶回探局后，发现早上的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了。他很满意，想要找裴胜交流，却发现哪里都找不到裴胜。于是，他想到了这里。
裴胜此时正紧盯着电脑屏幕，就连俞局长的话，他都没有听到。俞万成有些好奇，走到裴胜的桌子边时，才发现，他正在看道路的监控录像。
“你在看哪里的监控录像？南岗巷口么？”俞万成将手搭在了裴胜的肩膀上。
裴胜吓的一惊，这才发现，俞局长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背后。
“是啊，南岗巷口的监控，早些时候就想看了，一直被事情耽搁着，现在才抽出一点空闲时间。”裴胜点了点头，顺手切换到了下一个视频里。
“有什么新发现么，看了多少了？你得注意休息啊，天天这么不要命的工作。”俞万成关切的问道。
“多谢俞局关心，我身体没事。现在才看了三分之一，已经有一些发现了。”裴胜一字一句道。
俞万成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根据昨晚国道绑架案的参与者，也就是今早死在探局的那两个自杀者。我觉得他们和南岗巷口的两个死者有很大的关联。或者说，他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就是曾经在这家蛋糕店工作过的女店员，沈雪。”裴胜一指监控画面上左下角的蛋糕店，“至于原因我不得而知，但是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了。”
俞万成点了点头：“你继续。”
“另一个就是，今早我审讯的那个名叫李世强的男人，有犯罪嫌疑。但我至今没有找到证据。”裴胜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在犹豫着该不该借此机会将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出来。
俞万成眼神毒辣，一眼看出了裴胜心中的纠结：“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大胆说出来就好，不需要藏着掖着。”
“俞局，我想要一份完整的X档案。”裴胜坚定道，“俞局，这几天来的一些调查和我所掌握的资料表明，这两桩案件背后，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可为什么是那个X档案？”俞局长完全懵了，他不知道裴胜为什么会在此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想了想，俞万成又道：“X档案早晚是会重现的，现在探局与国安总部也在考虑中。具体什么时候能拿出来，是由严大队长决定的。不过，他现在好像出差去了，我们联系不到他。”
“我知道，对不起，俞局，线索太乱了。”裴胜捂着脑袋，下意识愤怒地捶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
俞万成眼神一瞥，看见了裴胜拳头下的那个文件夹：“X？这是什么？”
“是一个自称是国安线人的人，昨晚给我的。里面是关于五年前的那桩案子的。”裴胜没敢隐瞒，将文件递了过去。
俞万成接过档案，粗略地翻了一遍：“哦，马辉案是吧。我知道那个。X档案里的主要案件嘛。马辉这人，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俞万成粗略地翻了一遍，将文件夹给回裴胜，“既然是国安线人交给你的，说明严大队长决定将案件交给你了，等他出差回来，应该你就能看到完整的报告了。”
裴胜点了点头，收起文件夹后，瞥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六点了。裴胜猛然想起今晚七点还约了王德发来自己家交流，现在他必须得回去了。
“俞局长，那个，我今晚得回去了。我约了个朋友交流案情。时间快到了。”
俞万成低头看了眼手表，微微一点头：“也是到了下班时间了。那行。你就先回去吧，这几天你也很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对了，今天你处理事情处理的很完美，不愧是国安总部来的人。”
“过奖了俞局长，后来还是因为有警局王主任的帮忙，这才将事情控制住了。”裴胜不好意思道。
“王主任？”俞万成摸了摸头，“哦，王德发，警局的顶梁柱。行，我也就不打扰你了，你先回去吧。”俞万成神秘地笑了……
七点刚过，裴胜才回到自己的家中。此时，王德发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见裴胜终于出现，他哈哈一笑：“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我找错地方了。”
“刚刚有事耽误了一下，我顺路去买了点食物。”裴胜提了提手中的袋子道，“好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裴胜正要进楼，王德发却拦住了他：“等等，还有个人没来。”
“还有人？谁？”裴胜有些奇怪，王德发还叫了什么人么？
然而王德发故作玄虚，就是不告诉裴胜，只让他在这多等一会。此时天已经黑透，时不时刮起一阵阴风。裴胜本就没穿多少，在阴风的摧残下，他只得不断地裹紧自己的衣服。而王德发似乎是早有准备，在便服外又套了一件褂子。
“应该是要来了的，都七分钟了。”王德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一脸地奇怪。此时，不远处的岔路口上，突然响起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快，一辆挂着特殊标记的车牌的吉普车停在了二人的面前。裴胜望着车牌，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是国安总部的车，车上载着的，正是裴胜的上级，严正严部长。
随着车窗被降下，严正的脸露了出来：“南陇是真的大啊，又堵。”
裴胜不敢怠慢，和王德发一起，“啪”的敬了个礼。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重要场合。都放下。赶紧进屋，办正事。”严正挥了挥手，将裴胜和王德发二人赶进了楼里……
裴胜的这个家，在上世纪末还算大的。但和现在相比，小的是不能再小了。裴胜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这才腾出够容纳三人的空间。
“家里我一直没回来，没人打扫。不好意思，不知道老师您今晚要来。”裴胜在国安时，一般场合都会以老师称呼严正，叫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
但王德发就会很随便的喊严正为老严：“老严，你也真是的，匆忙过来，搞得我和阿胜都没时间招待你，本来今晚只有我和他碰头的。”
“事情紧急，而且要做到保密性，所以我也不能提前通知。这样，我长话短说，我来是要给你们送资料的。”严正探身将自己的公文包取了过来，从里面摸出了一本厚厚的文件夹。
裴胜和王德发看见文件夹上还残留着两张“禁止打开”封条，顿时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
“X档案的全部内容都在里面了。现在我将他交给你们两个负责。”严正顿了顿，又说道，“上头本来是不想提前解开的，但这几天南陇发生的事情让上头改变了主意。就在昨天，上头让我从档案馆里将这份资料取出，亲自交给你们。可算是委以重任了。”
“明白。”裴胜和王德发回应道。
“另外，我下午和探局俞万成局长联系上了，小裴，你是不是成为了探局的特别行动组组长？”
裴胜见严正问起了自己，连忙道：“没错，是关于应对X档案而组建的。目前还在筹备中，确定人数除我之外，只有两人。”
“加上王德发，他明天就搬过去。”严正拍了一下王德发的肩膀，“他本就是服从国安调配的。”
裴胜一喜，没想到自己早上的想法，到晚上就应验了。
“你两负责X档案，我很放心。对了……”严正话锋一转，“我这里还有一份名单，暂且称为组外人员。他们可能无法进入探局工作，不过，会从外围协助你们。这里是他们的联系方式和姓名。你们和他们联系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如果有一丝差错，这些棋就算堵死了。”
裴胜不明所以，直到瞄见名单上开头的名字，赫然写着老狗时，他终于明白了。这是一份国安安插在南陇的眼线的名单。
裴胜正想拿，却被一旁的王德发直接拿走了：“我去，连这份名单都出来了。国安总部这几年没闲着嘛，发展了这么多人。”
严正瞪了一眼王德发，继续说道：“就是这几件事了，总部很看好你们。决定给你们整个行动组独立行动权。”
独立行动权？裴胜和王德发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激动。所谓独立办案权，意思是他们不必再拘束于探局或警局的管理，而且任何单位和个人都没有权利阻挠或干涉他们办案。纵观整个华夏，估计也就只有军方神秘部队有这个独立行动权了。
“别高兴的太早，你们整个组还是得归我负责。不过，我相信你们。所以，你们只需要在结案或中途向我汇报一下就好，别的我不予干涉。”严正说着，捧起茶杯喝了起来……
直到这时，裴胜才明白了，严头这是在给自己放权呢。但他也清楚，自己肩负的责任也更多了……
“我要说的要交给你们的都做了，时间不早了，你两不是还得交流么。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严正拿起公文包，便要起身。裴胜和王德发阻拦不住，只好将严正送下楼，又目送着严正的车，消失在了街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