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字与验尸

王德发检测出了毒素之后，立马让楼上的助手林宏用0.2％的高锰酸钾溶剂清洗许慧和杨卓群身上被死者血液沾染过的地方，并配合着口服药用炭清洗，以免有毒素流入口中。一番操作后，许慧和杨卓群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回到审讯室里，王德发收拾起了散落一地的工具，并将那瓶装有老五血液的试管，分成两份，一份妥善放置在了自己的工具箱里。另一份则交给了裴胜：“这个你留着，兴许以后用的到。”

裴胜不置可否，接过来后，小心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裴兄，这两具尸体我也顺便验一下吧。我挺好奇这两人是怎么中毒的。”王德发说着，已经穿戴好了一副新的手套。

裴胜也是这么打算的，毕竟探局现在也没有专业的法医。自己那一丁点解剖学，根本就比不上专业素质过硬的王德发。于是，他喊来了几个探员，众人一起，将老五老六的尸体给抬去了探局的解剖室。

说是解剖室，实际上已经成了一间几十平米的杂物间。地上堆满了另类的杂物旧物不说，连基本都解剖台上也堆满了东西。

毕竟探局这么多年也没有专业的法医，所以基本上也不会在这里进行解剖验尸。一般如果有需要验尸的话，也都是将尸体直接移交警局的法医科。所以，这里会被闲置下来，也是正常的。

裴胜见状，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要不，王兄，你来我们探局当法医算了，哈哈哈?”裴胜是挺想让王德发过来的，这样他不仅有个可以闲聊的朋友，还能多一个帮手，多一个讨论案情的专业人士。

“再说吧，我答应了，我们领导不知道答不答应呢。”王德发犹豫了一下，他自然也是知道裴胜的意思，所以没有直接拒绝他。

这边，刘一晨联合着众人简单清理了一下解剖台又腾出了个桌子和一个移动工具台后，将老五老六的尸体放在了解剖台子上，之后，便带着其余探员离开了。

转眼间，解剖室里只剩下裴胜，王德发以及助手林宏三人。

“我们开始吧……”王德发点头道，从早先准备好的工具里，拿出了一把细长的镊子，洗了洗，放进了老五的嘴巴里捣鼓了起来。

“这人的具体情况是什么?”王德发查验的同时，不忘询问着裴胜。

“死者名叫刘五。昨晚我在城中村，碰见他伙同另一个死者也就是他弟弟刘六，绑架了一个年轻女子，后来我们将他们拦下来，并扣押了回来。之后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裴胜说着，看了看手中刘一晨递给他的笔录，又补充了一句，“这两人都是老无业游民了。平时靠坑蒙拐骗为生，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

“裴兄，这个情况，让我想到了那天南岗巷子的命案。我虽然不敢打包票，但我断定，这两起案子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王德发将镊子丢到了一边，一脸严肃道，“我刚刚仔细查看过了，这一具尸体，舌头没了。”

“舌头又不见了？！”裴胜瞪了瞪眼睛，他想起来，昨天中午去警局查验尸体时，那两具尸体也是没有了舌头。

“确实是没了。对了，昨天那两具尸体我后来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可能是个线索，我给你看看。”王德发说着，摘下了一只手套，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翻看着。

“你看，这是我昨天处理过尸体后，给他们拍的照片。”王德发将手机递给了裴胜。

那上面是一张照片，是两具尸体血肉模糊的脸。裴胜有些疑惑，仔细看了一会后，明白了过来。

那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上，并不是被胡乱用刀乱划的，而是凶手刻意在上面刻了字——一个是复，一个是仇。

“这是什么意思?学‘血字的研究’吗?”裴胜无语道，“该不会是有人在模仿福尔摩斯探案集吧？”

裴胜作为一名刑侦人员，自然是喜欢看解密破案类的书籍，《福尔摩斯探案集》作为一本经典，他更是爱不释手。刚刚他所说的“血字的研究”，便是书中的第一篇故事。凶手同样也在犯罪现场留下了血字，不过不是在死者身上，而是在犯罪现场的墙壁上。

“兴许呢，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疯子。”王德发耸了耸肩，收起了手机后，便从一旁的工具台上又磨出了一把手术刀。

此时，王德发的助手林宏也举着镊子回头道：“老师，这个老六，舌头也不见了。”

王德发点了点头，示意着裴胜将老五的衣服解开：“我要割开死者的胃，看看舌头在不在里面。”

“老五将毒药注射入舌头中，然后咬舌自尽?他这是被迫的还是早已预谋到了？”裴胜一边呢喃着，一边动手帮王德发解开了死者的衣服。

王德发解剖功夫扎实，看也不看一眼的，便在老五的肚子上割开了一道方形口子。小心地揭开皮肉后，正是胃部的位置。

裴胜有些受不住，他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真真实实的胃。

“有些恶心对吧。没事，你就想着他是别的什么东西就好，转移一下注意力。干我们这行，第一次基本都吐了。”王德发笑了笑，轻轻地割开了老五的胃后，将镊子伸了进去。

半晌，他将镊子取了出来，带出来了一个沾满着胃部分泌液和食物残渣的东西。

“就是这个了，是舌头。长度刚刚好。”王德发像是取出了宝藏一般，兴奋地将舌头放进了旁边的器皿里。

“小宏，将死者伤口缝合一下，我去化验一下这根舌头。”王德发吩咐着自己的助手，提着装有舌头的器皿，走到了大工具桌上。

“老师，这具尸体不验了吗？”林宏正想询问，但王德发已经走了。而裴胜刚从恶心劲中缓过来，一刻也不想在呆在尸体旁，直接一溜烟的跟上了王德发。

“我有两个疑问，你在那两具尸体里，找到了消失的舌头么？还有一个，我刚刚看了一下，老五整个舌头都不见了，他是怎么将整条舌头咬掉的？”看着正在化验的王德发，裴胜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两具尸体的舌头，我自始至终都没找见。然后你说的后一个问题。”王德发突然附身半趴在了桌子上，再次站起身来时，继续道：“我也搞不清楚……”

裴胜“额”了几声，正想说话，却听见王德发又摘下了自己的手套。

“好了，我在这上面化验到了一点点士的宁的成分。”王德发顿了顿，又说到：“不过我不能直接证明，死者是把毒药注入进了舌头里。”

裴胜点了点头，确实，毒药既然能在死者血液中提取出来，自然能在体内任何一个地方找到，这确实不能直接证明，他就是将毒药放在舌头里。

王德发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那，我的工作就算完成了，我这收拾收拾，要准备回警局里了。对了，听说你们俞局长今天外出开会了。想必这会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吧。出了这样的事，你们多少得汇报一下的。”

裴胜点了点头：“我已经汇报过了，剩下的工作也不是归我管了。王兄，我其实还有件事想找你商量的，不过……”

裴胜突然凑近了一点，神秘道：“我昨天从一个奇怪的人那得到了一份没有解密地X档案。我还没来得及看，如果可以，王兄，今晚可以过我那里，我们商讨一下x档案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王德发同样压低了声音，“今晚七点，我去你家找你，一会你给我发个定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