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年轻人
“妈，我回来啦！”
“嗯...快洗手吃饭吧。咦！怎么刘芸没来吗？”
“噢，她今天陪闺蜜去逛街了。”
“那叫她们一起过来吃晚饭吧。”
“不用！她们两都不知道逛到啥时候，你就别管啦。”
母亲沉默了一下又说道：“两个吵架啦？”
“啊....没有啊。”
“回来啦？”他爸爸从房间出来看着他两说道。
“嗯！你们先吃吧，我去洗个澡。”张一凡把换好的鞋顺手放在了鞋架上，转身就上了楼。
“估计是又吵架了。”妈妈看着爸爸说道。
“你管那么多干嘛，年轻人的事儿就别掺合了。”
“一凡...先来吃饭吧...一凡！”
张一凡的家在城市的最西边，工作的地方却在最东边，相邻的是他的高中和大学母校；大概是从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住在学校，每个周末才能回来。挤公交是他最头疼的事，但相对而言在上学的时候能有份恋爱谈着对他来说算是一针安慰剂；那时候城市里还没有地铁，以学校为中心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内都在大修整顿，这一修路就是七年。从家出发到学校需要两个小时，加上转车和颠簸，起初的时候他经常晕车，但每回一下车只要见到女朋友就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在高考完填报志愿的时候，他想着以后能离她近一点，所以就干脆选择了旁边的学校，虽然是继续住在学校里，可感觉和家的距离感越拉越远了。
没想到的是，最后和相好的一拍两散，人家后来还赶在自己前面结了婚；大学毕业后的张一凡无论是从爱好来说还是所学的专业而论，都和教育脱不了干系，所以才选择进学校。
说到这件事儿也挺有趣的，找工作这件事成为了他刚出校门的第一道障碍；从复习到备考再到最后的笔试，刚看到成绩还没被录取的时候自己就已经乐开了花，面试前的一个晚上，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正是这个陌生的电话差点让他的希望落了空。
晚上十点，刚把电脑上的游戏退出后，张一凡起身正准备去洗漱，这时候电话却响了；一看！陌生号码！这么晚打来，不会又是骚扰电话吧。思考了片刻后，他还是接了起来。
“喂！”
“喂！张一凡吗？”是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很洪亮还很有气势的样子。
“嗯！你是。”
“后天早上八点三十分，请到校面试。”
“请问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带好你的纸和笔，还有准备一趟像样的课，到时候不要迟到。”
“是要准备什么类型的课呢？”
“这个你问你自己就好，你问我干嘛？”
“那我来了找哪位老师签到。”
“到时候来了再说。”电话里的声音透露出了不耐烦的口气。
“我说老师，您至少要告诉我地点在哪吧，要讲什么内容，来了要去找谁。”
“我说你怎么回事，到时候来了不就好了，问题那么多。”
“你拽个毛线啊！哪有你这样通知的！简直是不可理喻”
嘭一下！张一凡挂掉了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到了书房里的藤椅上；父母闻讯后急忙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就一神经病，也不看看几点啦。”
“我问你是谁打来的，发这么大火。”父亲问道。
“学校的人啊，说是通知我面试，试讲的安排也不说，学校地点也不提，还乱七八糟的说一大通废话，也不看看几点了，有这么晚通知别人的吗！”
“我说你真是的，把电话拿过来....快拿过来我看。”母亲拿起电话后顺势给人家拨了回去，一个两个三个....接连都被挂断了。
“你说说你干些什么蠢事，以后你还想不想在里边混了，年轻气盛，都什么节骨眼了还在这装蒜。”
张一凡坐在一旁又气又懊悔。
“怎么办嘛！这回肯定进不去了呀，你要真舔着脸进去面试，不被人家轰出来就谢天谢地了，还别说录取了！”母亲说道。
“先别着急！不行的话...打给他以前的殷老师试试，她人脉广，说不准能帮上忙。
这一来二去，一家人折腾了一晚上；最后还是通过中间人好说歹说，介于面子的关系下刚刚那个人才又接了张一凡的电话。
“什么破学校，我才不稀罕进呢！”道歉完挂掉电话后，张一凡不屑地叨叨着。
“你要在这样执迷不悟，以后我和你爸就不管你了。”
“行了行了！快去睡吧，让我清静会儿。”
“你还要清静，就为你这点儿破事....”“好了好了....先睡觉，明儿再说。”话还没说完父亲就把他妈强行拉走了。
张一凡通过这一次的“神来之笔“让别人记住了他，这跟扇了别人一巴掌没什么区别；年轻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只不过晚一点而已。幸运的是，他顺利通过了面试，按照之前的笔试成绩而言，他排第二，在试讲当天头一名没来，后来才听说人家去了更好的学校，所以他成了名副其实的第一。罗清紧随其后，在这之前她已经在这干了尽两年了，只不过之前一直是以代课老师的身份出现。
总而言之很顺利，一直到他上班的那天张一凡还是不停地在嘴里叨叨，表现的很不情愿，但却又很欣喜，大学时代的女朋友留在了自己身边而没有回家，况且两人相隔也就一条街的距离。
新来到校的第一天，一位长相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站在所有新老师面前宣讲，就站在大操场；短发、骨瘦如柴、满脸褶子，最突出的还是那两坨高耸的颧骨和凹陷的脸颊，不过人看上去还是挺有气质的，站在狂风中临危不乱，两手背在身后，眼神犀利的看着所有人。
“早上好，各位新老师！我是学校的李校长，欢迎大家的到来。”
张一凡才刚听到他出声，就差点昏了过去.....“这人！这人！不就是那个陌生人嘛！”一颗突如其来的冷汗从他头顶顺着脸颊瞬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