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玩是好好的玩了，只是周末过去还是要正常上学的，李瑞并没有感觉爬完山哪里痛，所以早早的就准备出门了，而他一出门就看见在拐角处等着他的唐浩，他快步走过去笑着问：“你休息好了？”
唐浩扭了扭脚腕也朝李瑞笑了笑，两个人并肩走，唐浩低着头搬弄手机问李瑞：“大瑞，中秋节你回去吗？”
“恩，回去，我和叔叔商量好了，过节要回去，十月一就不回去了，就直接等到过年再回去”李瑞慢慢地回答。
唐浩抬起头来问：“十月一休息一个星期你都不回去？”
李瑞点了点头说：“中秋是因为过节，如果平时没什么事，我就待在这了”
唐浩听了想了想又说：“那不然，十月一我们一起出去啊？”
“去哪？”李瑞问。
“除了爬山去哪都行”唐浩伸了个懒腰说道。
李瑞笑了笑点点头，唐浩又说：“那我们说好了，如果你不回家我们就一起出去”
“好”李瑞答应着。
……
下午，教导主任让蒋慧冉找两个人去她办公室一趟，蒋慧冉就找了李瑞，又正好看见彭雨蝶走过来，顺道就叫他俩一起去了。
原来主任是找两个人过来打扫办公室后面放资料的小屋子，主任让人把没用的全都搬了出来，让他们俩在里面把剩下的东西整理整理，屋子说不上乱，就是把东西放整齐了，扫扫地擦擦台子就没事了，彭雨蝶蹲下来整理架子最下面，各种文件夹里有的还夹了一堆往年的考试卷子，彭雨蝶把它们整理出来准备放到外面的箱子里一起处理掉，李瑞出去拿了拖把和扫帚进来，然后和彭雨蝶一起整理书架上的文件。
“你中午吃饭了吗？”李瑞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彭雨蝶根本不搭理他，他又问：“那你不吃饭？”
彭雨蝶始终没回答他，李瑞干脆开始自言自语，他直了直身子说道：“唐浩说感觉你和他像，现在看来真的挺像的，都闷闷的不爱吃饭”
李瑞看彭雨蝶虽然不说话，但是也没有排斥他，又接着说：“其实他并不懦弱，虽然不喜欢表达，但他是个真诚坦率的人。可能有家庭的原因，他很敏感也会体谅别人，是个很温柔的人”
“你是来干活的还是来说废话的？”彭雨蝶头也不抬的打断了李瑞。
“我是来干活的，也有话想对你说”
“我不想听”彭雨蝶冷冷的打断了李瑞的话，李瑞被彭雨蝶一句话噎的也说不下去了。
等他们把屋子整理好了，自习课也快结束了，李瑞出去还拖把，只有彭雨蝶一个人在屋子里，她站在窗前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她长这么大，也没怎么好好过过生日，自己出生的时候就是妈妈去世的时候，好不容易想要过次生日，她和彭主肖总是会把气氛弄得很僵，慢慢的也就不这么在意生日了，彭主肖是个大男人，本来不期待他会不会照顾自己的想法，彭雨蝶想到这，用手碰了碰手腕上的手链，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无论是什么样的礼物，都能让彭雨蝶感到温暖。
李瑞回来的时候把灌装牛奶带了回来，他重新把牛奶在彭雨蝶眼前晃了晃，彭雨蝶回过神来，依然不搭理他。
“我去叫主任过来看”彭雨蝶绕过李瑞径直走了出去。
“自习课有班主任例会，主任开会去了，下课就回来了，你们等会吧，马上就下课了”主任没回来，办公室的老师让他们先等等。
看见彭雨蝶进来，本来坐在窗台上的李瑞立马跳了下来。
“主任开会去了，下课就回来了”彭雨蝶淡淡地说。
李瑞听了又把牛奶送到彭雨蝶面前，彭雨蝶还是没接，她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李瑞又重新坐回窗台上。
“平时我们也说不上话，我只跟你聊这一次行不行？”李瑞试探似的问她。
“我知道开学那天他帮了你，你们就成朋友了，你要说几遍？”
李瑞听了彭雨蝶的话笑了起来又摇了摇头说：“他帮了我，我只想要感谢他，同时也是后来慢慢了解他，才觉得他是个值得交的好朋友”
李瑞看彭雨蝶没说话索性开始慢慢说起唐浩的事。
“他家里有个姐姐从小两个人关系就不好，他爸爸虽然只顾工作不过对他倒是很严，至于他妈妈好像什么都可以似的，他在那种环境里，有时会有些些灰心丧气，表达不出感情来，但其实他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你去了解他就知道了”
彭雨蝶不说话，李瑞也没有接着说，下课铃声打断了他们的沉默，直到主任开会回来叫他们回去。
……
彭主肖今天回家很早，彭雨蝶回家时听到厕所里彭主肖正在淋浴的声音，她收了收散落的衣服全部抱起来准备放到洗衣机里，彭雨蝶一撇头又看见放在旁边的沾着红色印记的衬衫，不自觉的又愣起神来，彭主肖出来看到呆站在那的女儿，他走过去，彭雨蝶都没回过神来，彭主肖把衬衣捡起来朝她唤了声“可星”。
彭雨蝶回过神来慌慌的笑了笑接过衣服全塞到洗衣机里，她双手撑在洗衣机上，默默叹了口气。背后又传来彭主肖的声音。
“可星，我把饭放在厨房里你自己拿吧”
彭雨蝶听了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
蒋慧冉把学校校庆活动表演的事交给了李瑞和文艺委员魏真，每个班只要出一到两个节目就可以了，魏真想到如果能让所有人都出演的话，就属大合唱最容易了，但是大合唱被选上的可能性比较低，可能比较受欢迎的就是舞台剧了，只是剧本又是个问题，如果用别人的剧本，时间不多，道具准备也不一定充分，如果是自己的剧本就可以根据现状尽可能简单化，可是谁能来写这个剧本呢？
魏真想了很久才说：“不如我们来个简单的题目排一个小品短剧？虽然不是全班出演，但是大家都可以参与”
李瑞听了觉得似乎从时间上比较可行，就决定在班里投票表决，应该会顺利通过的。关于演员，魏真说过，她想让彭雨蝶出演，李瑞是有私心的，所以并没有让魏真顺道把演员全部定下来。
魏真定下了彭雨蝶，想让她下午放学留下来一起排练，而李瑞一直绕在唐浩身边絮叨着想让他出演。
“我没让魏真定下男生角色就是想让你来演，我和她说了下午排练会把演员留下来，你可以和彭雨蝶一起演出，这算不上讨好她啊”
“可我真的没兴趣，更何况，我不觉得她会答应留下来排练”唐浩一直摇头并没理会李瑞。
李瑞又换了一边继续朝唐浩嚷道：“你怎么知道她不会答应，魏真去找她了，放学之后就知道了”。
唐浩也把脸转向另一边说：“我说过，我觉得能和她共通，她有心事不会留下的”。
李瑞见状耸了耸肩问道：“如果她留下，你就会留下吗？”。
唐浩顿了顿，无奈的说：“那好吧，如果她留下我也留下”。
听了唐浩的话，李瑞才露出笑容。
魏真正要找李瑞，看到在唐浩身边傻笑的李瑞，魏真一把把他拉了过来说：“彭雨蝶说她不想演”。
“为什么？”李瑞问。
“不知道，她没说”魏真一脸无可奈何的说。
“那她人呢？”李瑞又问。
“我直接过来找你了，我哪知道她去哪”。
李瑞听了跑出了教室，彭雨蝶正坐在老地方发呆，老远就听见有人喊她，她转过头看见李瑞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我就知道你在这”李瑞喘着粗气说道。
看彭雨蝶不说话，李瑞也坐下来休息休息，他看了看彭雨蝶问：“你为什么不想排练？”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彭雨蝶说完起身离开
李瑞也站起来在她身后慌忙说着：“唐浩说你有心事，不会留下，真被他说中了么？”
彭雨蝶回来头来不耐烦的看着他，李瑞轻轻皱了皱眉头有些焦急的说道：“我不是个会安慰别人的人，有的时候话说多了反而会被嫌啰嗦，所以，我可以不说话，如果你有事压在心里就对我说吧”
彭雨蝶冷笑了一声，并不看他淡淡的说道：“如果我这么容易信任别人，心里就不会压事了”
李瑞微微叹了口气慢悠悠的坐下了，自言自语的说起来：“很早我父母就不在了，我在叔叔家长大，本来我觉得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叔叔家的人都对我很好，可偏偏我和叔叔家的弟弟一起坐车进城，回来的时候我们的车翻了，我活下来了，我弟弟却死了，婶婶把弟弟的死怪在我头上，我甚至都觉得是我克死了他，就像克死我爸妈一样，那时我每天活在对自己的埋怨中，可是叔叔对我还是很好，叔叔家的妹妹也对我很好，所以就为了回报他们我也不敢想别的，只能拼命努力，连带着弟弟的份，我希望能代替弟弟照顾他们，我来这里上学也一样，我拼命学习，希望我的拼命能换来好的结局”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彭雨蝶面向李瑞，冷冷的问道。
“因为我也有压在心里的事”李瑞淡淡的说。
彭雨蝶面无表情地问：“你这是要和我交换吗？”
“交换是双方的，我没有确定你会告诉我什么”
彭雨蝶看着李瑞的眼睛，她从来没见过身边的人有过这样认真的神情，彭雨蝶也有些恍惚了，她也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也和其他女生一样想要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心情，只是她的个性并没有那么容易找到可以分享的人，这么契而不舍追在他身后的李瑞是第一个，是第一个不会被她言语行为击退还仍然想要了解她的人，面对这样的李瑞，彭雨蝶居然第一次有了想要对话的心情，她重新坐了下来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其实压在心里的不一定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我不知道怎么解决而已”
微风把彭雨蝶脸庞的碎发吹了起来，她越发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每次看到他喝醉回来，也没有热乎乎的饭等着他，他明明为我已经做了很多，却还是觉得对不起我，而我也不能像他的妻子一样照顾他面面俱到，倒让我觉得是我拖累了他”
“你说的人是谁？”李瑞小心翼翼的问。
“是我爸爸”彭雨蝶看了眼李瑞又慢慢地说起来：“我们家就我们两个人，他为了我一直单身，我觉得我该对他说‘如果有喜欢的人就结婚吧’这样的话，可是如果他不提，我也说不出口，只能一次次抱着衣服发呆，然后让他感觉到我很不情愿似的”彭雨蝶说着说着又苦笑了起来。
“我希望他幸福，可我却不能全心祝福他”
李瑞若有所思的对上彭雨蝶的视线轻轻的问：“你......”，还没等他说出口彭雨蝶就打断了他：“我爱他，你信吗？”
“这是应该的”李瑞有些慌张的把视线移开。
“你知道我的意思，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彭雨蝶面无表情盯着李瑞。
“我不用，就算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也不用我说出来”李瑞语速很快的回答彭雨蝶。
李瑞知道她的意思，从小和父亲两人相依为命长大的，有着浓浓的恋父情结，她把这个情结放大了，甚至可以影响她的理性和感性的判断，她故意把这些讲给他听，如果李瑞没听明白也没关系，如果他听明白了，她想知道李瑞会说她什么，而李瑞偏偏不想说她什么，他倚在旁边的石梁上，半天才说话。
“我想，他了解你的心情，即便他结了婚，还是会像现在一样了解你，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你应该有足够的安全感，相信他是这世上最疼爱你的人，无论他和谁在一起，他绝对不会变”
彭雨蝶呵呵了一声说道：“你说他是这样的人，好像你很了解他似的，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你知道就可以了，所以你应该相信他”李瑞有些急促的说。
彭雨蝶听了，停顿了一会，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李瑞，李瑞看着她的样子试探似的说道：“如果我们的节目被选上了，就可以在庆典上表演了，你爸爸也能看到。甚至，你如果愿意，拿着话筒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喊话都可以”
听了李瑞的话彭雨蝶无语的哼笑两声说“笨蛋，谁会那样做”
“那你会留下来吧？”李瑞赶紧问。
“就这一次”彭雨蝶依旧冷冷的回答。
李瑞见她答应了才放心的说：“我还有件事，我希望你和唐浩一起演，就像我上次说的，希望你能了解他再对他做判断”李瑞用渴求的眼神看着彭雨蝶。
“我知道了”，彭雨蝶叹了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