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决意

闻此，吴名理了理思绪，开口道：

“芽衣那时，到底是如何恢复理智的？”

又是这个问题？舰长想，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问这个？

昨晚他进行了一番深度的思考，将逻辑彻彻底底地重新理了一遍，尽量以旁观者的身份，站在客观的角度，对吴名的身份进行了一番定义——抛去那些超出他认知的东西——例如灵魂、重构肉体，还有他身上那股令琪亚娜、芽衣、姬子三人都产生大量不同程度的感情的力量——他没有去想这些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而是仅仅将其作为一个已有条件进行了逻辑推理。

得出的结果令他吃惊。

吴名的真正目的，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来和他们命运与共的。

当然了，他想，因为你照着他呈现给你的欺骗性事实去组织逻辑，最后当然会得出这个顺了他心意的结论。

于是，在得出这个结论以后，他就开始不停地去寻找逻辑漏洞，并试图以无逻辑的感性欺骗自己，来得出相反的结论。

事实上，你很清楚，他想，如果不是他出现的方式太过离奇，你是不会产生这么多怀疑的。

但是离奇不代表不可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有人能够断言某件事一定不存在——就像断言一个像小说中那样从天而降的男人不会是男主一样——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什么离奇的操作也都有可能出现在华夏爽文中。

因此，他做出了几个决定：

——他会以客观、平和的心态来对待吴名，但由于吴名身份不明，他身为休伯利安战舰的舰长以及圣芙蕾雅学园长的顾问，需要制定一些严格的约束条件，来保证大家的安全。

——他会根据吴名在休伯利安以及圣芙蕾雅中的所作所为，不断对其进行阶段性的评估，如果吴名能够做出打动他的行为，那么他就会放松对吴名的要求，最终有可能完全接纳他。

——他会将所能得到的吴名的所有情报全部汇报给爱因斯坦以及特斯拉，让她们来帮忙分析吴名的身份以及真实目的。

而分析的手段，则是对吴名的言行举止以及他讲的那个故事进行逻辑推理。

吴名讲的那个故事，他现在想想，真实度很高，代入感也很强，显然不是胡编乱造出来的东西。因此他觉得，通过这个故事，可以反向推导出吴名的真实人格以及内心所想，进而得知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事实上，那个故事，真是他从小到大以来听过的最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没错，就是传奇——从出生讲到长大，从幼稚讲到成熟；遍历七大洲四大洋，在世界蛇、天命和逆熵中穿针引线；还辗转于物质空间与量子之海，甚至在世界泡中九死一生......足迹几乎跨越了地球上的所有角落，甚至与所谓的平行世界都有着交集。短短二十六年的人生，便经历了无数次的波折与起伏，几乎让他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但偏偏吴名讲得生动形象，他所描绘的那些画面，如非亲身经历过，断然不可能那样的真实。

但或许，他想，他只是很会讲故事罢了。

但是再会讲故事，吴名也不可能凭空就把故事给编出来，他或多或少都得依靠自己的亲身经历才行——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想到去分析这个故事的原因。

他沉吟一会，转头向芽衣道：“芽衣，你来跟他解释吧。”

“诶？”突然被舰长点到，芽衣有些害羞，“嗯...好吧...”

她看向吴名的方向，脸颊微红，“其实...是这样的，当时我被征服宝石里的崩坏意志操控，失去了意识...”

在被雷电女王操控身体的过程中，芽衣始终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运动，但就是无法得知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也就是说，那种状态下，她的意识所能够得到的，只有模模糊糊的感觉，而在那种状态下，她突然间就“醒了过来”，虽然随后很快又再次失去了意识，但这也足以令人想入非非，去思考这是为什么。

而最后，当她恢复意识时，眼前的东西，只有移动着白云的天穹。身体各处都传来痛感，火烧火燎的，而这正是圣芙蕾雅学园在“人体被崩坏能侵蚀后会产生什么反应”这节入学就要上的基础课中所教授的东西。这节课告诉她们，身为女武神，要做好面对过度使用崩坏能后所产生的“崩坏侵蚀应激反应”的觉悟。

而当时那节课，芽衣听得很认真——或者不如说，她每节课都在认真听讲——姬子老师并没有讲过应激反应中包含了“头痛”这一项。因此她并不知道，此时这令她苦不堪言的头痛，到底是因何而起。

但好在头痛并没有持续多久，而很快，体内的应激反应也消失了。她从甲板上爬起来，茫然地环顾四周，便看见舰长、琪亚娜和姬子三人都看着她.....

“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恢复理智的？”吴名道。

芽衣点了点头。

是这样吗，吴名想，又是一处世界观修正吗？

思索了一会，便听舰长说道：“怎么样吴名先生，还有问题吗？”

他微微点头，“芽衣和琪亚娜脸上的眼镜，是为了能够正常地注视我才戴上去的吗？”

舰长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发现你身上那股力量的触发条件是看到你，于是就临时做了几副眼镜出来。这种眼镜有一个识别系统，一旦识别到你的图像，就会透过眼镜片将其从视野中抹除。”

临时做的...吴名想，果然是高技术力的崩坏世界。

见舰长的目光带着“还有问题吗”的询问语气，他沉吟一会，摇头道：“没有问题了。”

舰长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吴名又接着说道：“但是，我有一些建议。”

建议？舰长目光微变，“什么建议？”

吴名笑了笑，随即，目光犀利起来。

“说实话，舰长，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琪亚娜是我的挚爱，我不可能让她的命运走向悲剧。而既然琪亚娜爱芽衣，那么芽衣也同样是我的挚爱。那么无论是为了琪亚娜，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不可能让芽衣的命运走向悲剧。同样的，姬子、布洛妮娅、希儿、德莉莎、符华...她们每一个人，我都不会放弃；她们每一条生命，我都会守护到底。她们有的是我的挚爱，有的，是我的挚爱的挚爱。以前的我，弱小，无能，只能看着她在痛苦中挣扎，看着琪亚娜被一条鱼打到昏迷，而无法做出任何改变...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知道未来会怎样发展，我明白如何改变悲剧，只要你相信我，愿意接受我的建议。即使不信也没关系，因为我会用事实向你证明，我，吴名，来到休伯利安上，就是为了和你们，命运与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