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只想探案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60章 酸涩气闷

是夜,一更时分。

苍明一路暗中紧随伏翎从府衙回到伏家之后,又静静在外守了半个时辰,见一切如常,便返回了言府。

言轲正在书房听风仞禀报幽州传来的消息,瞥见苍明来了,便朝风仞扬了扬手,问苍明:“没出什么事吧?”

苍明心知他问的是伏翎,答道:“伏姑娘已平安回府,今日她身边未发现任何可疑之人或反常之事。”

言轲心弦不觉松了一松,复转向风仞:“让他们继续查,但凡与陈鉴有过来往的,不论是何身份,哪怕是看似寻常甚至是不起眼的,都不能遗漏。有时,线索往往就藏在这些地方。”

“是。”风仞应了一声,还欲说点什么,却见苍明似乎也欲言又止,“你还有事要禀?”

苍明看了看言轲,只见言轲略略颔首:“说。”

“是这样的,”苍明道,“昨晚您说的那个采花贼真的来京城了,府尹已经张贴出告示,要悬赏缉拿他。”

言轲英眉紧蹙:“怎么不早说?”

苍明暗暗为自己捏了把冷汗:方才本来想说,但您不是转头去和风仞谈事了吗?

言轲沉声吩咐:“以后你这边的事,事无巨细,都要及时尽早报与我知道。”

苍明立即挺直腰背:“谨遵钧令!”

言轲一只手搭在书案上,拇指在各指腹间轻轻来回打着旋摩挲,微抿着双唇沉吟了片刻:“明日让管家找人算算最近有没有大吉的日子,越早越好。”

风仞疑惑地转了转眼眸:“您是想将大婚之期提前?”

言轲默然点头。

苍明似乎也瞬间明白过来:“您是想早些把伏姑娘娶进门,好光明正大地保护她?”

言轲听罢,目光轻轻垂落在眼前的桌案上,仿佛跟谁赌气一般,口吻低低冷冷的:“保护?谈不上。

“只是想找个名目,名正言顺地看着她,免得她给我、给言家丢人罢了。”

风仞见状,悄悄白了苍明一眼。

这家伙可真是……怎么能如此直白地把主子的心思说出来呢?

跟在家主身边十来年了还不懂他的脾性?

这他若能当着咱们的面承认,那,日头得从西边出来。

苍明觉察到风仞的眼色,情知自己又问了一句不该问的,忙老老实实住了口。

却见风仞似有所顾虑似的,道:“选吉日倒不难,本月里定能选出几个来。

“不过属下几日前听管家说,给各家的喜帖都已送出去了,若要改期,恐怕别人要徒增猜疑。

“再者,也不知伏家的妆奁等是否都已准备齐全,若没备齐,一时把日子提前了,恐怕更加来不及。

“您若是担心伏姑娘的安危,不如我们多派些人手到她身边去?”

言轲抬手揉了揉额角:“人多了她一发现还不得跟我闹?

“罢了,一切照旧。”

他也知贸然改期恐有不妥,只是,莫名地有点后悔:当初怎么没将吉日定早一些?

翌日,天边泛起鱼肚白。

苍明早已来至伏宅外等候伏翎出门。

正聚精会神望着大门处,忽觉旁边刮来一阵风,他蓦地闪开身,转头一看,登时惊诧无比:家主?!

这么大清早的,家主怎么亲自过来了?

“闲着无事,来看看。”言轲面色无波,语气平淡如水。

闲着无事?那也不用这么早吧?这还不到卯时呢!苍明觉得这个理由略显牵强。

不过,他昨晚听了风仞好一番谆谆教导,断然不会再直愣愣地当着主子的面问出口了。

反正,家主已经不是第一回做出令他困惑不解的举动来,以后,他得学会见怪不怪。

两人稍微等了一会儿,便见伏翎一身青衣公服走出门来,四下里望了望,便腾空而起,往府衙的方向飞去。

言轲亦飞身而上。

苍明迟疑了一瞬:两人同时追上去,会不会容易暴露?

于是,立在原地默数了几下,方才动身去追赶两人。

且说伏翎凌空行了约有三四里地,隐隐觉得身后似乎有人尾随自己。

想着向天啸就在城内,兴许又是他。

马上便到府衙了,他必不敢堂而皇之地追去府衙。自己若快些摆脱他倒也不难,但如此一来无疑是错过了一次抓捕他的大好时机。

他惯会藏匿,放他走了,想再查出他的踪迹怕是不易。

何不就此……

念头一闪,伏翎便猛然停住步子,立在了一处院落的后墙之上,扭头向后看去。

身后之人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停下来,仍紧随上前,一时来不及隐藏。

伏翎瞅准那道墨色身影,一甩手,数根幻影针便“嗖”地从掌中刺出。

那人倒身向后,又旋身而起,迅捷地躲过了。

伏翎索性飞上前去,还欲再刺,却被那人眨眼间闪到背后,一把扣住了双手:“是我。”

浑厚而熟悉的嗓音响在耳畔,伏翎不由愣了愣:怎么是他?

“连我都认不出来?”言轲将伏翎环在怀里,两手牢牢摁着她的手掌,语中含着几丝不悦。

“天还没大亮,你穿一身黑,谁认得出来?”伏翎对他这般质问的口气有点点不满,将手往后一抽,胳膊肘重重地撞在了他侧边腰上。

“嘶——”言轲皱了皱眉,不觉收拢了双臂,偏着头去看伏翎的脸,轻笑一声,“你冲我放暗器,倒是我的不对了?”

“难道不是?”伏翎没好气地回过头去,不期然言轲的脸就近在耳畔。

她晶莹胜雪的蕊腮恰好贴着言轲的鼻尖与唇际轻轻擦过。

还能嗅到他衣领间淡淡的混杂着晨雾的清凉气息。

蓦然间,她乱了心神。

两颊已是赤如炉火。

但她却低垂着目光,身子后仰,强作镇定地转过头去,拿后脑勺对着他:“你没事总跟踪我做什么?你就那么闲吗?”

“哼。”言轲扯了扯嘴角冷嗤,“若不是怕你被那淫贼掳了去,我有必要大清早不睡觉来跟着你?

“我可不希望有谁玷辱了我言家的名声。”

伏翎听了,两颊越发灼红得如彤霞一般,一股羞恼骤然袭上心头,夹着些许酸涩,些许气闷:早该知道他不可能是因为担心自己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