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四十七话
“殿下,左先生来了。说要给殿下把脉。”蝶月进来道。
祁盏坐于书房,想了想,放下书道:“让他进来吧。”说完她过去躺到了贵妃榻上。
左冷吟垂头进来,祁盏掩嘴轻咳了两声。
“公主殿下,得罪了。”左冷吟似是被祁元训斥之后便悚惧了,见到祁盏也不敢眼去瞧。祁盏将手伸过去。
他垂头把脉。“嗯?殿下可还会感觉头晕无力?”
祁盏道:“昨夜喝了一遍药之后,今早起来像是好了。身子无恙了。”
“是小的给殿下的药么?”左冷吟问。
祁盏囫囵了过去:“想是身上的蛊毒让身子好得快吧。左先生上次不是说了么,本宫中的是将军的蛊毒,身子也会跟着强健一些。”
“嗯......是吧......”左冷吟冷汗津津。“小的......就退下了。殿下身子好了,当然是好事。”
看他退下,祁盏心有不安。也不知祁祜那边如何了,璟谰是否无恙。
“殿下是要去花园走走么?”蝶月见祁盏不安稳,祁盏点头,“好,屋里也是有些闷热。”
蝶月扶着她,身后不少下人跟着,并不敢擅自上前。
“殿下,奴婢有一问。”蝶月对祁盏道。
“问啊。”祁盏温和一笑,“你我之间,也不必这番见外。”
“万一太子殿下把真凶抓出来了,是......是个功勋无量之人,那皇上会惩处此人么?”蝶月问。
祁盏答:“若这个人,是将军的话,父王就不会。”她并不是说气话,而是真的,若是风离胥的话,祁祯樾或许会真有些犹豫,毕竟他如今手握虎符,血海救过当朝太子,又是位高权重,就怕牵一发而动全身,祁祯樾不敢处罚。
“那殿下,将军这是何必?”蝶月忍不住问。
祁盏目光跟着恍惚了一下,“他想折磨我罢了。”
“若儿————”
身后一唤,祁盏回头,“哎,苒筠姐姐————”她伸手上去握住许苒筠的手。
“我听丫鬟说你在园子里,我便追着来了。我看看————”许苒筠看了看祁盏气色,“想是病好了吧?看你这小脸儿红润水灵的。”她倒是安心了。
祁盏点头,手握团扇给她煽风,“姐姐担心了。我还未曾问过,姐姐的指甲可好了?长出来了吧?”
“早就不痛了,最近都在细心呵护。”许苒筠伸手摸了摸祁盏的脸,给之理了理碎发,“你没事我就都放心了。”
“姐姐这边说吧。”祁盏带着许苒筠坐在河边。
许苒筠握住祁盏的手道:“将军今日一整天都没出府。”
“我不想提他。我只想让爹爹快些回来。”祁盏道。
许苒筠叹气:“我曾以为,你是公主,至少会自在些,如今看来,天底下女人都是一样的,一样不能掌控自己的命。”
“是呀。各有各的苦法。”祁盏跟着道。许苒筠略心疼地对祁盏道:“妹妹啊,你到底就是因这个,这个质子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不值得的......”她心中已认定风离胥是经常同她动手。
“不是的。”祁盏摇头,眼中含着温柔暖意。“姐姐,他对我不是只一个低贱的质子......我从小便活在这世间最为暗潮涌动,危险诡谲的地方活着,我为了活命必须摒弃一切。故而......我这种人不配得到幸福,我看不到一丝光亮。到如今,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只有哥哥,和他了。”
许苒筠似是听懂了,她望着祁盏,轻轻握着她的手。
祁盏起身道:“苒筠姐姐快回去歇息吧,起风了。”她目光越过了许苒筠。
“我陪着你。”
“那边......”祁盏眯起眼,“可是管家?”
“哎,是管家。”许苒筠点头。祁盏道:“管家为何跌跌撞撞的?”她看一棠背影走路姿势别扭。
许苒筠回道:“想是操劳了些吧?”
“嗯,府里的事务繁杂,我这几日病着,也不便处理这些事情。是操劳到一棠先生了吧。”祁盏笑着。
待左冷吟走罢,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对,想来自己调配的药都被祁盏倒了,怎么好的如此之快。边想边走到了厨房,望见了祁盏房中的丫鬟正在倒药渣。
“啊,这可是落霄洲的药?”
丫鬟连忙道:“不是的,这是我们殿下让林姨娘喝的安胎药。殿下的药渣子早就倒掉了。”
“那可是你煎熬的药?”左冷吟问。
丫鬟点头,“是奴婢和穗儿姐姐。”
“那你可还揣着方子?”
“是揣着的,但药是穗儿姐姐熬的。”
那丫鬟从衣袖里把方子掏了出来递给他。左冷吟看了看,果然是自己留下的方子。
“嗯......”他这才点头。兴许是祁盏的伤好得快,就是因体内有蛊。
“呼——————”一棠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吓了屋内人一跳。左冷吟连忙上去扶,“你这是怎么了?!”
“快,给我想个灵丹妙药......”一棠脚都软了。左冷吟架起他往外走,“这是怎么了?”他也不敢让一棠在人多的地方停留。一棠凑近他道:“我方才进宫杀了那个宫女,就是咱们胁迫说谎的那个......”两人坐在竹林中休息。
“什么?阿胥知道么?”
“他指使我这么做的,他说宗南初太厉害,定是能找到破绽,让我先杀了宫女佯装出畏罪自戕的样子......但我还是晚了一步被方玄剑发现了......额,方玄剑打了我一下,如今我已能逃回来已经是九死一生了......”一棠痛不堪言。
左冷吟道:“但你这伤不轻,现下得是静养啊......”
“你就是蠢!”说话间,竹庆到了竹林。“如此重要的事情,心急是急不来的!”
一棠道:“我是没想周全......如今该怎么办?我想方玄剑他们定会怀疑到这里的......”
竹庆思索一刻,道:“他们没看到你的模样么?”
“那是没有。”一棠点头。竹庆不再言语。
这厢府外,方玄剑与祁苍驾马停下。
“劳烦去叫你下你们将军,又要事相问。”方玄剑拱手对门童道。
门童面无表情地进去了。
祁苍望了一眼将军府。“想当初,这个府宅还是邵大将军的府邸呢。”
“你是说,若儿的舅舅?”
“是。”祁苍回忆,“当年皇叔为了诈出来太子一脉,不惜眼睁睁看着邵大将军被毒死,不了了之了。”方玄剑问:“那皇后娘娘岂不是更为心痛了。”
“是。邵大将军是皇婶的亲哥哥啊。他连最后一面,都没与皇婶相见。常听皇婶说,邵大将军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有人要害死他,他都心知肚明。”祁苍叹。方玄剑道:“真是可惜极了。都是极为善良的人吧。”
“对......”
门开了,下人邀他们进去。
两人到了正明堂,不但风离胥在,祁盏也在。
“上思哥哥,玄剑哥哥~~~”祁盏见到哥哥们便心逐渐开朗。方玄剑冲她一笑,“病想是都好了?”
“好啦。”祁盏刚要跑到他们身边,便被风离胥摁下。
风离胥让人上茶,“不知两位今日光临,有何要事?”他到底是明知故问,此时踌躇着话要如何来说。
方玄剑道:“方才在宫中,我们审问的一宫女被人杀害,刺客竟被我们撞上,他落荒而逃,却被我打了一招。有人清楚看到此刺客朝这里来了。”
“哦?”风离胥嘴角微扬,“你们是怀疑我派人杀了这个宫女是么?”
“不是的,是怕刺客藏匿在此处。毕竟,我们的妹妹也在府中不是么。”祁苍道。祁盏这才想起方才见到的一棠,他一看就是受了重伤。这下心中有底了,她对祁苍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哥哥们从我们府里的管家查起好了......”
“嗯?”风离胥看了看祁盏,“曜灵,你为何先从府里的下人查起?难道不该先搜查府里有无外人么?”
祁盏道:“将军,本宫在宫里的时候,宫里搜查刺客都是从下人们搜的。因刺客总是会藏匿在下人里。”
风离胥含着怒气瞪了她一眼。“管家出去了,先从下人搜吧。”
“这么巧?”祁苍一笑,“将军不会是在躲着我们吧?”
“胡说,我有什么可躲着你们的。”风离胥不认。祁苍道:“那就把管家叫出来,让本王查个清楚。”
风离胥起身,一副不依的模样:“我......”
“没事的。我这不回来了么。”一棠这才进来。他进来之后,脸色果然苍白无色。
方玄剑与祁苍对视了一眼,祁盏在一旁手握紧了。
“不知,王爷和大人要查小的什么?”
祁苍打量了其一眼,“你身上有伤么?”
“是有伤。”一棠竟大方承认了。风离胥眼神一惊。
祁盏暗自望了一眼风离胥。
一棠接着道:“今日在后院挂牌匾的时候,刚好被牌匾砸到了肩膀和腰部。”
“什么?”祁苍皱眉。方玄剑也起身道:“今日什么时候?”
“就是今早。”一棠淡定不乱,“还请殿下回避。”
祁盏闻声转过了身子。风离胥挡在了她身前。
他解开衣带,露出了肩膀和腰,果然连着的是一片乌紫。方玄剑一下子说不出了,他心知自己的功力,他肩膀的伤轻了,腰上的伤重了。这怎么看不像是自己打的。
祁苍刚走上前一步想去细看,门外的竹庆便进来了。
“回殿下,方大人,管家真没说谎。”他跪下行礼,“我是今早与他一同被牌匾砸到的。”
祁盏猛地一震。方、苍也是一震。
竹庆也解开了衣带,身上的伤竟与一棠相同。“管家真没说谎,他今早就在府里,哪里也没去。不信的话,尽可以叫证人来。”
方玄剑一下不知该如何了,“这......”如今最身上起疑的人也都没了嫌疑,他不知如何是好。祁苍刚想说给他们把把脉时,门外他带来的人来报:“怀王殿下,太子殿下在宫内急着见您呢。”
见实在找不出破绽,祁苍与方玄剑只好道:“那便是打扰了。”
此时两人毫不掩饰自己来查人的意图,风离胥也不计较,“慢走。曜灵,去送送你们的哥哥。”
“是。”祁盏起身跟着祁苍与方玄剑走了。
待他们走后,风离胥才对一棠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被发现了。”
“噗——————”一棠一口血吐出腿软就要昏倒,竹庆连忙去扶着,“老天————阿胥你快叫人来搭把手啊。”
“不过这是如何弄的?”风离胥问。竹庆答:“我叫左二配了些紫苏膏药,涂抹到了身上才是这般乌紫模样的,你快叫个人来......”
“嗯,好......”
祁盏将方、苍送出去,低声道:“这个一棠绝对是有问题,只是现下没什么证据。”
“是了。若是我方才执意给他们切切脉倒是能找出来破绽。只是那样容易引起他们怀疑,从而把咱们解蛊的事暴露。”祁苍与祁盏耳语。方玄剑道:“先去见见止安好了,看看止安有什么办法。”
祁盏点头,“对,你们快快去见见哥哥。不然我这心思不安的,光想璟谰了。”
“嘘。”祁苍点了点她的粉唇。“别说。”
而后两人上了马,狂奔离去。
祁盏心知风离胥是想支开她,果然后来进了府,风离胥没让她回正明堂。
“曜灵,我陪你用午膳。咱们许久都未一起用膳了吧?”风离胥上去扶着她,一副“夫妻”恩爱的模样。
“将军,咱们进宫去如何?”祁盏问。风离胥身子一僵。
“你还心心念念着这个质子?”风离胥冷脸问。他做的这一切,为的就是让祁盏死心不再想念。
祁盏停住脚。其观平淡。
风离胥冷哼一声,“他都被男人那样了,你还想什么呢?还有啊,他亲眼看到你把我侍奉得这么爽快,你觉得他还会喜欢你?”
“将军。”祁盏说着竟跪下了。风离胥吓了一跳。
“我不敢再心心念念璟谰了。将军,算我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吧。我进宫去,就是想知道,他好不好,如今被人陷害了,哥哥能否还他公道......”祁盏说着带上了哭腔,磨得人难受。
风离胥怒与心疼交织,如芒刺被,只能先扶祁盏起来。“你别这么倔强。这样吧,俺替你进宫去瞧瞧,你在这里候着。”
“真的么?”祁盏知道这种人只能顺着,不能太得寸进尺。“是,将军一路小心。”
“嗯。”风离胥伸手给她脸上的泪珠抹掉。他明明最不喜欢看她哭了。不然他才不屑去看这个质子。要去也是去看祁祜如何断案的。
寿安宫偏殿内,祁微正跟祁祜不依不饶,恰好被风离胥碰上。
“哟,将军来了。”祁元语气阴阳。“正赶上了好戏对吧?”
风离胥剜了他一眼,“我是替你姐姐看看案子进展。可是抓到真凶了?”
“————就是那个质子!!哥,你立刻处死那个质子!哥你听到了没有!!!”祁微跪着扯着祁祜的衣袖不放手。祁祜按着她,“吉兆儿你先起来————”
“太子殿下!!!”祁微哭着大喊。
“本宫给你母妃讨公道也不能乱杀人啊!你让我找到真凶行么!?”祁祜大喊。祁微凶哭道:“什么真凶?”
这边禾公公上前道:“还请幼宜公主上座,咱家是奉皇上之命来协助太子殿下查明此事的。”
“公公......本宫的母妃,不能这么被人害死......”祁微痛苦,被一旁的宫人扶起坐下。
祁祜理了理衣领,对风离胥道:“既然将军到了,那就先请上座吧。”
风离胥点头。
祁祜就盼着他来,这一下洗清了璟谰的罪名后,也好将他揪出来。
“既红豆已死,那就带同春儿和茂才叫上来好了。对了,还有那日前去查验的太医也唤来。”祁祜道。
祁微抽抽噎噎道:“太子殿下,不知这些事情为何一下子都到了母妃身上,那个质子应该杀我才对......”
禾公公道:“殿下啊,咱家劝您还是先听听太子殿下说话吧。”
片刻,同春儿和茂才便被带上来了。
祁祜对宗南初道:“你来先说好了。”
宗南初点头。“是————本官就先问问你们。茂才,本官看了你所写的,落常在吃的餐食,发觉你的字不像是御膳房粗人写的字,倒是清秀无比。后来本官去问了问才知,你竟是以前是御医堂里抄写药方子的。你为何会去御膳房?那日为何刚好是你当差?”
“回大人的话,奴才去御膳房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呀......奴才也不知为何派小的去了......”茂才连连磕头。宗南初接着问同春儿:“你口口声声夏侯公子与你说话了,那你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告诉本官,那日夏侯公子还问你什么了?本官刚从夏侯公子处回来,一会儿还要拉你们对峙。”
“问了......只问了奴才壶里面装的是什么酒,然后奴才照个回答了......”同春儿回道,他额上冒汗,宗南初接着问:“只是问了这个?”
“是————”
“呵呵!你两次次明明与本官说的是夏侯公子问的是你去哪里,可见你就是在说谎,只顾着说谎把真话给忘了!”宗南初怒喝。这边风离胥面色沉了,祁祜忍着嗤笑。
宗南初看了一眼祁苍,道:“我们去了御医堂,问了不少御医。禾总管————”他转身拱手,“且听下官分析。”
禾公公点头,“好。”
宗南初道:“把东西呈上来。”
宫人立刻呈上来了银壶和银杯,都是那日落常在用的。宗南初拿着银壶道:“御医去看过落常在的尸体了,定了是中了砒霜类的毒。但您瞧瞧这杯子,上倒是色泽明亮根本不像是盛了毒酒砒霜发乌发黑的样子;倒是这银壶,里面竟发黑。”
禾公公瞪大眼睛一一检查,果真如宗南初所言。“这个意思是......”
“意思是落常在那日的根本不是喝了毒酒致死的。”祁祜接着道:“禾公公,落常在是名门闺秀,根本不可能就着壶饮酒,这明明就是用别的法子将落常在毒死,再把毒下入银壶之中佯装出了饮酒中毒的迹象,为的就是栽赃嫁祸给夏侯公子。”
祁微喝道:“不可能!”但无人接她话。
“什么?”禾公公大惊,顿悟道:“若真如此,那落常在到底是如何中了毒的?”
祁祜掏出了茂才写的单子,“本宫去问过御医了,这个单子上清清楚楚写了落常在午膳之后喝了一碗汤药,是落常在平日里吃的药补,里面有一种腥甜草。茂才在御医堂待过,应该知道这个东西有微微毒素的吧?”
茂才颤抖道:“是知道的......但草药不致死的,除非是啊!”他这才恍然大悟道:“此草药不能与糖一同饮下,不然就如砒霜一般中毒致死!而落常在的晚膳里有一道糖渍梅子!”
这下众人也恍然大悟。
祁祜点头,“是了。这就是为何落常在是中了毒,这银杯里却无盛毒迹象。她根本就是吃了腥甜草之后又被有人之人灌下了糖水,之后暴毙身亡;但凶手又将砒霜放入了银壶之中,为的就是栽赃陷害给耀国质子!对么?”他怒瞪同春儿,“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同春儿颤栗,“饶命......饶命......”
“你到底有没有说谎陷害夏侯公子!?”祁祜喝问。
这下祁微也怒了,“是谁?到底是谁让你害本宫母妃的?!你说话————”
同春儿道:“奴才,奴才真的是不得已说谎的......夏侯公子是冤枉的......”宗南初心知此人定是被人拿捏着全家老小胁迫,遂过去道:“你说出是谁指使你的,当着太子殿下,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祁祜心中念道,快把风离胥指出来。
祁元偷到风离胥身边拿肩撞了撞他,“瞧啊,将军今日真是赶不了一出好戏呢。”风离胥牵强而笑,“是啊,是呢......”
同春儿颤抖哭道:“是,是奴才不满落常在每日苛刻奴才,便想着要毒死落常在,谁知......那日正好遇到了夏侯公子;后来事发,奴才实在是害怕,便想着......嫁祸给夏侯公子,他身份尊贵,皇上追究起来也定不会,不会杀他......”他抖得无法跪直。
祁微吼道:“胡说!你明明不在我母妃身前,怎会苛责到了你————”
此刻不等她问话,同春儿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刺入心口。
众人大惊失色。
祁元立刻挡在祁祜身前,“保护太子殿下————”
苍、方、宗过去,同春儿瞪着眼,咽了气。
禾公公捂眼,直摇头,“这可真是的————唉!!!”风离胥在一旁垂下了眼。
祁祜摁着祁元肩膀,“这下,璟谰可是清白了?”
禾公公道:“自然是的,快把夏侯公子请出来吧。”
祁微吓得跌坐在地,“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不是他......”
胡言乱语社其余人也心有不快。差一步就能掐住风离胥的七寸了,就差一步。
祁元上去道:“凭什么就要是他?你成日凭着自己的臆断偏见非要说就是这样,你也不想想,你凭什么认为这世间就得是你想的那样?”
祁微摆摆手:“本宫不跟你吵......”今日她吓得魂飞魄散,此时只想回府。
宫人上来扶她,祁元挡在她面前,“你得跟璟谰赔不是!!”
“凭什么?”祁微不认,“本宫已然不说是他了,还要赔什么不是?倒是他,平时少来惹怒本宫才是他的正事!”
“你————”祁元刚要上去跟她辩,祁祜一把摁住他。
“虚牙,罢了。”
祁苍也道:“罢了,让一人认错,太难了。谁会拉的下自己的面子呢。”
祁微指着祁苍:“你算个什么东西?”
“吉兆儿。”祁祜猛地瞪向她,“够了。事情已经完了。”
“......是。”祁微不敢造次,只能悻悻退下。
禾公公道:“既然事情已真相大白,那咱家就回去禀报皇上了。”
祁元急道:“禾公公,此事还有蹊跷,同春儿方才拿到的匕首————”
“淳王殿下。”禾公公微微一笑,“事情已然结束了。”
“可是————”
“虚牙。”祁祜摁住他,“听禾公公的话。”他皱眉道。
风离胥在后面目露微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