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汪家往事
“你叫汪玄宗？”
汪玄宗仰头瞅着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男人，捂着嘴点了点头。
于清禅伸出手，将点睛笔呈现在对方眼前，问道：“这点睛笔也是你的？”
汪玄宗犹豫了一下，“只要别杀我，这笔就是谁的都行。”
于清禅哑然失笑。
徐馗蹲在汪玄宗身边，解释道：“这位先生不是坏人。”
“哦？”汪玄宗眨了眨一双小眼睛。
于清禅笑容和煦，缓缓说道：“我与你父亲是旧友。你应该管我叫一声叔。”
“叔？”
这一声，像是汪玄宗被踩了尾巴喊出来的。
徐馗表情惊讶的瞅了眼两人。
认亲大戏啊！
汪玄宗忽然沉默了下来。
过了少许，
“我爹娘是怎么死的？”
汪玄宗忽然问出这个问题，让徐馗有些诧异，不过再一看于清禅那神情自若的样子，看来他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感到意外。
“你所知的原因是什么？”于清禅反问道。
汪玄宗声音沙哑道：“被山贼所杀。”
“你为何不信？”
汪玄宗稍稍沉默，“爹娘那次离开的前一晚，我爹他跟严肃的告诉我，若是三天内他和娘亲还不回来，就让我暂时离开汪家，等过一个月之后再回来。结果......”
于清禅接过他的话，继续说道：“结果你爹娘就再没回来。你也按照他们所说，躲了出去，结果一个月后再回来，发现汪家被人翻了个底朝天。”
汪玄宗震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去过汪家，只不过我与他们的目的不一样。”言语一顿，于清禅看向手中的点睛笔，“一是为了点睛笔，二是为了你。结果，这两者我都没找到。”
此时此刻，汪玄宗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便直言不讳道：“我爹嘱咐过我，临走时将开启密室的烛台一并带走，所以点睛笔才未被人发现。”
“原来如此。”
于清禅蹲下身，视线与汪玄宗相平，先是拍了拍自己这位旧友之子，然后温声说道：“你跟我走吧，有点睛笔在，你的处境很危险。”
汪玄宗没有接话，突然问道：“杀我爹娘的凶手是谁？”
于清禅微微一愣，语重心长道：“等你有能力去报仇，我自然会告诉你。”
汪玄宗默然。
于清禅将手中的点睛笔递给汪玄宗，轻声道：“这点睛笔是属于你汪家的，你收好。”
汪玄宗十分缓慢的抬起手，握住点睛笔，逐渐加重力道。
点头抿嘴不语。
于清禅淡然一笑，站起身看向一旁的徐馗，感激道：“徐馗是吧，张真人已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了。你为了搭救玄宗，不惜将自己置于危险当中，在下感激不尽。”
徐馗谦逊道：“我与汪兄是朋友，他遇危险，我怎能袖手旁观呢。”
这时，汪玄宗已艰难的站起身来，已被染成红色的手帕丢落在地上，露出那血肉模糊的双唇。
汪玄宗笑了笑，比哭还难看。
“叔，这点睛笔送给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于清禅瞅着被汪玄宗双手奉上的点睛笔，心中一怔，说不心动是假的，犹豫之下，好奇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汪玄宗一脸郑重之色，掷地有声道：“我想请你，用这只点睛笔，以真龙之血为染料，为九首兄画龙！”
“汪兄！”
徐馗满脸震惊，鼻子有些微酸，一时间，竟无疑凝噎。
汪玄宗露出一副难看至极的笑容，手握成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胸口。
于清禅犹豫片刻，“我手中早就没有真龙之血了。”
“蛟血呢？”汪玄宗问道。
“有！但却不足以画一整条龙。”于清禅没有丝毫隐瞒。
汪玄宗紧皱着眉头。
难不成要用蚺血？或是蟒血？
他有些不甘心。
徐馗满不在乎的笑道：“汪兄不必心急，这只能说，我与真龙无缘。”
洛姝双手相握，放在小腹之上，伫立在不远处。从头到尾她只是默默看着眼前一切，没有插言，也不想插言。
直到汪玄宗请求于清禅为徐馗画龙时，平静的心湖当中，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石，巨大的波纹涌向四周。
洛姝紧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的纠缠在一起，骨节发白。
当她听到徐馗最后那句话时，心湖骤然平静，深吸口气后，清冷的声音，传至于清禅心湖当中，“我能找到龙血。”
于清禅心中巨震，四下看去，最终将视线落在温婉如水的女子身上，刚想张嘴，心湖又传来一声呵斥。
“住嘴！”
“你身上有龙血？”于清禅刻意将视线移向别处，心中问道。
“有！你需要多少？”
“一小碗即可。”
“若是画两条呢？”
于清禅瞪大了眼，猛咳一声。
汪玄宗关心问道：“叔，你咋了？”
“没事，刚刚与贺千回一战，受了些内伤。”于清禅对汪玄宗撒了个谎，打消了他的疑虑，随后深吸口气，稳住心神，在心中严肃道：“画两条龙，我怕他的身体吃不消。”
“无妨。他的身体用大蛟精血淬炼过。”
于清禅嘴角抽搐了下，暗道一声：财大气粗！
“我不能用多余的龙血作为报酬。不过，我可以给你一颗摄魂珠。画龙师最需要的就是魂力，你想必知道此物有多宝贵吧。”
“少了些。”
“两颗！”
“这......”
“三颗！”
“成交！”
洛姝叮嘱道：“你我之间所说的一切，绝对不可透露给第三人。还有，绝不可告诉徐馗，所用染料是龙血，更不能将我暴露出去。”
“好！”
沉默了下，
那边又问道：“你可不可以画三只龙？”
“咳咳咳咳咳——”
正与徐馗说话的汪玄宗被这剧烈的咳嗽声吓了一跳，随即担心问道：“叔，你真没事啊？”
“没......没事。”
于清禅擦拭了下嘴边的水渍，在心底回了句‘画不了’后，正色道：“蛟血的事，我去想办法，你们就别担心了。”
“太好了！”汪玄宗看向徐馗，开心大笑。
徐馗感激一笑。
谁也没注意到，原本面露浅笑的洛姝，突然神色一变，心湖中响起一道怒喝。
随后一抹腥甜涌向喉咙，却又被她硬咽了下去。
“我去看看张真人。”洛姝假借去看看张真人之名，转身朝府衙门口走去，以免被他人看到她惨白的面容。
徐馗这时也才想起张真人来，这都过去半天了，他怎么还没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