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低限度的道德:对受损生活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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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硬汉

有那么一种男性气质,不管自己还是他人身上的,都值得怀疑。它表达的是独立、控制权和全体男性成员的共谋。以前,这叫做君威难测,现在它改头换面,从电影男主角到最无关紧要的银行小职员都表现出这种气质来。最典型的例子是:一位身着晚礼服的俊男很晚才回到他的单身公寓,他打开屋子里昏暗的侧光灯,给自己配一杯加苏打的威士忌。他滋滋啜饮的声音暗示着嘴巴的傲慢,任何闻起来没有烟草、动物皮革、剃须膏,尤其是女人气味的东西,他统统瞧不上。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觉得自己拥有无法抗拒的男子诱惑力。对他来说,最理想的人类关系形式是在夜总会里,那里只有一丝不苟又玩世不恭的人才会受到尊重。人们倾向于认为,自己的文化比他人的文化更好,在这一问题上所有人都有潜在的暴力。这种暴力看似是对那样一类人的威胁,他们躺在安乐椅上,已不复被社会所需要。事实上,这是施加于自身的暴力。如果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那么吃苦就成了值得赞扬的事,它在未经转换的情况下被直接拔高成为一种获得幸福愉悦的经典方法。与葡萄酒不同,每一杯威士忌,每一支雪茄,仍能令人回想起它们最初引起的刺激和不适,于是找刺激本身已经成了快感的来源。因此,在自己的建构下,他们总是呈现为电影情节中为他们设定的形象:受虐狂。但是他们这种萨德主义的根源仍然是谎言,只有在谎言中他们才能继续做虐待狂和镇压者。这个谎言只不过是同性恋被压制的情况下它唯一被允许的异性恋形式。在牛津,有两种学生,硬汉派和书生派,仅仅是这么一提,后者就自动被划为娘娘腔。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在通往独裁统治的道路上,统治阶层一定会走向这两个极端。这种离间计的秘诀就在于打一巴掌给两块糖。往往硬汉派才是真正脆弱的一方,他们需要弱者作为他们的受害者,以便不承认自己就像他们一样容易受伤。极权主义和同性恋乃本同末异。在消亡之时,主体会极力否认任何与之无关的事物。强硬与顺从的对立在强调男性统治的秩序中达成统一,在把假想的主体和对象也囊括在内,这个原则却又变得完全被动,几乎是女性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