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长夜
莫度再次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神殿三层独有的种族图腾文案。
一个激灵，莫度坐直了身子，摸了摸脖间的项环，眼中充满着恐惧和未知。接着殿内微光，看了一眼旁边陷入沉睡的洛川，莫度松了一口气。
起身，此时异常安静，每一步，每一个呼吸，都能听得异常的清晰。
走到窗前，伸手扶起窗纱，外面贡品依旧放在中央地区，矿石散发着淡淡地微光，天空中的星似乎今夜亮了许多。
在窗边站了一会儿，莫度回到了白玉石上，躺下。事情不是完全按照预先设定走，总会出现误差。莫度自我安慰道。之后便闭上双眼，重新进入睡眠。
莫度再次躺下没多久，洛川睁开了双眼，似乎并没有很多的意外，眼中是充满着悲伤，一滴泪水从眼角流下。这次下来之前，老师曾悄悄告诉他，家中有异变，希望他可以带着莫度在下面躲避一段时间，若是顺利，便可返回。洛川中途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丢下老师，便是直接回去，却是回不去了。
“莫度，我们回不去了。”
莫度躺下后再也没有昏沉的感觉，反而意识异常清楚，听见洛川说话，睁开了双眼。
莫度摇了摇头，否认道：“不会的，这次是意外，再试试总能回去的。”
洛川叹了口气，起身，跃至神殿外。洛川望着神殿上方的星星，此刻异常明亮，比印象中的亮了不少。
沿着神殿的外墙走着，见到一个人在墙边躺着，此时睡的正酣，打着低低的呼声。洛川蹲下身子，借着夜色微光，端详着这个睡中人，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不多，应该怎么生活呢？每天吃东西，睡觉就行了吗？
睡中人呼声停止，睁开双眼，见到一人直直盯着自己，顿时尖叫了起来。而正在盯着别人看的洛川，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得一哆嗦，差点跌倒在地，还好一只手及时撑住身体。
那人惊叫后，也缓了过来，有些愠怒道：“你干嘛？半夜盯着人看，要吓死人啊。”
“你半夜睡着，醒来干嘛？”洛川也不落下风，刚刚被吓得不轻，大声说道。
“若不是被你盯着，也不至于做噩梦有怪物要吃我，我也不至于会被吓醒，醒来还真有一个大脸在盯我。”那人重新调整了一下被子，准备接着入睡，“你要干嘛？半夜不睡来这神殿附近？”
洛川嫌弃蹲着不太舒服，直接席地而坐，“睡不着，出来散散步。”
“大半夜不睡，散什么步，而且还散到神殿附近。”那人看着洛川，倒是没有直接闭眼睡觉。
“我本就是住在这附近。”洛川倒是没有说假话。
那人嗤笑了一下，“这附近除了神殿，哪还有住的，我看你是喝多酒，走错地了吧。”
“那你不是睡在这里？”见那人不相信，洛川反问道。
那人似乎也来了兴致，坐起了身子，背靠着墙，忿忿地说道：“我原本是住在那桥下，今天也不知道护卫发什么疯，把我的东西全给扔河里了，我没有办法，只能在路上讨要了一张破被子，在神殿旁，我还不信他们能在神殿捣乱。”
“听说，惊扰神殿是得不到祈福的。”
“哼，那神殿若真是能够护佑大家，也不至于让我落魄街头，连长期积攒的家当都能被他们直接弄没。这种事情，也就对那些大家人家有用，像我，无须神明，自己活着就好好的。”
洛川听了后，“哦”了一声，看向远方。
“话说，你住哪里，如果不介意，可以借你半个被子。”那人挪了一下位置，腾出半个位置。
“谢啦，不用了，我就住在这神殿里。”洛川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喂，你喝多啦，神殿可不能随意惊扰。若是将来无法祈愿，你会后悔的。”
洛川摆了摆手，示意我知道了，便是继续往山下溜达去。
“真是奇怪的人。”那人躺下，说完后便又开始打起呼来。
神殿内，莫度一直躺在白玉床上，意识非常清醒，尤其是刚刚来自殿外的叫声，自己可以听得非常清楚，却是不想去理会。莫度想起来之前老师教给自己的口诀，于是喃喃道，不知道念了多少次，意识逐渐开始变得迷糊了起来，渐渐地，意识完全沉了下去，再次醒来，应该能够回家了吧。
洛川不知道溜达了多久，只感觉温度有些下降，便往回走。来到神殿外，见到院墙睡的人坐着，裹紧被子，便是打了个招呼，“你不睡觉吗？”
那人迷迷糊糊地答道，“我感觉睡够了，天应该快亮了。你没有睡吗？”
“我不用睡觉的”，洛川淡淡地答道，“若是不介意，可以一起进入神殿。”
那人摇了摇头，“还是不了。”
洛川迈入神殿，一瞬间来到三层楼阁。外面还感觉到些许凉意，这里依旧暖暖的。
走到莫度身旁，头发散乱在白色玉石上，双手似乎还在数着什么。嘴里依旧碎碎念着，“老师，对不起。”“老师，不要离开我”
“老师。”
洛川不知道在旁边坐了多久，只听见低微的呼喊声，“喂，你在哪呢？”
“喂，你不是在神殿内吗？”
“喂，你人呢？”
洛川担心吵醒了莫度，立即出现在了神殿中心，那人见到洛川，长呼了一口气，“你不是说在神殿里吗？我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
洛川作出噤声的动作，让那人靠过来，低声说道，“神明喜静，不可喧哗。”
此时才看清那人头发有些脏乱，身上还裹着破破烂烂的被子，两个白色的眼白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那人想要说些什么，终是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洛川向神殿殿内走去，那人犹豫了一下，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还是跟了进来。
与古朴庄严的殿外不同，殿内则是非常崭新，就像是刚装饰好一般。殿内供奉着一尊神明，世间传闻，天佑神明教人们种植，给人们传授知识，才有了现阶段的人们。后神祇飞升，不再逗留人间，在天上庇佑人间。
殿的左右悬挂着玄色布质屏风，每个上面都带着不一样的图案，似乎是不同的生灵。
洛川在神像台阶前停下，席地而坐，洛川指了指旁边的地，示意过来坐。
那人纠结了一下，在洛川身旁坐下，嘴里喃喃道，“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扰，实在是外面太冷，神明大人有大量，莫于我等小人计较。”
听见话语声，洛川笑了一下，问道：“你怎么进来了呢？不是说不要进来的吗？”
那人打了一声喷嚏，随即用手捂住嘴，压低了声音，说道：“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如果还待在外面，我可能就冻死了。”
“不至于吧，我刚进来，温度只是有些低，而且也没过多久吧。”洛川看了一眼乞丐，似乎没有撒谎。
“若是不信，你可以去外面看一下。而且，按理说现在天应该亮了，结果现在还是天还完全黑着。”
对于天还没亮，洛川自是感觉到了异常。洛川点了一下头，起身，往外走去。还没等出了神殿大门，看到远处又人人打着烛灯，烛灯灯火摇曳，往神殿方向走来。洛川打了一个寒颤，双手抱紧，哆嗦着返了回来。
看着洛川从殿外进来，那人低声说道：“现在信了吧。”
洛川点点头，尴尬一笑，说道：“我看到有人来这里了。“
“现在想想，我应该是被神明庇佑的吧，若是今天没有在神殿附近睡觉，我可能就被冻死了。“那人感叹道。
“终于知道神明其实还是存在的了吧。”洛川看着旁边的人的变化，仍不住一笑，“喂，还不知道怎么叫你呢？”
听到打听自己名字，那人一愣，说道：“你可以叫我成一，你呢？”
“洛川”
“倒不像我。名字那么随意。”
二人正聊着，见神殿门外出现了两人，只是还没来得及迈入神殿，就直接晕倒了在门外。洛川和成一赶紧出去，将二人带入神殿内。
“成一，你把被子给他们盖上，让他们缓一下。”
成一一边答应着，一边将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在二人身上。二人出来时已经穿了挺厚的的衣服，衣服也是比较华丽，看来不像是小户人家。
洛川给二人把脉，似乎只是冻住了，在神殿内缓缓应该就好了。
洛川想着自己在这下面待了比较长时间了，不知道莫度醒了没有，“成一，你好好照顾他们，我还有些事情，需要离开一下。”
成一有些疑惑，现在殿外那么冷，能去哪里，“需要被子吗？”
“不用。”
话音刚落，便是撩开了一旁玄色屏风，在屏风后消失不见。
成一见到洛川撩起屏风，双手合十，赶紧低声道：“神明在上，我那朋友不懂规矩，日后定要他给您赔罪，神明大人有大量，莫与我等小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