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红袖添香，迷雾大阵（算了难得求了）
听到这自编自唱的歌谣，姜云笈寻着声音往山林中望去。
茂林山道的空隙处，有一块大青石，石头上躺着个人，正翘着个二郎腿在那扯着嗓子唱，一声声在群山中回荡。
“主人，这人好重阳气。”
身为妖的素素看到那人后就止步不前，拉着姜云笈的衣袖，有些怯怯。
把她护在自己身后，拍了拍她的手，姜云笈望向那人，心里想到：
“刚才看不到的时候，没听到歌声，我们刚一出现，他就开始了，不会又是四皇子的人吧。”
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不应该，就算他知道了我详细路线，从时间上推算也很难出现在我前面。”
姜云笈放缓了脚步，慢慢向前，想看看到底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走到青石前，这会儿看清这人，居然是一副乞丐打扮。
穿的一身布丁错落的旧杉，青石下放着两个半人高的大酒坛。
一身浓郁的酒气从那人身上传来。
原来是个喝醉酒的乞丐。
悬着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最近被四皇子已经搞的有些神经质了。
给素素低声安抚了几句，示意不用担心。
不过还是加快了脚步，毕竟这乞丐一直唱歌，还是有些担心会把山贼引来。
据传这里的山贼功夫高深，至于高深到什么程度，姜云笈没兴趣知道。
又走出四五里山路，终于已经看不见那乞丐也听不到他的歌声后，姜云笈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英低山已经过了上山的路，再走一截就是下山了。
低矮的云雾飘荡在山腰上，下山路就好走多了，就连雪驼脚步都轻快起来。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到了这里就不适用了，因为英低山东陡西缓，进入西山道下山，其实就真是进入高原地带了，说是下山，其实下降的坡度就没那么大了。”
说起祖父的手记，姜云笈把里面记录与走在他身前的素素说起。
这少女模样的画中妖，没了刚才那乞丐的威慑，又恢复了天真烂漫的模样。
素素不吝啬对主人的夸奖，蹦蹦跳跳在走在最前面，听到姜云笈的话，回过头来：
“主人，你懂得可真多。”
对于画中妖的夸奖，姜云笈一笑置之：
“都是书上的东西，我也就照搬罢了。”
素素却不这么想，她皱着小鼻子，转过身倒着一边走，一边反驳姜云笈：
“能把书上的东西记下来，主人也是很有本事了。”
“那些读书人，不也是照搬书上的道理嘛，搬得越多，学问就越大，道理就越多。”
“要我说主人要是读书，应该也能考个大大个功名……”
“然后我就天天照顾主人的起居，与主人一同读书……”
她越说越起劲，然后眼神飘忽起来，像是在脑海里幻想着什么，最后呵呵呵的傻笑起来……
见着这小妖神神叨叨的模样，姜云笈忍不住提醒她：
“素素，小心脚下，别摔着了。”
被从脑海幻想里叫醒的素素，看了看姜云笈，不由的叹了口气：
“哎！主人好没风趣……”
说完加快脚步，跑到山道前面去了。
姜云笈不由的感觉好笑，素素算起来破画到这时也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会儿居然来劝学来了。
他有些好奇这素素是哪里听到那些读书人的故事的。
于是开口问道：
“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那读书人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故事的？”
“上辈子啊！”素素说的轻描淡写，头也不回。
作为听众的姜云笈却诧异道：
“你不是画中妖吗？”
素素有些纳闷，姜云笈居然不知道，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道：
“是呀，上辈子死的时候灵魂依附到了画卷上，等了不知道多少年，被画仙楼收了去，才逐渐有了修为，等到主人点睛赐名，才全了妖身，重见天日，但上辈子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记得一些。”
居然是这样，姜云笈摸着下巴向素素确认道：
“那你上辈子其实是人咯？”
走在前面的素素回过头来，调皮的对着姜云笈做了个鬼脸，然后有些意兴阑珊：
“勉强算是吧，我记得以前是在一家大宅里当奴仆，若是真要算，甚至比不得那时主人养来猎狐的几只大狗。”
说完她又展颜一笑，跑到姜云笈身前，拉着他的手臂摇晃：
“不过现在好啦，主人除了这只畜生，就只有我一个了。”
她指着老实走路的雪驼兽，对着姜云笈撒娇，看的出来姜云笈与以前那主人可不一样，他穷多了！
看到眼前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妖，姜云笈有些心疼的摸着她的头，说道：
“素素，以后你就别叫我主人了……”
听到姜云笈这么讲，素素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忙问道：
“为什么？是素素哪里做错了吗，主人可不能不要素素啊。”
姜云笈摇了摇头，解释道：
“主人这个称呼，会让你想起以前不好的事情，你也看出来了，我现在就只有你和这雪驼兽，你不是喜欢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故事嘛，我暂时虽然不会去读书考取功名，但是你依然可以叫我一声公子啊。”
听到姜云笈不是要赶自己走，素素松了一口气，摸着胸口一副受惊的模样，嗔怪道：
“主人吓死素素了……”
姜云笈伸出手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叫我公子！”
“好的公子！”
主仆两人一时间其乐融融起来。
又走半晌进了山中云雾里，四周湿漉漉的雾气笼罩着整片的山林。
白茫茫的一片，只能看到十步之外。
看到自家公子对于这里的自然环境好像早就做过研究，看着被雾气打湿的头发，素素有些无奈的说道：
“公子，这雾是谁施展的阵法，他可……他可太缺德了……”
听到素素居然把这个雾气看成了阵法，姜云笈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说这不是普通的雾气？”
见自己公子有些不相信，素素也不废话，她右手掐了的法诀，指尖亮起一道白色亮光，弹指一挥，亮光化成星星点点落在雾气中，随后素素开口道：
“公子你听！”
果然姜云笈耳边传来河水奔涌的声音，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就像是两人身处一条大河之中一样。
对于这法术修为几乎为零认知的他，只得看向素素。
看到自家公子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素素下意识挺了挺胸，嘴角微翘，带着几分骄傲的语调：
“公子有所不知，这雾气应该是布阵引动了附近大江的水气才诞生的，除了能遮挡人视野，让穿梭在其中的人浑身湿透，就没什么用处了。”
素素侃侃而谈：
“引动这水气的大阵应该是大手笔，却做了这么件莫名其妙的事情，我想肯定是某个缺德的家伙干的。”
一边说，素素手里的法诀却没有停下来，等她说完，双手飞快的交叠舞动，最后并拢双手食指，清脆的喊道：
“开！”
山道上的雾气，就想被无形力量挑起的纱帘，纷纷让开露出了山道本身的样子。
“这么厉害！”看到能控制大自然的招式，姜云笈不由得失声感慨道。
让素素很是受用，昂着头领着自家公子一路向山下而去。
“看来捡到宝了。”
四周的雾气一空，姜云笈只觉得浑身瞬间就清爽了起来。
没想到素素对于阵法好像还挺懂的样子。
等到两人轻轻松松的走到山脚，看到英低山的界碑，才发现自己已经成功过了一路上最危险的地界。
不由得大松一口气。
“素素累不累？”
这句话开口，他就觉得有些多余了，这姑娘仿佛仙子，一直在姜云笈前方引路，并不见疲态，其实说累，是看到雪驼兽嘴里已近开始冒白色泡泡了。
明显是有些脱力的表现。
这雪驼兽跟着这一人一妖主仆也是倒了血霉，一人是武道山门境肉身强度远超常人的武者，另外一个是画中妖精，已不能用常理度之了，两个家伙从太阳没升起，走到太阳稍稍西斜，就没歇过一口气，它又不能说话，只能跟着两人走着，终于到山脚的时候，它要崩溃了。
“不累！”
姜云笈赶忙叫住为了证明自己还不累，正要加速的傻姑娘：
“歇一下吧，雪驼兽快挺不住了。”
停下脚步，姜云笈从戒指里掏出一颗白菜，拍了拍喘着粗气的雪驼兽，开始喂它吃。
同时有拿出吃的东西，开始于素素分食。
本来以为妖不用吃东西，没想到这姑娘胃口还挺好，直接干掉了五个大饼，两根腊排骨，还有些意味未尽的模样。
姜云笈吃饱喝足，看素素还在吃最后一个饼，感觉有些好笑：
“素素，你吃东西可真像我一个朋友的师父，都是一个劲的往嘴里塞，塞满了再说，哈哈！”
被公子取笑，素素还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放下手中的饼：
“我也是好久没吃人间的东西，一时吃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害怕素素误会，姜云笈摆手解释：
“没事没事，我和你开玩笑的……”
于是素素又开始大口大口吃起来，和仙气飘飘的形象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就这这时，忽然姜云笈浑身汗毛炸起，仿佛瞬间被什么东西盯上，下意识一个闪身，扑倒了正在吃东西的素素。
“咻！”
一杆长枪凭空射在他原来站的位置，没入土中数尺。
“是谁！”
他怒喝道，这上来就是要命的招式，恐怕来者不善。
却听见林子里雾气翻涌，一人怒气腾腾的声音传来：
“你坏我阵法，问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