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学费

“黄霖就算不是你儿子，难道你就不能帮帮我，就算我借的。”女人在哭泣，在争吵。

黄霖的妈妈在和他的继父争吵。

“我凭什么在一个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杂种身上投入？在那个小杂种上来浪费我的钱，你可真是想得出来啊！”男人一嘴一个“小杂种”的骂着。

女人和男人吵得越来越厉害，男人恼羞成怒，抡起手掌，就是一顿打，把黄霖的妈妈再一次打得遍体鳞伤。即使女人被家暴了，但是她仍然在为黄霖求情，可是男人打得愈发恶毒了。

这已经是常态了。黄霖的妈妈以为他是值得信赖的男人，但是她才明白，自己真的是瞎了眼了！以为嫁对了，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女人回到房间里，更加哭了。

……

“霖子！怎么样，今天感觉好点没？”嵩离带回午饭，问黄霖。

“好多了。”黄霖虚弱的回答道。

“真是的！昨天突然就烧到39度！真是把人都吓死了！现在还烧吗？”嵩离把手放到黄霖额前摸了摸，“不行，还是有些烫！我再去给你买些药回来。”

“不用了，再睡一觉就好了，不用麻烦了。”黄霖死命的拉着嵩离，不让他出去。

“真不想吃药？”嵩离问道。黄霖点点头，说道：“不想吃。”“那就喝点粥吧，刚在楼下买的热乎乎的小米粥，可好吃了，尝尝？”“嗯。”

等嵩离喂完了粥，黄霖又睡了一会儿。他做了个梦，他梦见了日出，梦见了星星，梦见了夏天的小溪，梦见了寒冬的腊梅……但是一切都渐渐的支离破碎开来！

黄霖猛地惊醒了，从床上瞬间坐了起来，周围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原来这一睡就是一下午，现在都已经傍晚了。

男生宿舍的阳台离操场不远，黄霖凭栏远望，正对着西边如血的坠日，此时尚有些寒风凛冽，但黄霖还是静静地望着那轮越来越低的夕阳，他仿佛看见了自己。

宿舍门“呀”的一声开了，是嵩离回来了。

“回来了。”黄霖道。“回来了，打了一下午的球，累死我了！”嵩离说道，“你怎么站在阳台上？不冷吗？站了多久了？”“就一会儿。”黄霖道。

嵩离问道：“站阳台上看啥呢？”黄霖道：“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打球。”嵩离笑问道：“那你看到我了吗？”黄霖道：“好像……没有。”嵩离道：“你当然没看见我啦！我天还没黑就走的，给你带了份粥。”这次是黑米粥。

嵩离端出粥来，打算喂黄霖吃。黄霖道：“哥，我想和你谈谈心。”嵩离道：“好啊。”

黄霖问道：“你说，我选择美术这条路，对吗？”嵩离疑惑道：“为什么问这个？”黄霖道：“我就是问问，你如实回答我。”

嵩离道：“这是你的梦想，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在这条路上努力拼搏啊！你没有错。”黄霖道：“可我觉得，我不选择这条路，家里的情况会不会就能好些？”

“爸妈吵架是正常的，你别太往心里去了。”嵩离道，“对了，月底你就要出去集训了吧？”黄霖道：“怎么了？”

嵩离从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黄霖手里，说道：“我就知道你是因为两万块钱学费的事情才会开始对自己的信念产生动摇的。我这卡里有五万块钱，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你拿去吧。”

黄霖把卡塞回去，说道：“不行！我不能要你的卡！这是你辛辛苦苦做兼职挣来的钱，而且今年你就要上大学了，用钱一定比我多！我不能把你的钱拿来铺我这条没用的路！你赶快收回去！”

嵩离道：“什么叫‘没用的路’？你难道对你的梦想就是这种态度吗？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你是我弟弟，哥哥帮弟弟，这是应该的。再者说，美术有很好的前途的！要是你觉得亲兄弟要明算账的话，那你就当是我借你的，等你有能力了，再还我不就行了吗？”

“可是我……”黄霖还没说完就被嵩离打断了。“别可是了，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好好画！等你出名了，别忘了你哥我就行了！哈哈哈——”

黄霖虽然也很想笑，但是却不是为了集训的事情，而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