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国庆（一）
十月一日，正是国庆，上午九点半。
因为方知序被方天恺教训了一顿，所以做什么都是兴致缺缺，发消息给程戚予也是毫无动静。
方知序想着程戚予可能又参加了什么不知道哪冒出来的讨人厌比赛吧。
放假也是很无聊，找不到程戚予，不知道玩什么，孙珠他们也都回家过节，干脆他也回家。
方家的铁制大门一打开就“吱嘎吱嘎”的响，方知序看了一眼管家，说：“方伯，还不换掉这个门啊？”
因为这个管家伺候方家有些年头了，又没名字，所以给这个管家冠上了方姓。
管家鞠躬，说：“少爷，您嫌弃啊？老爷不嫌弃啊，再说了，夫人喜欢听这种声音啊。”
管家黑发白发都有，声音苍凉，对方知序一家恭敬有礼，从方知序爷爷那一代就开始伺候了。
“行，陈姨喜欢是吧？我去问问。”方知序不以为然的应道。
管家领着方知序进了别墅，方知序继母陈锦英看见方知序，笑着迎上来，说：“哟，你们这姐弟俩挺有默契啊，你姐刚回来，你就回来了。”
“我姐回来了？”方知序换下鞋子惊喜的问。
“这小子，我回来都不知道。”一个清爽的女声从沙发处传来。
一个面目姣好的女人款款而来，她那引人瞩目的身材格外曼妙，一双闪烁着光芒的明眸幽幽地望来，好似秋水一般迷人。
这个女人就是方知序同父同母的亲姐姐，方知雯，出国一年了，总算是回来了。
“姐，你怎么回来了？不继续待在国外跟那些老外混啊？”方知序说话没轻没重的。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你姐我回来了，你不欢迎欢迎我，好像还挺想赶我走的？”方知雯扯着方知序的耳朵说。
“疼疼疼，姐，你先松手。”方知序捂着耳朵叫喊。
“小雯，放开小序。”陈锦英对方知序心疼的不得了，许是她生育能力不行，对方家这对姐弟很是纵容。
“还是陈姨对我好，不像某人跟个母老虎一样，看见自己亲弟回来，冲上来就揪耳朵。”方知序耿直的嫌弃方知雯。
“嘿，没大没小。”方知雯挥手作势又要打方知序，方知序赶忙躲到陈锦英身后，陈锦英哑然失笑。
方知雯便追着方知序跑，边说：“就知道躲陈姨后面，等你以后高中毕业，上了大学，我看你躲哪儿去。”
方知序摆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说：“反正不会去找你，躲谁那也不重要。”
“你！”方知雯气得火冒三丈。
“哎，小雯，小序还小。”陈锦英很护着方知序。
“就他这样还小啊，没过多久就成年了好不好？”方知雯收了手，坐会沙发上。
“母老虎。”方知序小声的吐槽方知雯，陈锦英冲他甩眼神，说：“别这样说你姐，她会生气的。”
“哦。”方知序恹恹的应了一句。
“喂，方知序，这次国庆你怎么有时间回家过了？不去找你亲爱的戚予了啊？不会是表白没成功吧？”
方知序对程戚予的感觉，在方家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就是方知序死鸭子嘴硬，所有人都持赞成的态度。
“我……我没表白，她又失联了，我没事干，只好回来了。”方知序不高兴的说。
方天恺从楼上下来，补刀：“瞧你，这么没出息，喜欢人家还不趁早表白？等着别人替你表白啊？”
方家的人很开明，如果程戚予点头，他们不会说什么，只会祝福这俩能不离不弃。
如果程戚予摇头，他们会劝方知序死心，不要再死缠烂打。
“我……这不是还早着吗？急什么？”方知序难为情的低头说。
程家。
程戚予被锁在房间里，门窗都被锁死，房间自带厕所和浴室，所以不用出去。
程戚予整个人缩在床上，小小的一个，身体在忍不住的微微颤抖，窗前书桌上放着保姆在八点时送进来的早餐。
窗帘被程戚予拉上了，房间显得很暗，光线都被窗帘挡住，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
早餐散发的“白气”越来越淡，越来越轻，直至完全散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几点了，程戚予弯曲很久的腿十分麻木，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程家楼上过道的灯光射进来很刺眼，也很诱人，程戚予鬼使神差的把手伸过去想要触摸那一缕光线。
程继川慈祥的笑着说：“小予，你怎么没在看书啊？怎么不吃午饭？这样学习会没精神的哟，乖，好好吃饭。”
或许是错觉，程戚予发现程继川的头发似乎白了几根，精神也不如前两天了。
程继川把程戚予关在家里，每天都会督促保姆准时送饭，可能还会进去看看程戚予有没有好好吃饭。
可是上午进去早餐没动，下午进去午餐没动，半夜进去晚餐没动，程戚予只是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程继川默认为她在背书。
程继川一把拉开窗帘，光猛地射进来，过道的光就显得微不可见了，光很刺眼。
程戚予躲进被子里，程继川疼惜的抚摸着被面，轻声细语：“小予，其实爸爸只要你保持第一名，爸爸只是想要你优秀，有前途。”
被子开始抖动，是被子里的程戚予在无声的哭泣，身体不自觉的开始抖。
“真的，爸爸只想你过得好，爸爸知道你看你不理解，爸爸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不怕，习惯了就好。”
习惯在黑暗中挑灯学习？习惯孤单一人？
“小予，现在跟那些人玩，会害了你的，等你大学毕业，再和他们玩也不迟，你说是不是？小予？”
程戚予努力平复心情，抹了一把眼泪，掀开被子，说：“爸，我想去看妈妈，今天是国庆节啊，她一个人在医院会寂寞的。”
“小予，只要今天你保证接下来的时间你会认真学习，我就放你出去找她。”
程戚予咬咬牙，算是死了心吧，她说：“好……我答应您，我会认真学习的。”
程戚予换了一身衣服，对着镜子拼命挤出笑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精神。
程继川看了，有些心软，自己对她是不是有点过于严苛了？
程戚予已经很久没有发自真心的笑了，都是毫无感情的笑，即便是对着方知序，也是如此。
荣城医院住院部。
“小予，你怎么来了？妈好想你啊。”程戚予母亲周涵看见程戚予可激动了，虽然面上是比上次见面要苍白了，但是起码主动和程戚予说话了。
程戚予叫了一声：“妈。”
声音有些无力，精神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