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中秋
九月二十五日周一上午，荣城医院住院部。
“妈，我又来看您了。”程戚予推着一个轮椅说。
轮椅上坐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脸色有些沧桑，看起来很疲惫，皮肤暗黄无光泽。
这个女人是程戚予的母亲，周涵。
周涵以前是做警察的，不仅敬业，长得也很好看，是荣城警局的警花，得过几面锦旗。
有一次程戚予去找周涵过生日，结果不小心发现一个被判无期徒刑的犯人越狱，犯人绑架她作人质。
而警察们在救程戚予的途中发生意外，周涵被重物压得下身瘫痪，还有另外一批警察以身殉职。
周涵因为行动不便，所以只好辞职。
“小予，你看你又瘦了。”周涵疲惫不堪的说。
“哪有，我已经不瘦了，那么胖。”程戚予开玩笑，想要逗周涵笑。
“小序呢？他怎么没来？”周涵看了看四周，没看见方知序。
“他有事，所以我就没让他来。”程戚予低着头，看不见她的眼睛。
“哦，他好忙啊，就不能多陪陪你吗？整天都把你晾一边，还说什么会保护你，这样怎么保护？”周涵强打起精神来。
“没有，是我临时想要来找您的，他不知道，再说了有同学约他去图书馆学习。”程戚予耐着性子说。
“妈，您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吃饭啊？前段时间，您总是反胃，我看着心疼啊。”程戚予皱着眉头说。
“当然吃了啊，为了我的宝贝女儿，还不得好好爱惜自己？”周涵平静的说。
程戚予推着周涵慢慢悠悠的，怕周涵不舒服。
等回到病房，有两张病床，另外一个人是个女的，叫刘素兰，面色苍白，看起来很虚弱，患有白血病。
刘素兰在刚查出白血病的时候，她的丈夫提出要和她离婚，所以她就只能和她的儿子相依为命了。
刘素兰看见程戚予推着周涵进来了，起身说道：“小予啊，累不累啊？阿姨帮你吧？”
“不用不用，女儿推自己的妈怎么会嫌累？”程戚予笑着说，笑容比较灿烂。
“素兰，你就让她推我吧，她不推我就不安心，不然她又要比我一个老女人还啰嗦了。”周涵笑着说。
程戚予听了就不高兴了，说：“妈，您怎么会老呢？别胡说。”
“小予，妈都已经四十二了，还不老啊？是不是你学习太累都糊涂到记不清妈的岁数了？”周涵打趣程戚予。
“怎么会？四十二就算老？妈，您才糊涂了。”程戚予故作生气道。
刘素兰看着这母女俩，笑着说：“哎呀，你们可别斗嘴了，我看着笑得肚子疼。”
程戚予和周涵笑出了声，程戚予笑着说：“刘姨，您还是这么幽默，我跟我妈这是在交流，怎么到您这儿就成了斗嘴了？”
刘素兰重新坐到床上，挥挥手：“行行行，不是斗嘴，不是斗嘴，阿姨说不过你，说不过你啊。”
程戚予笑了，摇摇头，走到病房的饮水机前给周涵和刘素兰各装了一杯热水。
周涵拦着她，说：“别装那么多，我又喝不下。”
“妈，这是热水啊，装一杯先晾着，怕您不够喝。”程戚予吐了吐舌头。
“嘿，你这孩子。”周涵挥起手拍了一下程戚予。
程戚予笑得跟个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说：妈，您打得一点儿都不疼啊，不像以前，红一块紫一块的。”
“打不动了，打不动了。”周涵挥挥手说。
刘素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有人敲病房的门，程戚予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胡子拉碴穿着西装的男人，是刘素兰的儿子，刘凯。
他提着一篮水果，语气强硬的说：“妈，水果。”
刘素兰不满的看着他，说：“见着自己妈就不想说点儿别的？”
“有，妈，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刘凯语气软了些。
“这还像个样子。”刘素兰摸摸他的头说。
“妈，你能不能别把我当孩子了？别人看了会笑话我的。”刘凯撇开刘素兰的手。
“哪儿有别人？”刘素兰奇怪的笑着说。
“那两个不就是吗？”刘凯指着程戚予和周涵不悦的说。
“她们怎么算是别人呢？小凯，这么说起来，你进来还没叫周姨呢，快点，叫人，这么大个人了。”刘素兰说。
刘凯不情不愿的走到周涵面前，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身体微微前倾，说：“周姨好。”
“嗯，好。”周涵微微点头。
刘凯回到刘素兰的身边，侍奉她喝水，刘素兰则是不正眼看他，觉得自己的儿子被教坏了。
“你看看你，胡子拉碴的，也不知道好好打理。”刘素兰看见刘凯脸上的胡子就来气。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刘凯不耐烦的应声。
“你要是不耐烦啊，你可以不用来啊，一个月来一次都行。”刘素兰也不耐烦了。
“行，那我还真就一个月来一次了。”刘凯甩手走人。
“你看看人家小予，像你这样吗？我真是白养你了！”刘素兰看着刘凯离去的背影捂着胸口大喊。
刘凯依旧不回头。
程戚予见状上前，轻抚刘素兰的胸口，关怀备至的说：“刘姨，可别动怒，对身体不好。”
周涵也劝解道：“就是，人家小凯也受着工作的压力，你也别要求他那么多了。”
“好好好，还好有你们，不然我该有多寂寞啊。”刘素兰坐在床头捂着胸口说。
“是～”程戚予见刘素兰反应没有那么大了，便也离开了。
刘素兰开始玩手机，周涵和程戚予在唠家事。
程戚予扶着周涵上床，很费力。
周涵坐在床上，稍微平息过来，说：“小予，高中难不难啊？题目会不会很难理解？小序他会不会教你啊？”
“不难，不用方知序教我，我自己会。”程戚予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周涵。
周涵咬了一口苹果，说：“那你可别像以前一样总是参加什么奇奇怪怪的比赛了，顾着点学习。”
“是，知道了。”程戚予耐心的听着周涵说话。
“还有，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不能时常待在你身边，早上记得吃早餐，晚上也不能饿着。”周涵唠叨。
“是，我记住了。”程戚予笑着说，这种感觉真好。
“我记得这两天是你那个吧？你要多喝热水，喝点红糖水、姜茶之类的，就没那么痛了。”周涵不厌其烦的说。
程戚予点点头。
程戚予带了一盒月饼给周涵，程戚予递给周涵一包月饼。
程戚予笑着说：“妈，中秋节快乐。”
周涵愣了一下，笑了，接过月饼，还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