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师兄弟们细谋算
尹悦被虎皮猫大人支使着满餐厅地瞎转悠,总算是找来了泡过的茶叶梗子和原味洽洽瓜子,带着这痴肥鸟儿走了过来,见我和杂毛小道正狼吞虎咽,说,饿鬼投胎?
我点头说,打小就穷,现在对食物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渴望。尹悦不屑理会我这饥荒贼吃相的家伙,伸手一拍杂毛小道的大腿,老气横秋地说道:“小明,不错啊,现在可真够厉害的,比你大师兄当年可威风多了,那王八之气一出,竟然没有几个敢吱声的。”
杂毛小道刚才在众人面前威风凛凛,在尹悦跟前却只求饶,说:“悦儿姐,你可就折杀我了,我可不敢跟大师兄相提并论。他当年的威风,我学也学不来。我今天不过是看不惯刚才那小子的嘴脸,才出言镇住他而已——屁大的身份也炫耀,也不跟小毒物这饭桶学学,什么才是真正的低调。怎么了,我刚才没有给大师兄惹麻烦吧?”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杂毛小道叫尹悦,这称呼让我有点儿诧异,这家伙将近而立之年,却称呼年纪比我还小几岁的尹悦叫姐姐,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杂毛小道跟七剑其他人好像并不是很熟,但跟尹悦却似乎认识多年,莫不是这里面还有着什么故事?
尹悦摆了摆手,一边给虎皮猫大人剥瓜子,一边叹气道:“说惹麻烦也谈不上,陈老大自到东南以来,跟罗金龙他老子一直就不是很对付。那老龟孙子和其他地方派一样,一直都是阳奉阴违,占着茅坑不拉屎,陈老大这一年多来劳心劳力,左右折腾,却总是被自己人掣肘。”
她跟我们诉苦道:“你大师兄这人,行事也不敢过急,生怕上面的人觉得他不团结同志,不懂得领导艺术,所以只有徐徐图之,通过一系列的行政手段,来改变局里面暮气沉沉的氛围。说起来也郁闷,罗金龙他老子除了贪权无能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把柄,做事也够谨慎,弄不了他,所以陈老大才会如此为难——这一次,说不定倒能扳回一些场面来。”
听尹悦将这层关系讲清楚,我和杂毛小道总算是放宽了心。既然已经撕破脸皮,而且又不是自己人,那么诸多手段施展起来就不会有所顾忌。
我们吃完饭,出了度假村。现在正是三佳旅游的旺季,海滩上好多游客,喧闹非常,那些身材俏丽饱满的比基尼女郎也多,白花花的大腿看得人眼睛直晃。我和杂毛小道换了泳裤,也加入了搏浪的人群中,玩得不亦乐乎,一直到了夕阳西下才姗姗而归。
回到度假村,我刚刚洗完澡,正在卫生间里擦头发,便听到有人敲门,是赵兴瑞,他说大师兄找我们过去谈话。我拾掇了一下,叫上杂毛小道,跟着赵兴瑞前往大师兄的住处。
路上我问老赵这段时间工作怎么样。他点头说不错,跟着陈老大干事,心里敞亮、舒坦,从来不用担心工作之外的其他事情。
杂毛小道问,大师兄找我们什么事情,是不是因为罗金龙那个二愣子?
老赵也不隐瞒,点头说:“是。陈老大下午刚到,广南罗局长就找过来了,两人在书房谈了约半个小时,然后陈老大就让我找你们。结果根本找不着人,电话也打不通,我刚才是听掌柜的说你们回来了,才找过来的。”
大师兄的住处并没有什么特别,位于度假村后半段,一栋独体别墅,门口有两个黑色中山装的陌生人执勤。我们进了房子,看到七剑里面的布鱼道人余佳源在跟尹悦吵吵闹闹,这两人瞧见我和杂毛小道进来,挥手让我们直接进书房去。
老赵刚刚跟随大师兄,行为举止颇有些拘束,在书房敲了敲门,待到大师兄应了一声,才推门而入,恭谨地说了一声:“陈局,陆左和萧道长来了。”
大师兄正在办公桌后面打电话,瞧见我们,随意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跟电话那头说道:“嗯,他们过来了,这个事情我会跟他们了解的,好,就这样。”挂了电话,他吩咐老赵去给我们泡茶,然后起身,到会客区招呼我们:“坐、坐,找了你们好久,都干吗去了啊,电话也打不通?”
他亲切地拍着我们两个的肩膀,然后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杂毛小道指着我说:“陆左这小子以前没有来过南海,硬拉着我去海滩看比基尼女郎,一混就是一下午。要不是我扯着,今天晚上说不定就跟刚认识的一个小模特溜走,夜不归宿了。”
这家伙恶人先告状,将我好是一阵黑。不过大师兄却熟知我们两个的脾气禀性,对他说道:“你啊你,当初就不应该跟李师叔祖学那花间山阴基,现如今又跟着郭瞎子那种混混浪荡江湖太多年,学得一身臭毛病。瞧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承载得了师父他老人家的期望?”
杂毛小道争辩道:“没那玩意儿,你以为我是怎么恢复功力的呢?”
大师兄也不好说他,直摇头,说:“你啊,天天跟陆左在一块儿,也不知道学点好的。”
杂毛小道笑了:“你别看陆左这人一本正经,他拈花惹草的手段,说出来吓死你。”大师兄对这个小师弟一点脾气都没有:“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管了。说说吧,今天中午到底是怎么回事,弄得人家老罗在我这里哭诉了半天。”
这时老赵进来给我们上茶,杂毛小道指着门外的尹悦说道:“悦儿姐没有跟你说?罗贤坤这个老家伙教子无方,养了这么一个奇葩儿子,自以为心机深沉,整日玩弄妇女,更可恶的是心眼极小,手段恶劣,睚眦必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栽赃陷害陆左的同学,我若是不出手,还真让那二逼玩意儿逞了威风。别拿你们局里面的教条规矩来约束我啊,我可不是你们内部成员。那人我打也打了,罗贤坤倘若不服气,过来找我便是,他一个玩弄关系的技术官僚,有这种吗?”
杂毛小道肆无忌惮,大师兄也没有再问他,转过头来,问我:“陆左,听说罗金龙离开的时候,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是不是?”
我老实地点头,说:“我瞧见他没有吃饭,招呼他一声,说饿肚子可不好,让他吃一点再走。”
大师兄正端着杯子饮茶,听得我的回答,不由得呛了好几口,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啊,一点儿实话都没有。按理说这件事情老罗理亏,悄无声息地冷处理就好,可是你那一拍却吓到了人。他查了你的身份之后,惊得一天都没有安稳过,找了好几个熟悉的长辈来给罗金龙把脉,都做不得准。”
他似笑非笑,说:“这回也是为了自家儿子,他厚着脸皮到我这儿来,让我帮他儿子求个情,让你开条件。你倒是跟我说一说,你拍了那一把,到底有没有给人家种个蛊毒什么的?”
杂毛小道在旁边坏笑,说:“大师兄,你这到底是在夸我们,还是在骂我们啊,我怎么就听不出来啊?”
我也笑了:“有没有必要啊?我只不过是拍一把而已。他堂堂一大局长,就找不出一个能够查探病情的蛊师来帮着瞧一瞧?需要这么紧张吗?”
话说开了,大师兄也给逗笑了。说:“这事情搁在以前,他罗贤坤自然是稳坐钓鱼台。然而你们去了一回缅甸,整个东南亚的局势都被你们搅得风起云涌,魔罗爆发的那天晚上,全世界的有道之人,通过月亮投影都能够感受到魔罗之威,却不承想被你们两个人灭了,便是那萨库朗的神秘首脑、威震东南亚各国的许先生,也死于你手。”
大师兄说起我们的战绩,得意地说道:“你说一说,老罗知道你这样的家伙拍了他儿子肩膀一下,能不忐忑吗?”
时间过了差不多一个月,虽然大多数人只知道当日参与的是黑央族,然而大师兄却是完全了解我们也掺和了,如罗贤坤这样地位的领导,想知道也是有途径的,所以被这名头一唬,他就有些怂了,虽然别人都说没事,但还是忐忑不安、疑神疑鬼。
怂了好,他这心虚了我们就好提条件,大师兄通过这一场中转调解,想来也能够将广南分局拿捏在手。其实我当时并没有下蛊,只是想吓唬罗金龙一下而已,既然大师兄从中斡旋,那便让罗金龙过去跟滕晓和朱晨晨道歉,他们气消了,事情也就解了。
这事一了,心情大好的大师兄便跟我们谈起了龙涎液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