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浮出水面

与堂哥和华章腾告别后，安云心事重重地回了家，她来到母亲生前住过的那间房间，走到母亲的遗像前，说了起来：“妈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老家到底在哪儿？你是不是五水蛮的姑娘？为什么你在临终前要给我留下那几样东西？比什么都不告诉小云，让小云一头雾水，就算你给小云留下了秘密，小云也无法猜透啊。”

房间里静悄悄的，空气似乎在无声无息地飞转，安云回忆起母亲临终前，有几次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母亲总是欲语还休的样子：“小云，妈妈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妈妈，有什么事情？”

母亲望着她的眼睛，竟然慢慢失去了开口的勇气，然后，她叹息了一声，说：“算了，不说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当时她并不在意这个细节，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母亲真的是有秘密告诉她的，可是为什么母亲总是不对她开口呢？她总说有一天她会知道这个秘密的，那么究竟是哪一天？

“小云，又在思念母亲？”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胳膊上，打断了她的沉思，安云对来人说：“爸爸，你来的正好，我有话想问你。”

“问我什么？”

“当年你和我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呃，你想知道这个。”安鸿方的眼睛落在妻子的遗像上，说：“当年我还在工厂上班，那天晚上我下夜班回家，遇到两个流氓在纠缠一个女子，我也不想上前就对那两个流氓大吼一声，由于我长得高大，那两个流氓被我吓跑了。就这样我认识了那个女子，就是你的母亲。”

“原来爸爸当年上演了英雄救美这一幕，才赢得了母亲的心。”安云笑起来。

女儿的话，让安鸿方颇有点不好意思，他说：“那时候你的母亲在一所小学当音乐老师，有很多男孩子追求她，可是你母亲只喜欢我。我当年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你母亲却义无反顾地嫁给我，所以后来我发誓一定要努力，让你母亲过上好的生活。”

“爸爸，你说母亲是个孤儿，那么她是在哪儿长大的？”

“我听你母亲说过，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至于她姓苏，是跟随当时孤儿院苏院长的姓氏。你母亲真正姓什么，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那母亲是在哪一个孤儿院长大的？”

安鸿方想了想，说：“是在青江孤儿院。”

安云来到了青江孤儿院，现在这家孤儿院叫幸福之家，仍然是政府收养孤儿的福利机构。几十年过去了，孤儿院的样子早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似从前，但是站在这里，安云仍然感慨万千，她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母亲童年时代的足迹。

于是安云拎着礼品，敲开了苏院长的家门。门打开了，一个小姑娘将她迎了进去，然后，她看到一个八十多岁高龄的老奶奶，她就是苏院长。老人仍然耳聪目明，得知安云是苏碧君的女儿，她激动地拉住了安云的手，说：“你和你母亲长得真像。她现在怎么样了？”

“苏奶奶，我妈妈已经病逝了。”安云黯淡地说。

“怎么，她不在了？想不到这小丫头片子先我而去了。”苏院长一脸哀伤，说：“怪不得她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以前，她每年都要到我这里来的。”

“奶奶，我今天就是代替妈妈来看你的。”

“好孩子，奶奶谢谢你。”

“苏奶奶，我想问你一些事情，我妈妈当年是怎么来到孤儿院的？”

“她是被一个警察送过来的。”回忆起当年的事情，苏奶奶的记忆仍然十分清晰，“我记得那年碧君只有九岁，小小弱弱的一个女孩，警察将她送过来的时候说，她和他的父母在轮船码头走散了，他们将她带到候船值班室，用广播反复通知她的家人来认领孩子，可是好几天过去了，她的父母都没有来找她，他们只好将她送到孤儿院来了。”

“我妈妈到孤儿院的时候已经九岁了，那她一定记得自己的真实姓名和老家。”

“可是她不肯说，当时我们问她叫什么的家在哪里，她一概不回答，见她不愿意说，我们也就不再问了。为了让这孩子变得开朗起来，我费了不少心思，我很怜惜她，把她当作自己女儿一样，给她取名碧君，还随了我的姓！碧君很聪明，尤其喜欢唱歌，后来考上了师范大学音乐系，又成了一名音乐老师。她和你爸结婚的时候，我还去喝过喜酒。”

“苏奶奶，你有我妈妈当年在孤儿院时的照片吗？”

“有，我找给你。”苏奶奶颤颤巍巍站起身，她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然后手指指向一张相片，说，“诺，这就是你母亲。”

相片上是年轻的苏奶奶和一个小女孩儿合影，看着那个小女孩，安云觉得好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再仔细一看，她的头顿时大了，这不就是㚢如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