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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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巴水?家

到了巴水县城,天已经擦黑了,经过询问路人,他们找到了县文化馆,文化馆还有一名工作人员没来得及下班,听说他们来找“哦呵腔”的㚢姓人家,他当即摇摇头说:“我在县城文化馆工作了二十来年,从来没听说过有一位姓㚢的歌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不会搞错的,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有遗漏的?”

那人还是摇了摇头:“绝对没有遗漏的,如果我们县城有姓㚢的民间歌手,我的记忆肯定深刻,因为‘㚢’这个姓可是比较罕见的。”

他们也觉得,从县文化馆出来后,几个人都有点迷茫,安仁杰说:“看来只有通过县公安局户籍科来找那位姓㚢的后人了,今天就在巴水县城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去县公安局吧。”

晚上,四个人住进了宾馆。

“真累啊。”安云倒在宾馆床上,打着呵欠说:“出来这几天,遭了太多的事情,现在我真想回到家里的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明天找到了㚢家,我们不就可以回青城了吗/”

“哎,这次出来可真倒霉,都被公安局抓了,幸亏堂哥及时赶到,想想那个警察对我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就想踢他几脚。”

“人家也是公事公办,我现在只担心㚢家,不知道他们在不在巴水。”田甜甜说。

“应该在巴水,放心吧,有堂哥在,我们办事就容易多了。”安云望着天花板说:“其实比起找《那苏谣》我更担心那几家人的性命安全。”

“对,找《那苏谣》曲谱固然重要,但比起那几家人的姓名更重要。”

“甜甜,总说《那苏谣》,你知道这‘那苏’是什么意思吗?”

“那苏,在滇西语里就是护佑平安,保护神的意思,几百年前,滇西一带把凤凰视为崇拜的保护神,所以也可以说‘那苏’就是凤凰。”

“这样......”安云若有所思。

第二天,他们去了县公安局,公安局十分配合安仁杰的查询,可是户籍民警在电脑上搜索了一下,全县的电子户籍资料里根本没有姓㚢的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唐婆婆的信息有误?安仁杰不甘心地问:“你们录入的资料都是多少年前的?”

“上世纪80年代以后的资料都在这里。”

“那么80年代以前的呢?”

“80年代以前的只有到县档案局里去找了。”

尽管有些麻烦,但安仁杰他们还是抱着宁愿做错,也不愿意错过的心态来到了县档案局。有县公安局的警察带着,档案局给他们开了绿灯,在那堆积如山的档案室里,他们几个人开始了大海捞针一般的寻找。

足足查找了一个下午,终于,在一份发黄的资料中,安仁杰看到了一段记载,在上个世纪70年代,巴水的鸡鸣山有一户姓㚢的人家,可是在1975年,那户人家发生了一起凶杀案,㚢家的一个女子被人杀害了,自此以后,㚢家就在鸡鸣山消失了,从此没有下落。

“我找到了。”安仁杰大声说,其他几个人全被吸引了过来。

看完这段记载后,安云先倒吸了一口凉气,说:“㚢家的女子也被人杀害了,为什么五水蛮的女子,都会遭到杀害呢?难道她的死,也和《那苏谣》有关?

“我们只有找到㚢家的后人,才知道当年的凶杀案跟《那苏谣》有没有关系。”

”可是㚢家早在几十年前就从巴水消失了,我们到哪儿去找?“

“虽然找不到他们,但我们可以到鸡鸣山去,去㚢家住过的地方,当地肯定有老人记得当年㚢家的案子,所以,我们会得到有用的信息。”安仁杰说。

在太阳落山之前,他们来到了鸡鸣山,远远望去,那座山连绵起伏,真的像一只引吭高歌的大公鸡,而落山的太阳刚好悬挂在“鸡头”上,就像是一顶红色的机关,非常奇异美丽的景色,安云连忙用手机拍下来这幅美景。

他们去山脚的村子找上了年纪的老人打听㚢家。

“你们要打听㚢家?”一位缺了门牙的老太婆坐在自家门前,嗫嚅这嘴巴对他们说:“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我们村子里有一户姓㚢的人家,他们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㚢如叶,小女儿叫㚢如画。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我很清楚的记得,这两个姑娘长得可真是好看。可是后来,㚢家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

“什么不幸的事?”安仁杰他们佯装不知。

“那是一九七几年吧,㚢家的大女儿,㚢如叶十七岁,那年,村子里下放来了一个男知青,㚢如叶总是和那个男知青在一起玩呀闹呀,大概是好上了。可是突然有一天,㚢如叶不在了,㚢家人急得到处找,结果在村子里的一个深潭里,他们找到了㚢如叶的尸体,原来这姑娘啊,是被人害了。”

“是谁把她害了?”

“不知道啊,那年公安局的人来调查过,还把那位男知青给抓走了,可是后来又给放了,说是㚢如叶的死和那位男知青没有关系,这个案子一直没破,所以㚢家的姑娘至今都没有沉冤昭雪。”

“那㚢家是什么时候搬走的?”

“在㚢如叶死了一个月以后,就搬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㚢如叶喜欢唱歌吗?”田甜甜问。

老人说:“那姑娘可喜欢唱歌了,我记得她有一首曲儿,可好听了。”

“奶奶,那首曲儿你还记得吗?能不能唱几句?”

老人说:“时间隔得太长了,歌词我都忘了,只记得前几句。”老人咧开嘴,唱了起来:

郎找妹妹太艰难

经过千难和万险

渡过蛟龙潭

穿过火山口

走过蟒蛇走的路

攀过猴子攀过的山

虽然老人牙齿漏风,唱出来的音很走调,但是安云和田甜甜一下就听出来了,她唱的就是“哦呵腔”调子。

“只能唱这么几句了。”老人说:“㚢家的房子还在,不过快倒了,就在村子东头。”

于是,他们去了村子东头,找到了㚢家老屋。那是用土砖堆砌起来的房子,房子已经是摇摇欲坠,破烂不堪,一块块斑驳丑陋的土砖,记录着那个时代的贫穷。安云就像打量着古董一样打量着它。

当安云准备去推那扇腐朽的木门时,田甜甜拽住了她的胳膊说:“小云,你要进去吗?”

“是的,我进去看看。”

“这屋子又破又黑,有什么好看的。小云,你不要进去了。”田甜甜不喜欢这间老屋,它的丑陋和黑暗让田甜甜心生厌恶。

“可我还是想进去看看,甜甜,你要是不进去,就呆在外面,让堂哥陪你,我和华章腾进去。”

于是,安云和华章腾一起走进了老屋,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屋子里的光线越发地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臭味,屋内几乎是空无一物,眼神略过之处,到处结满了蜘蛛网,以至于他们走路的时候,不得不小心翼翼。过去了几十年,㚢家在这里的生活痕迹早就遭到了破坏,除了弥漫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氛,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

“安云,我们还是出去吧。”华章腾说。

安云却好奇心未灭,她又走进了一个小房间,华章腾想着安云一会儿就出来,没跟着进去,可是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他听到了安云发出了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