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自由
“你来了，坐吧。”
纳兰芷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锦缎衣裳，靠在软榻上，三年过去了，纳兰芷似乎比从前更丰盈了一些。
“李妈妈，帮小姐量一下尺寸，找最好的裁缝为小姐做几件衣裳，还有这些首饰，你也选几套，年轻的女孩儿就该打扮得漂亮些。”
纳兰芷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首饰盒，关可卿也不客气，选了几件精巧的首饰，李妈妈拿着尺寸退了出去。
“三年不见，没想到你出落的如此漂亮，如果不是跟着小玖一起回来，我还真不敢认了，谢谢你照顾小玖，如果没有你，他肯定不会顺利的走出青龙山。”
关可卿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茶，黎府的东西都是皇上赏的，就连茶叶也是上等的。
“这一路确实凶险，我们有好几次都差点丢了性命，黎阳父亲派的侍卫也帮了不少忙，在莱芜黎阳跟着学了不少东西。”
“这些我都知道了，你应该也听说了，小玖用不了多久就要进宫了。”
“您真的让他去皇宫吗？黎阳虽说学了武功，也学了人情世故，但那是皇宫，如同吃人的猛兽，我怕……”
“你以为我舍得让他去吗？在宫里生活了几年，我受尽了凌辱，那个贱人处处刁难我，就是洛天也躲得我远远的，生怕对我好了，那贱人会变本加厉的折磨我们母子，但是，小玖是洛天的儿子，我们又都受了那贱人的迫害，大青的江山，不能落在那贱人的手里！”
“可是黎阳只有十六岁，要是皇上呆在宫里，还可以照应一番，我听黎阳说，皇上也中了毒，就连我们给他的还魂草都解不了他的毒。”
“那贱人好狠的心！我和洛天的毒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么多年，几乎很难根除，她就是想置我们于死地！”
“卿卿，当初让你陪小玖去青龙山，我就看出你与众不同，我从未嫌弃过你是人是妖，我只知道小玖当初救了你，你又救了小玖，我们注定有缘，我看小玖很喜欢你，将来，你要嫁给小玖吗？”
纳兰芷抬起头，美目眨也不眨的看着关可卿，小玖的前程重要，但是他的幸福更重要。
“夫人您误会了，黎阳只是个孩子，他接触的女孩又少，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我只是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如姐姐一般照顾他，所以才让他特别依赖，您放心，我并没有想过将来要嫁给他，如果您认为我很危险，我愿意离开这里。”
“有你这句话就好，现在你不能离开小玖，宫里的人我不信任，卿卿，我知道对你的请求有些过分，但是我在这府里出不去，小玖又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只能麻烦你来照顾他了，我答应你，如果小玖坐稳了江山，定会给你繁花似锦的生活！”
“我会尽力帮助他的，荣华富贵我自己也可以得到，我只是希望，你和黎阳将来不要限制我的自由，等我想离开，过我自己喜欢的生活时，请放我自由！”
“好！我答应你，这是我祖传的玉佩，据说可以逢凶化吉，这本是要给小玖将来的妻子，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在我心里，你就如同我的女儿一样。”
纳兰芷解下腰间的玉佩，那是一块水头极好的碧玉，被雕刻成凤凰的形状。
“您知道我不喜欢戴首饰，这还是留给您将来的儿媳吧，对于您和黎阳来说，我只是个过客。”
关可卿说完施了一礼，走出了房间。
新年刚过，但是今年的春天来得早些，花园里树木已经冒出了新芽，几个婆子和丫鬟在花园里忙碌着。
关可卿抬头看了看假山上的石头，想当初她还是一只小猫，曾在那儿努力修炼过，没想到，现在居然可以如正常人一般生活了。
“听母亲说，给你做了很多新衣裳，这几年你跟着我辛苦了，也该打扮一下。”
阿柳捧着几个锦盒，跟在黎阳的身后，进了关可卿的房间。
“这是我从库房寻的几样好东西，我知道你喜欢珍奇古玩，就挑了几样送给你，看看喜不喜欢——”
黎阳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摆在桌子上，讨好的看着关可卿。
“夫人已经赏了我不少东西，你不用再送了，这屋子都要摆不下了。”
关可卿放下笔，淡淡的说道。
“怎么看起来不高兴？你在写什么？难得看到你沉下性子。”
黎阳拿起桌上的纸，字迹工整清秀，带着一种别样的风骨，上面写了一首诗：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黎阳示意阿柳和阿花出去，开口说道：“看破红尘吗？卿卿，你怎么了？是不是母亲对你说了什么？我这就去问她，出门三年，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黎阳，这样会让我更加难堪，你现在年纪还小，对于那些风花雪月还不明白，也许多年以后，你会觉得你的做法很可笑。”
“可笑？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是不是母亲说了什么？”
“好了，夫人并没有说什么，我只是担心，你父亲就要回来了，夫人也说了要你进宫，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黎阳拉着关可卿的手，一起坐在铺着锦被的软榻上。
“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果我不进宫，那女人想必不会让他活多久了，到时候大青的江山，就会落在他们手里，这是母亲和那人都不愿看到的，那女人是害了我母亲的仇人，这也是我的责任，卿卿，母亲说了，你会陪我一起进宫，你真的愿意陪着我吗？”
“是，我答应了夫人，无论是你欠我的也好，我欠你的也罢，我们注定要一起走过艰难的日子，但是黎阳，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你去做！”
“将来，请不要限制我的自由，你知道，我喜欢无忧无虑的生活，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你能答应吗？”
“你是想离开我对吗？无论大青将来会落在谁的手里，我的眼里不过一个你罢了，你去天涯海角，我就陪你天涯海角！”
“你如果不答应，我就不陪你进宫了，那皇宫如同牢笼，难道你要把我困在那一辈子？我想要的，不过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去我想去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事！”
“我给你自由，只是我希望你能让我陪着你——”
黎阳把关可卿紧紧地搂在怀里，看着关可卿决绝的样子，他突然感觉一阵心痛，卿卿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