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真情
“好痛……”我捂着心口几乎站不稳了。
“果然，你对本王，不是完完全全真心实意的。不过，很快就是了……”他道。
“你……你什么时候下的蛊？”
“你服解药用的水中。”他道，然后在我肩膀上拍了三下。
我突然大脑一片空白，突然忍不住抱住弘昼，情动不已，声音娇媚入骨：
“王爷～”
“先别急，今日就算了。”他道，“你先回去吧。”
“不好嘛！”我道，“王爷不要这样嘛！”
“让你回去就回去。”他道，“听话。”
我只好回到韫袭苑，可不知怎的思念之情绵绵不尽，越是思念，心口就越痛。感觉就好像有什么缠着心脏一样，咬着肉，喝着血。我在寂静的深夜里哀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强撑着自己站起来，来到屏风前，突然吐出一大片血，红罂粟开上了屏风。琅玕玓瓅又不在，守夜的都偷懒去了，都怪我平时太仁慈不忍心罚这些守夜的。再一口暗红色的血吐出，里面有一条又小又细的黑虫。蛊毒，为什么他要给我下蛊？偏偏又是这最摧残人的情蛊？
这蛊让我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弘昼，无时无刻不感到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操控我的意识。这蛊，是要完全主宰我。
“起作用了。”弘昼突然从门外走进来，“情蛊，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半月辞太温和仁慈了，你完全可以忍受，可这个，足以让你的心灵动摇了。”
“王爷……不，不对……”我强烈控制着自己，“情蛊，世界上最痛苦而美好的东西莫过于情蛊了。这可以让两个人白首不相离，可对于被下蛊者，却是最为摧残的……趁着我还余下的最后一丝神志告诉你，即使我死心塌地跟着你，这点儿情，总会烟消云散。我不明白，我明明忘记了过去，你……你完全可以给我新的记忆，为什么还要用情蛊来控制我？是你想要的太多吗？你想要的，是我给你带来的利益，同时，也是极为龌龊的爱情！我明明很爱你，为什么你感觉不到？你对我无情，我理解，但我却看到，人间虽沧桑，但还是有人情味的，只是，你感受不到罢了，既然如此，就不要掠夺，那最后属于我的……”
“不要强撑了，等你醒来，会发现你说的一切，十分可笑。”他将虚弱的我放在床上，“睡吧，睡吧，等你睡醒了，便什么都醒了。”
这是无尽的黑暗，十分心痛，又总有一种欲望逼迫着我做什么事。这不是我的欲望，而是被强加的欲望。
清晨第一缕阳光唤醒了我，我摸着疼痛的心，看向正睡在我旁边的弘昼。为什么，只要一看到他我就不会心痛？和他在一起，为什么那么安心？
他醒了，发现我正看着他，只是温柔的抚抚我的青丝：
“睡醒了？”
“王爷不去上朝吗？”我问。
“今日我陪你，所以告了假。”弘昼道，“还睡吗？”
“不用了。”我平静地道，“起床吧。”
“王爷，福晋！”楚桂儿急匆匆跑过来，“公主回来了！”
“她怎么回来了？”弘昼警觉。
“公主说是为了婚事，要找福晋商量。”
“告诉公主，有什么事找本王，福晋病了。”弘昼道，“或者找皇上、皇太后和娴皇贵妃娘娘。”
“公主说一定要见福晋，王爷，您看怎么办？”楚桂儿道。
“那就让她去吧。”弘昼看看我道。
这就是我唯一的女儿、弘历的养女和硕和婉公主瑶莞。她带着几个丫头过来，然后给我请安：
“莞儿给额娘请安。”
“坐吧。”我轻轻一笑，“别见外。”
“额娘，您消瘦了。”瑶莞道，“王爷是不是对您不好？”
“我很好。”我抿了一口茶，“莞儿是为婚事而来吧？”
“嗯。”她道，“你们几个过来吧！”
这是几个比较清秀的姑娘，也是瑶莞的贴身宫女，名唤祥格、敦格、兰格、银格、春秀和多秀——这也是她的陪嫁宫女。瑶莞还说，本来婚礼是在乾隆十四年的，如今推到了乾隆十五年。额驸德勒克她已经见过了，还算满意，只是不知道人品。
“既然他在宫中行走，不如你哪日会会他，考验一下他。”我道，“好在你可以留在京城，那样额娘就可以随时看到你了。”
“还是羡慕三皇姐。”她道，“三皇姐多幸福啊！”
“你也可以争取自己的幸福。”我道。
“不。”她道，“巴林右旗离京城太远，女儿无法时时与额驸见面。德勒克又不是色布腾巴勒珠尔，况且我们……唉！”
“怎么了？”我正要问她，突然感觉一股甜腥味去，我马上用帕子接住，又是一口暗红的血，还是有一条毒虫。
瑶莞察觉不对，接过帕子，又突然吓得扔在地上。她定了定神，没让其他人看见，然后让别人都退下。她十分担忧地道：
“额娘，这是……蛊虫？”
“你……你怎么知道？”
“这是情蛊。”她平静地道，“谁做的！”
“没有人做的。”我咳嗽道。
“是不是王爷？”她道，“他为什么这样对您？您不是他的福晋吗？”
“皇室不得使用巫蛊，自然不是他。”我道，“你怎么知道这是情蛊？”
“这……”她道，“我也会。可是，这解药，只有王爷的血啊！”
“我受得住。”我道，“蛊，蛊惑人心。公主也不要离蛊太近了。”
“不，我一定要为额娘拿到解药！”她道。
“没那么容易，只有他心甘情愿给我解药的血，才有用。”我道。
“那好。”她道，“那本公主就和王爷比比。”
“比什么？”
“蛊。”她道。
“不行，这太危险了！”我道，“王爷早就会蛊术了，他那里有苗女送的蛊术书，还有湘西的无数毒草毒虫，你比不过他！”
“那可未必。”她道，“当年为了炼蛊还中了毒，现在我可不会了。额娘放心，比蛊术，何人比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