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人格
床上凌乱，我瘫软如泥，微微喘息，他只是笑而不语。我累得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咦？这是什么地方？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远方走来几个人，都穿着白衣，披着长发，可以看见她们的脸，竟然和我一样。她们将我围成一个圈，我正心惊胆战，其中一个人道：
“你忘了一切，可我们什么都记得，那就让我们来取代你吧。”
“你们是谁？”我警觉地问。
“我们？我们都是你啊！”另一个道，“你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吗？都说你时常夜晚发疯病，那是因为，你本身的人格不稳定，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突破！接受我们，你会活得更好！”
她们逐渐逼近我，面露凶光，我无法退步：
“别过来，都别过来……”
“别傻了，接受我们，你就是真正的自己！接受我们……”
“走开！都别过来！”我尖叫。
“啊哈哈哈……”一个男声传来，那几个和我一样的人不见了，那个男人走过来，四十几岁的样子，他道：
“连我也忘记了？不，我会让你一辈子记得我……你应该继承我的思想，我要用仇人的身体去对付另一个仇人！她们活着没有意义，你早该知晓，你的许多活动，都是我指导的，听我的，杀掉你的枕边人……”
“你是谁？”我问。
“我是你的主导灵魂，过去的我，是弘晳！”他道，“既然你杀了我，就把你的身体给我，我会借用你的身体完成我想要做的事情。你原来的灵魂没必要活着，跟我走，看看你的灵魂！”
这个叫“弘晳”的人格领着我来到一个金鸟笼面前，里面的人，是我！她……不，是我在哭泣，哭得那样伤心：
“弘昼，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对你的情，从来没有变过，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你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告诉我，怎么样你才能重新接受我？”
“看吧，那就是过去的你，软弱无能，多愁善感，把感情看得太重！这金鸟笼，是你对弘昼的爱铸就的，这爱会困住你脱不了身！既然如此，冲破这鸟笼，按照我的指导，你就会成为强者！”
“我到底谁……雅木暧昕？乌尔登格？纤袅？我是谁？”我抱着头低声哭泣。
“别犹豫了，接受我。”弘晳靠近我。
“不……不是这样的……别过来，你别过来！”我怒吼。
“你没有选择了。”弘晳冷笑，突然变为一缕烟，进入我的身体。
“啊……”我突然惊醒，“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怎么了？”弘昼被我吵醒了，“做噩梦了？”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纤袅，别怕。”弘想要将我抱住，我马上躲开：
“别碰我，我不认识你！别过来！”我道，“走开，我不认识你！”
“你怎么了？”他关心地问，“我让楚桂儿给你熬安神药。”
“不……”我阴着脸，“我是谁？我只知道，我应该杀了你……”
“说什么梦话？快睡了。”他似乎习以为常了，“什么都别想，就睡在我怀里……”
“怀里？不，这是一个鸟笼。”我道，“刚刚我看见一个精致的金鸟笼，我在里面哭泣，有一个人告诉我，是你将我困在里面，只有杀了你，我才能解脱。”
“一个梦罢了，用不着你们认真。”他道，“睡了，还有一个时辰我就要上朝了。”
醒时，人去床空，我默默地被伺候着沐浴梳妆，然后漫无目的地行走在王府中。扎库塔氏母女又来了，不住挑衅。
“大姐，您这日日恩宠，怎么就不分享给我们？”珠锦道，“三妹怀有身孕，王爷应该多陪陪她，您怎么能和三妹抢王爷呢？”
“是你们抢我的王爷，可有听过先入为主这个词？”我平静地道。
“妹妹的意思是，好的东西我们姐妹要分享。”珠锦改口，“大姐，您身上好香啊，是什么香味啊？”
“自己去问王爷吧。”我道，“我今日要进宫去给裕贵太妃请安，暂且失陪了。”
“大姐，不如您带我们也去见见贵太妃吧？”舒宜尔哈道。
“好吧，走吧。”
我们一起去了宁寿宫见耿氏，我们姐妹几个一起行了礼，扎库塔氏没有去，因为她说要干什么。
“额娘，纤袅虽然什么也不记得了，但对额娘还是会始终如一地尽孝。这是断崖灵芝，具有滋补的功效，一点儿薄礼，实在是纤袅不孝顺。”我平和地道。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耿氏问，“好像有……以后别用了。”
“回额娘，这是王爷让我用的。”我道。
“既然如此，你就用吧，但是就离舒宜尔哈远一点儿。”耿氏道。
“娘娘，您看，王爷又要添一个孩子了。”珠锦道，“太医说过，三妹怀的，是一个阿哥。”
“哦？阿哥，好，好。”耿氏道，“那舒宜尔哈就好生休息，切莫动了胎气。”
“多谢娘娘关怀。”舒宜尔哈道。
“额娘，纤袅听闻公主马上就要下嫁蒙古了，您觉得这件事……”
“皇上让她如何就如何吧，唉！”耿氏道，“帝王家，本来就没有幸运儿，只是可怜她了……”
“额娘，这种事用不用……”
“不必。”耿氏和蔼地道，“纤袅，给哀家按摩吧。”
“是。”我乖顺地给她按摩，珠锦与舒宜尔哈面面相觑，耿氏几乎不看她们一眼。
“你们两个，就先出宫吧。”耿氏挥挥手，“有你们嫡福晋在，什么事都可以办妥。”
“多谢额娘夸奖。”我道，“额娘，您的茶凉了，纤袅给您换一杯。”
“嗯。”耿氏道，“今日就留在这里用膳吧，待会儿叫上弘昼，我们一起吃。”
“是。”我一边泡茶一边道，“王爷近日劳累，也该同家人一起用膳了。”
“你可知他在忙些什么？”耿氏问。
“不知道。王爷说过，纤袅是不能干政的。”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