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江湖规矩
“翁先生，刚才你便提到过，村子里有一股神秘高手的存在，”坤成听到有高手存在，身为武痴的他顿时被激起了挑战之心，开口道，“能被你翁先生反复提及的高手，想来必不是等闲之辈吧。”
翁仲知道他的武人心思，正色道：“没错，现在只是确认了一个高手，刚才没有细说，其实这个人跟莫林的武功路子差不多，也是属于轻身功夫见长，而且心思缜密，论追踪探查也绝不在莫林之下。”
“没错，那个人有点娘娘腔，应该是一个阴柔狠辣之人，”莫林心有余悸地道，“昨晚要不是仲兄警觉，我们恐怕是早就暴露了。”
“这只是我们发现的其中一个高手，”翁仲继续对坤成解释道，“后来我们发现村子里应该不只一个这样的人。这些人隐藏至深，我们一时不察，竟被他们潜伏这么多年。莫林为此还自责了许久呢。”
“莫林小弟勿要自责，这只是你经验尚浅而已，”坤成安慰莫林道，“江湖里水很深，很多人会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小集团，这些集团就是我们常说的帮派。你们没有行走过江湖，所以对这里面的事情知之甚少并不奇怪。我在从军前曾经在江湖游历过将近两年，所以要清楚一些。”
见众人都在认真的听着，坤成继续道：“每个帮派都有自己的帮规，也都有自己的联系手段。而且帮派里非常注重对各方面高手的吸纳，一般都会有侦查、追踪、近战和隐匿的高手存在。在山里存在的这些高手之所以没能被你探查出来，里面必定是有擅于隐匿的高手从中谋划。如果不是被你们误打误撞的发现了行踪，恐怕在这山里待一辈子你们都不会知道。”
听到坤成的话，众人才知道这大山里还是消息闭塞，就算机智见多识广如翁仲这般的人，也是不了解江湖事的。也难怪，翁仲游学至此时年方十四，之前也并不涉足江湖之事。此事若不是坤成点破，三人还真的以为是自己在防备上有所疏漏呢。
此时，最高兴的当属莫林，因为坤成的话可以说明不是他粗心大意造成的，从昨晚开始那种自责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自然又恢复到了之前那份孩童的性情，嚷嚷着道：“我就说嘛，我们那一组人从没大意过，怎么可能会有强敌在眼前而没发现的事情。这就是欺负咱们山里人实在，有种就跳出来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休得胡闹，”翁仲嗔道，“你这个脾性，如果他们真要明着来，恐怕你也要吃亏！”自己最担心的就是莫林听到这个消息会因为心里如释重负而得意忘形，如果到时这伙高手真要是在暗中对他有所举动，那他可是要吃了大亏的。接着训斥道：“你不要觉得之前不知道这些江湖事就觉得自己没事了，一会跟坤兄好好讨教讨教，把这群隐藏在背后的高手赶出来的事还得是你的任务！”
“是我的也无妨，只要你仲兄发令，我便是什么也做得，只是不再大意便是。”莫林听的出来翁仲为自己刚才有些小得意而感到焦虑，便正经下来答应道。
还没等翁仲继续说话，坤成却对他请求道：“翁先生，照我看，莫林小弟一个人还真没法完成这个任务。这江湖险恶，虽然小弟武功高强，可是那些伤人的暗箭却是难躲，所以决不可让他这一队贸然踏入江湖之事。”接着望向莫林，见他并没有丝毫反对之意，便心下稍安，续道，“倒不如我想一个法子，看看如何？”
“坤兄请讲，愿闻其详。”翁仲一向对坤成颇为尊敬，而且这里又属他有一些江湖经验，此刻听他有所提议，自是乐得倾听。
“翁先生，我是想，在今日我的人还没有到来之前，按照现有的计划行事，”见翁仲等人仔细的听着，坤成接着道，“等明日我的人一到，我便挑选一个人出来，由莫林领着辨认需紧要盯守的目标，之后莫林便可放手，与我一同行事。这样既可以发挥他善于追踪的能力，又能一旦有起事来，两个人有个照料。”
“这样也好，让莫林只身犯险，我还是终归不放心，”没有理会莫林不服气的眼神，翁仲转念又道，“坤兄，不如这样。恰巧我们现在人手不足，今日我们便先行探查一下有那些目标需要重点探查。待明日你的人到了之后，我们就把这些人重新安排，分别派到各个目标重点盯防。因为几年前剿匪的时候，大家都见过，所以彼此照应起来当不会生疏。”
“这样最好，如此一来我们的人手也齐整了，不管做什么都有不同的人来进行。”坤成道。从以往的交往中，坤成最佩服翁仲的地方就在于他可以在与人交谈中，迅速的转化思维，总是在不经意间有新的想法和思路出来。
“那如果按照坤兄之前的说法，我们现在也有多个方面的人才，难不成我们是个帮会了？”莫林总是会有这种被翁仲笑称为不着边际的奇思妙想，几乎是跳起来嚷道，“干脆咱们就叫莫家帮吧！”
“哈哈哈，小兄弟可当真是可爱至极，”坤成闻言笑道，“不如一会在下给莫林帮主做个保镖吧！”
“这个我可不敢，”吓得莫林赶紧摆手道，“如果真要是帮主也得是仲兄啊！我就做个看门的小卒可以了。”一句话引得众人不由得又是一阵发笑。
翁仲其实并不反对刚才莫林的说话。按照刚才坤成的说法，如果真能像其他帮会那样，有统一的组织的话，今后应对其他的事情可就是更加顺畅了。只是现在村里危机四伏，实在是无瑕考虑这件事。
“其实成立帮会的事，我刚才也在想过，等此间事了，我们倒是可以竖起这面大旗，对那些敢于觊觎这片山里的势力也算是一种震慑，”翁仲徐徐地道，“但是眼下还是要先解决村里的这场危机。”
翁仲缓了缓，徐徐地道：“虽然我们不是什么帮会，但是之前剿匪和这两年大家一起配合着做好山里防务的配合，其实已经是帮会的雏形了，只是还没有严密的组织而已。等明天坤兄的人一来，恰好就把山里的各路好手都汇聚齐了。眼前这场危机可算是一次预演，今后这些人就是我们帮会的班底。”
“妙啊！”坤成抚掌赞道，“翁先生果是大才，聊聊几句便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好了铺排。此法甚好，正好可以把这些高手再来一次历练。”
“好了，这都是后话，闲话少叙，还是先说正事吧，”翁仲对坤成的赞扬报以微笑，接着道，“正如刚才坤兄所说，我们今日还以摸底为主，等明日人都到齐了，才是我们真正的行动之日。”
一直老实稳重，没有开口的莫庄道：“小仲，虽说今天还不是正式行动的日子，但是现在除了坤兄的人以外，其他人都已经到位了，我们要不要先用这些人探探路？”
“我正有此打算，”翁仲微微笑道，“庄兄，一会你和莫林商量一下，按照我们昨晚商议的方式，把你们两队的人手尽快的调拨一下，尽可能长时间的盯住他们，要注意他们都与什么人来往，探查的越详细越好。”
“小仲放心，我俩一会就研究，肯定会安排妥当。”莫庄爽快地答道。
“你俩做事，我必然放心的，”翁仲笑道，突然脑中灵动了一下，问莫庄道，“昨晚我们夜探文折居的时候，因为被发现而草草结束，但是听他们时候要盯住蜀来坊这家商社。庄兄对市集最为熟悉，可知这蜀来坊是什么来头？”
“蜀来坊？”莫庄在口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才想起来道，“这家商社是来自巴蜀的盐铁商人，专门贩卖青铜和精铁打制的物件，比如农具、酒具什么的都有。虽然路途遥远，但是因为他们的器具样式和中原不甚相同，所以经常被一些达官贵人买走，这生意还算不错。但是因为这家商社的管事巴厷为人低调，所以在市集上并不惹眼。”
“庄兄，你可知他们跟谁有过节呢？”翁仲问道。
“这个不知，”莫庄道，“这个巴厷据说为人谦和，就算是跟咱们村在市集里的管事也是恭敬有加，按说这有过节，他是最没有可能的。”
翁仲有些奇怪了，一个最没可能和人产生争执的商社，反倒成了别人眼中需要重点防范的所在。难道这家商社会隐藏得更深吗？那它背后的势力又是谁呢？一连串的谜题又如漫天的雪片一样扑面而来，眼前的形势变得更加朴树迷离了。
“这家蜀来坊是什么时候来村里的？”翁仲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一年半以前来的，”莫庄回答道，“当时都是一些挑担的走商，也就是在咱们这些个客栈里晚上歇脚，白天售卖。这巴蜀人甚是能吃苦，等站稳了脚跟之后，便陆续来了很多同乡，买卖越做越大，半年前租用了集市边上的一座三进院落成立了商行。而蜀来坊这个牌子也是商行成立之时才挂起来的。”
“也就是说，之前并没有蜀来坊这间商号，是半年之前才开始创立的？”翁仲问道。
“没错，当年就是一些巴蜀人互相搭伙来的，后来做的大了才开始有组织起来，直到现在成立了商社。”莫庄道。
“那这个主事巴厷你可记得是何时来的？”翁仲问道。
莫庄仔细地想了想道：“巴蜀商人初来乍到时，因为都是走商，所以并不引人注目，还真记不得他是不是最早来的那批人里的了。他的名字也就是在商社成立之时，才为人所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