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重拾希望

其实翁仲心里清楚，这件事真的不怪他，就连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么平静的与世无争的山村也能成为搅动风云的战场，看来这天下之间再也没有一丝净土了。怪只怪这天下纷争，无论是哪方势力，都代表着身后赖以生存的国势。国家征战不止，百姓纷扰不息。唯有罢兵止戈，方才有百姓修生养息。

当今的这些大国之间，无一不是在夺取对方的城池，又无一不是在防备别国夺取自己的土地。看来，只有天下一统才能真正的让狼烟散尽，百姓生息。而纵观天下，目前只有秦国才有这个实力，可自己已经融入了赵人的生活，难道真的会期盼秦人吞并自己的国家吗？可是天下大势如果真的是需要重归一统，百姓安居，自己又该如何选择呢？

无论今后如何抉择，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地找出事情的真相。无论真相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自己这些代表着莫家村新生一代的人，都要全力阻止这场风暴的发生，保护好这些乡亲们的生计。

看到莫林还是很沮丧，翁仲走到他身边，单手搂住他的肩膀，宽慰他道：“小林子，现在远没到灰心和自责的时候，因为我们还有一点优势没有发挥出来，还是把工夫用在这个上面吧。如果利用的好，我们才能真正的在这场博弈之中取胜。”

“什么？现在还有优势？”听到翁仲的话，莫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看来，神秘人背后的势力经过今年的潜伏，早已经在市集里盘根错节，既然能把自己隐匿起来，一定也可以随心所欲地隐藏起来其他的事情。即便今晚有了意外的发现，也不能扭转眼下这完全被动的劣势。

“没错，我们当然还有优势，而且是一个大大的优势，”见莫林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的表情，翁仲神秘地笑道，“我们的优势就是对方根本就没瞧得起我们！”

“什么？没瞧得起我们也算优势？”莫林更加不解了。

“以前不是，但是现在是优势了，”翁仲看着屋内的两人，脸上还是挂着让他们一直会很心安的微笑，解释道，“我刚才想过，这些商旅包括那个神秘人，一定都是走南闯北，见过大场面的人。他们之所以敢于在我们这个村子里藏匿这么多年，又敢于明目张胆地拨弄风雨，归根到底就是没有瞧得起我们，觉得我们不过就是一群老实巴交的农民，不会对他们的行动产生任何影响。”

见莫林听到自己的话，脸上浮现出逐渐明白的表情，翁仲满意地笑了笑，接着道：“既然他们看不起我们，那就一定不会想到我们会暗中调查他们，更不会想到我们敢于阻止那真相的发生。也就是说，无论今后他们遭受了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首先想到是我们做的。”

“对啊，仲兄，他们越想不到是我们做的，我们在他们醒悟过来之前的时间就越多，我们可以做的就更多！”莫林彻底明白了翁仲说得优势使什么，刚才沮丧的心情一扫而光，代之以兴奋得脸庞涨的通红，眼睛里又重新恢复了智慧的精光。

“我就是这个意思，”翁仲见莫林又重新恢复了本来的样子，欣慰的笑道：“我之所以有这个想法，是他们最后的谈话给了我启发。”

翁仲止住话头，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满怀深意的看着莫林。莫林知道，这是翁仲和自己之间的习惯。以前两人在商量事情时，翁仲会经常把事情分析了一半之后，戛然而止，然后让自己顺着这个思路来把他没说话的话补齐。用这样的方式来考较自己是否真的理解了他的意思，也是在锻炼自己独立分析事情的能力。这样的方式，与其说是考较，倒不如说是两人之间的游戏。

见翁仲又在考自己，莫林道：“仲兄可是在说，那个高手跟神秘人报告被人潜入之后，神秘人让他盯紧一个叫蜀来坊的商旅吗？”

“哈哈哈，小林子果然是心思机巧，为兄正是此意，”翁仲笑了起来道，“当时他们最先的反应是要盯紧蜀来坊，足以说明这家商社才是他们首要的对手。而且，我判断这家蜀来坊应该与神秘人背后的势力渊源颇深，否则绝不会单独把他们作为对手。”

“如此一来，神秘人那边一定会把主要的精力对准蜀来坊，我们反倒是可以利用这个间隙做好部署，这样就可以大大增加胜算了。”莫林紧跟着翁仲的意思道。

“没错，我们现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赶紧调配人手。等明早莫庄从坪山村回来，我们就开始商量。等到坤成带人来之后，我们的布置就更充分了。”翁仲肯定了莫林的说法，忽然话锋一转，对莫林和莫山问道，“这家蜀来坊是什么来头，你们可清楚吗？”

莫山摇头表示没听说过，莫林也是一脸迷茫地道：“我们常年在外，还真不清楚这家的底细。今晚庄老大给我们交代的时候，只交代了那四家商社，其他的并没有提及，应该也不算什么值得关注的商社。”

莫林又仔细地想了想，忽然一拍桌子道，“我想起来了，早几年咱们村的市集还没有这么兴旺，我们曾经在探查奸细的时候跟他们打过照面，虽然没有深交，但是听得出来他们都是巴蜀那边的口音，至于背后的势力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没有查探过。”

“这个无妨，等明天问一下庄兄，他应该能清楚一些，”翁仲见莫林说最后一句话的表情又是在自责，忙宽慰道，“当初只是为了抵御山野贼寇，任谁也想不到这些商旅会有这么多牵扯。个中事由，我也是始料未及，以后对这些商旅多加查探就好。”

“仲兄放心，小林子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莫林跟翁仲保证道。

“这样甚好，但是也不要过分苛责自己，尽力而为。”翁仲必须要这样嘱咐莫林一句。自己太清楚莫林了，知道他在这件事上算是栽了个跟头，极有可能会激发他那种好勇斗狠的劲儿，一旦冲动起来，可就容易适得其反了。

莫林知道翁仲在点醒自己，会意的点了点头表示接受，连忙道：“仲兄放心，这回时间就充裕了，我绝不会再只身犯险。这回身边有莫山还有一众兄弟，肯定不会再有危险了。”

“那就好，你要谨记，调查不到真相都是小事，凡事都有破解的办法，可你和兄弟们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你是这些人里领头的，一定要记住这一点！”翁仲又嘱咐了一遍。

“仲兄放心，莫林绝不会贸然行事！”莫林站起身来，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能保证这点就好，”翁仲道，“对了，你说从粮食区出来了一个伙计，跟神秘人调换了身份，驾着马车离开了市集是吗？”

“正是如此，”莫林回答道，“两个人身形差不多，所以黑夜里如果没有见到实情，谁也想不到车夫已经被掉了包。但是我离得远，只是看见马车离开了市集，具体去了哪里没有看见。”

“莫林，你尽快调集人手，查一下这驾马车最后去了哪里，”翁仲吩咐道，“我觉得马车最后停留的地方，极有可能是他们的另一处藏身点。如果能找到这个地方，那对我们下一步的行动也是有益的。虽然我们不能再轻易地接触到他们核心的机密，但是从外围这些地方进行探查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一会就去办，”莫林应道，“我手下这些人自己还是拿得准的，保证隐秘行动，不会泄露半点风声。”

“好，你办事，我放心！”翁仲对莫林办事一向还是很放心的，接着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莫山，道，“莫山，莫林要忙着去组织人手，你给他全权协作吧，如果莫林没有时间，那就由你来找我，把查探到的情况报知给我。”

“莫山明白，定遵令行事。”莫山知道这是在被重用，回答的更是干脆。

“好了，二位兄弟，天色已晚，恐怕他们也不会再有什么动静了，我们也多说无益，”翁仲站起身来，招呼着两人道，“还是明早和庄兄一起商议吧，我们再调整计划。小林子，明天一早你还到这来，但是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回家睡觉。”

两人也知时间不早了，即便在这里干坐也无有益处，便起身和翁仲告辞。当然，莫林还是要先去看一下早前自己给手下的兄弟分配好的观察哨的情况，然后才能回家睡觉。

送走了二人，翁仲没有立即入睡，而是反复在心里把这几天的事情又做了个盘算，直到子时过后，方才上榻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