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神秘车夫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只是翁仲在这里站了将近半个时辰，并未见此人与周围的车夫有任何的交流，反倒是各个粮商摊铺里不断有伙计去找他攀谈。通常商铺里的伙计都是喊上一个车夫，通知他到摊铺前装货，之后车夫便赶上马车装上货物便离开市集。可是这个可疑的车夫无论与谁交谈后，都不见有任何动作，更别提有任何一包粮食放到车上。最重要的是，前去见面的伙计显然对他十分恭敬，好像这个车夫才是他们的主子一样。
本该是最为卑微的车夫，反倒成了身份最高贵的人，这绝对就是一种最大的反常。翁仲敏锐的感觉到，也许这个人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最起码也是个知情人。甚至说，自己刚才所设想的在市集里负责统一调派的人就是他。看来，今晚自己到这里来，收获还是有的。
为了不打草惊蛇，翁仲决定还是再加派些人手，重点从这个“车夫”下手，至少现在有了可以追踪的目标，那一切就都好办了。定下心思，翁仲走下高台，返回自己的别院。临到市集入口的时候，吩咐市集的管事派人去找莫庄和莫林速来自己的住处。
莫庄和莫林几乎是同时赶到翁仲的别院。这里就是几年前翁仲刚到莫家村里，自己开辟过的地方。这几年翁仲不断地把这里进行着修葺。两年前为了剿灭山贼，临时把村里的乡亲转移至此，翁仲又是在莫庄等人的帮助下，进行了一番改造，跟往日相比已是大大不同。原先搭建的小土房，已经变成了青砖的瓦房，另开辟了一条秘道可以直通这里。
从回到这间小屋，翁仲就在脑中反复的盘算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先是昨天云中大营来人求助，接着就是今天中午莫庄告知自己市集的异样，再到后来刚刚在市集里发现的可疑车夫。现在看来，所有的一切应该都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可是这种联系的产生原因又是什么呢？感觉自己还是在这一切真相的边缘，完全把握不到头绪。
可是自己偏偏没法贸然行事，否则事情的真相会随着当事人的警觉而烟消云散。查不到真相是小，可是这明摆着朝着云中大营去的事件产生的影响一旦不能提前阻止，那才是真正的大事。可是暗中如何布置，怎样把控又是要慎之又慎的事。
听到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翁仲知道是莫庄和莫林两人赶到了，忙起身开门把两人迎进屋内，坐了下来。
“小仲，这么晚把我们喊来，可是有什么急事？”莫庄知道翁仲素来稳重，很少在这么晚召唤自己。而且这次把莫林也一起喊来，一定是为了市集里有了什么特别紧急的事要跟他们吩咐。
“庄兄，刚才我从成和的房内离开后，到市集里查看了一圈，”翁仲道，“结果，还真被我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事情。”接着，翁仲向两人备述了自己的发现和怀疑。
两个人听到翁仲的叙述，先是眼前一亮，接着又陷入了沉思。莫庄率先开口道：“我觉得小仲你说的对，这个车夫绝不简单，如果能让他开口，那就该距离事情的真相不远了。”
“可是，现在最头疼的就是没法让他开口？”莫林道，“刚才仲兄虽然看到这些店铺的伙计对他都很尊敬，可是并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些什么。如果现在就这样问的话，他完全可以编造个随便什么理由来搪塞过去。到时候他发现自己暴露了，再逃走了，我们可就连这唯一的线索都丢了。”
“小林子说的没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掌握到了一些东西，”翁仲肯定了莫林的说法，接着道，“我们表现的越是平静，他们才越有可能肆无忌惮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暴露出来。所以，在他们还没有觉察到我们已经觉得有异之前，调查他们所有的往来关系。”
“好，那我现在就去安排手下的人，天天盯着他们家门口，”莫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急吼吼地道，“小仲你放心，我手下这些人还算是精明，干这种盯梢的事保证稳妥。”
“不，庄兄，决不能用你的人，”翁仲忙道。
“这是为何？”莫庄有些不解。
“这还用问，你莫老大的名声在村子里多响亮啊？”莫林心思敏捷，自然把握到了翁仲的用意，“你手下那些人天天在市集里晃，哪个不识？就这么冒冒然的跑到人家门口盯梢，不起疑才怪呢！”
“这倒也是，那你说咋办？俺这岂不是没用了？”莫庄听到莫林的解释，瞬间醒觉，便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莫林说的没错，虽然村民们很多都在利用农闲的时间帮自己来管理市集，但是莫庄所说的可以调用的人却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这些人至少跟了自己一年，几乎是每日都会到市集里去转转，早就已经和这些商家混个脸熟了。而早前大家议定，是由自己来负责对这些商家进行盯守，可是对于眼前此等隐秘之事，恰恰不能动用这些自己最托底的人，莫庄有些发愁了。
这个问题翁仲事先是有所考虑的，没等莫林答话，便安慰莫庄道：“庄兄勿忧，虽然你身边的人用不上，也不是就无人可用了。”接着转过头去对莫林道，“小林子，你那边有多少稳妥的人？”
“能有十几个吧，”莫林是何等聪明，听翁仲询问自己便已知其用意，“我可以把那几个最机灵的人交给庄兄来指挥。这些人都是跟着我常年在山里野的，保证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自从当年剿灭山贼之后，莫庄在山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自从翁仲知道他闲不住的性子，给他量身定做了一个满山巡查的差事之后，他便带着一群擅于轻身和追踪的年轻孩子们到各个村去挑事。
说是挑事儿，其实就是这一小撮人随机的挑选某一处山寨，如果能悄悄地潜进去，那就说明这座山寨的防御有漏洞。几年下来，各个村寨的防御做的越来越好，莫林手下的这些人各项技艺也是越来越精熟。
“如此甚好，”翁仲道，“那小林子你就挑出来四个人交给庄兄，既然我们已经确定这场风波是由四家商社同时发起的，那就把这几家给盯紧了。”
见莫庄刚才还愁眉不展的样子，现在稍稍舒缓了些，翁仲也对他道：“庄兄，小林子的这四个人交给你来用，你也要找些帮手。”见莫庄有些摸不着头脑，翁仲笑道：“你身边可用的人派不出去，可也不是没人可用。”见莫庄还是没明白，又道，“明天你可以找一些不是很脸熟，但是曾经帮你做过事的村民，以精壮的人最好，让他们协助莫林派来的这几个人。”
接着，翁仲向二人道出了自己的计划。莫林派来的这四个人因为常年不在村里出现，可以扮成外村前来贩卖山货的村民。按以往莫家村的惯例，凡是这座山里的大小村寨前来贩卖山货的，可以沿街随处摆摊，不必去占用场院里的铺位。这四个人就把摊位设在四家商社的门口，密切监看他们的动向。
而莫庄需要找一些村民来分配给莫林的人，假扮成他们的随从，帮助他们来贩卖山货。翁仲说的很清楚，莫林的人主要就是负责盯梢，而莫庄的人只管招呼客人，卖货交易。这样一来，几拨盯梢的人就做的更加自然，不怕露出马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