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重建内卫
听到秦尚正的这个问题，楚星立即毫不犹豫的跪下，斩钉截铁道：“臣愿在陛下鞍前效犬马之劳！”
这个问题楚星早已考虑过，龙城的军队是边军，既然是边军就不可能长时间的停留在神都，肯定还是要返回龙城的。那么自己属于边军将领，按理来讲也应该是要随边军一同返回龙城的，可难道自己这样就够了？就这样在边军里继续当个先锋将军，最后继承老爹的衣钵统帅龙城大军就行了么？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这种将来的话，楚星当初也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对着那宣旨太监挥出那一剑了。
秦尚正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楚星的这种表态。
“我前段时间听到过一种很有趣的说法，说是我大卫朝是个漏风的屋子，其实我觉得这没错，但不够准确，应该说是一间就连栋梁都已经腐朽了的旧屋子。如此破旧的屋子，已经不是修修补补就可以解决得了的问题了，这间屋子必须要整个的都修一遍，把那些腐朽了的东西统统都换一道，说到底就是要变。”
楚星当然不知道这番言论最早是谁说出来的，但却很清楚陛下所言的这个“变”字的背后，隐含着的多少腥风血雨和动荡不安。
“可这个‘变’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载？天下间会阻挠朕的人，朕的敌人，将会不计其数。”
这时楚星急忙表态道：“无论陛下的敌人有多少，臣的刀剑永远随侍在陛下左右，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便可为殿下斩除一切不臣之人。”
秦尚正笑着摆了摆手道：“呵，你不用这么说。朕很清楚，朕的敌人很多，多到杀之不尽，除之不绝，这不是光用刀剑可以解决的事情，当然刀剑也不可或缺。楚星，你可知道朕的敌人，目前看似是很多，但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多。若是不谈‘变’这一字，其实朝中很多人都是可以拉拢的，只有少部分人是真正的敌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拉拢的人。这些人才是需要用刀剑去解决的人，但即便如此，目前也仍需要拉拢那些可以拉拢的人，然后再去除去那些不能拉拢的人。”
“这······还望陛下明示。”秦尚正这绕来绕去的话已经绕得楚星不懂是什么状况了，此时的楚星还只是个边军将领，对于政治和朝中态势之类的事情不明所以，所以这一番话也是听得云里雾里。
“内卫一直以来都被把持在内廷之中，总管一职始终由宫中宦官执掌。朕准备先从内卫变起，从今往后内卫将从内廷之中剥离出去，所有原内卫中的宦官将全部撤职，以后也不得再有任何宦官进入内卫之中。楚星，你就是这个新内卫的第一任指挥使，给朕重新建立起一个不依靠这些宦官也能运作得起来的内卫。”
“臣遵旨。”楚星庄重的接下了秦尚正的这个任务，楚星也没想到秦尚正最终竟给了自己这样的一个任务，楚星原本还以为自己留在神都之后应该会被赋予执掌禁军或者羽林军的职责。没想到结果却是内卫，这个一直以来都被太监们所执掌的地方，内卫自从建立以来就是宫中大太监所掌控，被视作是天子鹰犬爪牙，皇帝最忠诚的家奴，不过看样子现在的陛下就连宫中这些阉人们也不再相信了。
“至于杨家，这事你不用管了，朕已经答应了杨秀清的请求，之后将立杨秀清之女杨敏为后，待朕为父皇守孝完毕之后便迎她入宫，时间大约是三个月后。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朕不要求你恢复到之前的地步，但最起码要能将这神都掌控起来，之后朕有大用。”
“臣必将尽力而为。”楚星很清楚内卫的工作怕是和自己之前所做的完全不同，要重建起这样一个组织绝非易事，就算是自己再怎么有信心这种事情也不能轻易打包票，不然要是办砸了岂不是个欺君之罪？
内卫总管一职以往一直都是由宫中宦官担任，尽管是位高权重，但实际上却并不怎么引人注目，和朝中重臣实际上亦无太大冲突。一方面是因为其人往往隐于宫廷大内之中鲜少于外朝露面，另一方面也是其宦官身份一直都被视作天子爪牙，一般外朝官员并不会直接针对这些宦官，除非他们能蜕变成权阉，不过至今为止还未曾有哪个内卫总管能做大到那种地步。
再者在外朝的官员里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观念，宦官毕竟是宦官，不过天子家奴而已，权势再重所能造成的危害也有限得很。而一旦这样的一个职位，从内廷来到了外朝上后，对于朝廷将造成的影响，楚星大致也能想象得到，如此权重之官员，怕是朝中无人不忌惮。自己若不是想做奸臣，做权臣的话，怕是只有做孤臣这一条路可走了，想到这里，楚星沉默了许久之后，还是决定说出一句话来。
“陛下，臣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陛下可否应允？”
“你说。”
“臣请陛下给臣一个机会。”
楚星忽然问出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这次轮到秦尚正一头雾水了。
“什么机会？”
楚星再向秦尚正一拜道：“臣请陛下给臣一个机会。”
这时秦尚正脑海中思虑万千，当他脑海中那些思虑全都沉静下来后，他看了看跪在眼前的楚星，这个自己能进入神都最大的功臣，在过去自己当做弟弟一样看待的人，他知道在此时，两人的关系有些变化了，现在自己是天子，而他则是臣子。
“好！”
秦尚正庄重的回复了楚星。
“朕便允了你，将来无论何事，朕都给你一次机会，这是朕的承诺，君无戏言！”
得了秦尚正的这个承诺，楚星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多少有些僭越，不是一个臣子该有的举动。可如果要为陛下做这件事，要重建起内卫，做这第一任指挥使，楚星认为就必须要做个这样的举动，否则之后更难当一个臣子。
在接下内卫指挥使这个职责之后，楚星便直接搬进了内卫的府衙之中，虽说秦尚正下令撤除所有内卫中的宦官，可也并不是说一口气就全部撤掉了，仍然留下了一定数量的宦官负责交接的工作。
内卫基本分为两个部分，内室和外房，内室是内卫的核心部门，基本由宫中宦官充任，所有的情报都集中到内室中分析和整理。同样的无论是任务的发布还是人事的任免也都由内室负责，外房仅仅负责在一线收集情报，执行内室下达的任务而已。在这个体系里内室毫无疑问的是绝对的核心，外房的内卫可以随时替换，即便是几个外房统领也可以随意提拔更换他人，甚至即便是由内室宦官充任也无不可。
这个体系里的内室宦官们权利极大，甚至可以说具备一定程度上的唯一性，因为只能由宦官充任，其中某些要职的担任者根本找不出一个可以替换的人。尤其像是大总管这样的职位更是可以说舍我其谁，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轻易撤换内卫大总管，否则内卫就有瘫痪之危，就像现在楚星所面对的状况一样。
“这些眼线现在就没有联系的方式么？没有办法得知他们的任务？”
楚星接手内卫后，第一时间整理的，便是内卫的情报来源，作为大卫朝唯一的官方情报机构，内室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市野之中都布置有大量的眼线。这些眼线可以说才是内卫最大的秘密，内卫最大的财富，若是没了这些眼线，内卫就变成了聋子，瞎子，便失去了强大的情报能力，便无法完成其监察之职，
然而这些原属于内卫的眼线之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直属于原内卫大总管李源，由李源负责单线联系，换句话说在李源已死的现在，这些眼线和内卫基本就处于失联状态了。
“这些眼线基本都是由大总管发展的，他们的接头人和联系方式也只有大总管才知晓，为避免失密内卫中并没有相关记载啊。”负责和楚星交接的内卫宦官惊慌的跪在地上回报着，目前内卫的情报基本停留在神都事变之前。所有的情报都仅有着情报的来源，却没有与情报来源进行联系的方法，也无法知晓因何没有新的情报过来，更没法对这些情报来源下达任何指令。楚星感觉自己接手的不是内卫，或者说只是一个挂着内卫牌子，有着一些过时的情报的屋子而已，真正的内卫，那个能监视神都百官，能够调查任何人任何事的内卫并不在这间房子里。
看来光靠我一己之力是不可能达成得了陛下的要求，是需要一些帮手才行。
此时的楚星想到了一个，一个曾经只闻其声，未见其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