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羽林军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一队身着羽林军服饰的巡逻队拦住了正准备带着楚星潜入后宫的楚风一行人。
很显然即便是楚风看来在这里撞见一队羽林军也是一件非常意外的事情，禁军与羽林军虽然同为卫戍神都的军队，可实际上却并不是一路人，盖因双方指挥系统完全不同。禁军是受皇帝统辖的部队，主要驻扎在皇宫和附近的军营之中，负责的是宫城的安全，而皇帝显然不可能直接管理禁军这支部队，因而真正管理并且领导这支军队的一般都是宫中的大宦官。而羽林军虽然名义上也属于皇帝直辖的军队，可由于皇宫资源向着禁军的倾斜，羽林军的管理权已经逐步移交到了内阁的手上，现在基本是由内阁推举出合适的人才统领。
因为羽林军的这种特殊性，所以皇宫的护卫一般都不会由羽林军负责，羽林军的军营也不再神都之内而在郊区，平日里最多负责下神都的警备工作，基本不需要进入到宫中。而今天楚风身位禁军校尉，居然在内宫附近见到了羽林军的巡逻队，还被对方拦下来盘查，这对于楚风来讲简直是一件破天荒的事情。
“我是西城门禁军校尉楚风，这是我的腰牌。”
楚风很清楚如果是别的禁军中人或许还会认识自己这个西城门校尉，但是羽林军的话肯定没有人会认识自己，自己身为禁军的一员传统上一贯和羽林军没什么交情，所以楚风也很公事公办的直接将自己的腰牌出示给对方。
用与之前东城门校尉一样的方法验证楚风的腰牌正确无误后，那羽林军便将腰牌换给了楚风，只是仍然没有将两人放走而是继续询问着：“既然是西城门的校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距离你当班的地方可远着呢。”
楚风心中暗骂了一声这些羽林军真的是没事找事，自己身为宫中禁军，闲着没事做的时候在宫里到处逛逛走走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就算说自己是在巡逻也完全说得过去，若是平日里遇到其他禁军同僚根本连解释都不用解释一下，打个招呼就过去了，哪里用得着这样盘问。
“我今天是从东门入宫的，正要前往西门当值，所以才路过这里。”
如果这些羽林军是在宫中当差的禁军他们就会立刻意识到楚风是在撒谎，即便是从东门入宫前往西门要穿过皇宫核心区域，可是为了避免遇到麻烦，一般的禁军都是会刻意躲开后宫附近这一段路的，除了巡逻队以外基本不会有禁军中人会靠近这里。
可是这些羽林军毕竟也是刚被调来宫中警备没多久，就连这皇宫里的大路小路都还不怎么弄的清楚，只是觉得如果要从东门前往西门的话，那路过这个区域也大概也是得通的，于是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把目光放在了楚风背后的楚星身上。
“那他呢？也是你们禁军中人么？”
楚风点了点头，做出肯定的回答：“是的，这是我家堂弟，最近刚入的禁军，今天第一天当值。”
“哦，既然同为禁军，那把你的禁军腰牌拿来检查一下吧。”这羽林军直接向楚星索要腰牌，令得楚风一阵不爽，他算是明白了这些羽林军纯粹就是想要找麻烦。自己的腰牌都已经验证过了，又何必再验证楚星的？当然最关键的是楚星本来就是他带着混进来的，又哪里有禁军腰牌拿来给他验证正当楚风想要糊弄过去的时候对方先开口了。
“我等受首辅大人严令戒备宫廷，任何身份不明的可以人士都必须要暂时扣下以待内卫调查，我等也是职责所在楚校尉勿怪。”
这羽林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楚风知道自己是很难拒绝得了的，可是楚星又确实没有腰牌，这样的话难道要把楚星留给这些羽林军让内卫去调查么？可是楚星本来就是偷偷潜入神都的，他的身份根本经不起调查，这点楚风毫无疑问，一旦楚星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那简直是要捅破天的大事，尤其是现在这种状况的话。
想到这里楚风感到一阵焦虑，心中的情绪几乎都要化作汗水出现在脸上了，而楚风完全不敢去擦，更不敢表现出一丝紧张的样子。而正当楚风感到有些束手无策的时候，楚星站了出来对他说道：“大兄莫不是忘了，前几天内造就已经说好会帮我抓紧时间锻造出腰牌的，说不定今天其实已经送到西门卫所就等着我去接收了。”
当楚星说完这句话后又是嘴唇轻动，通过嘴型楚风面前能看得出来楚星没说出声的那句话大概是：“拖时间。”
虽然楚风不知道楚星为什么要这么做，拖时间之后又怎么处理，但他相信楚星的决定，既然这小子敢一个人混进宫里，应该也有相应的后手才对，于是就顺着楚星的这句话接了下去。
“哦，说起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我这堂弟的腰牌几天前内造就已经开始制作了，许是没有送到家里而是送到卫所里了，只要去到卫所里一看自见分晓。就算腰牌还没到，卫所也有禁军的名单，从那上面可以找到我这堂弟的名字，这样你们总满意了吧？”
楚风以极其不爽的语气应答着，而这羽林军也不像真的太过于得罪这些楚家人，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无论是楚风还是楚风的那个堂弟，都不是什么“身份不明”的人，形迹可疑什么的也无从谈起。想了想这他还是决定派出两个羽林军跟着楚风两人前往西城禁军卫所核实楚星的身份，并令他们两人核实完毕后立刻回来报告。
见这些羽林军接受了自己的提议楚风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楚星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禁军卫所里当然不可能有楚星的腰牌，更不可能在名册上查看到他的名字。实际上整个楚家同辈人里面只有楚风自己一个人在禁军里混的，找遍整个禁军名册都不可能在找到一个和楚星匹配的楚家人名字。但楚风还是决定相信楚星的判断，既然他够胆一个人混进皇宫里来，那么应该也有相应的善后手段才对。
至于拖时间这点楚风认为还是很轻松的，皇宫里大大小小的羊肠小道不计其数，除非是在宫里当差多年的老禁军否则根本不可能搞得清楚这宫里的每条路线都通往哪里。实际上即便是楚风自己也只是对西城门附近这片区域的路线比较清楚而已，去到宫里其他地方也就识得大路怎么走而已。
但即便是这点程度也足够糊弄这些第一次进到皇宫里当差几乎连大路都不怎么认识的羽林军了，楚风觉得自己要是想的话完全可以带着这两个羽林军在这附近转来转去转到明天早上都可以，而且一路上经过的地方还绝对不带重样的。但是那样的话就太夸张了，也做的太显眼，就算自己带他们绕远路拖时间也不可能拖得了太久，久了就算是对皇宫不熟的羽林军也总会发现异常，届时就真的不好讲话了，只希望楚星的后手不要花太多时间就能发动。
于是楚风带着楚星和身后的两位羽林军在皇宫里左转右转的各种绕远路，反正就是不往西城而去，时间一久就算是那两位羽林军也察觉有些不对了。虽然他们倒是不认为楚风是在故意拖时间，只是以为楚风是不是因为天色太暗没认清楚道路以至于迷路了，所以才会走这么久才没走到西门。
正当他们两人准备开口提议先原路返回的时候，忽然间一阵梆子声响起，皇宫里开始热闹了起来。
“走水啦！快来人啊走水啦！”
两人向着那声音的源头望去，果然看见远处的天空被火光映照得红彤彤的，偶尔还能看见飞舞的火苗冲天而起，看来火势并不算小。
看到这里楚风立刻意识到机会来了，一旦宫里乱起来简直有太多机会可以摆脱这两羽林军了，只要不是被当场抓到，事后无论是假的腰牌还是名册对于楚风来讲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甚至严格来说那些都不能算是假的，身为西门校尉楚风当然有权利增加西门卫所禁军的人数。到时候只要凭空增加一个名额，之后最多再找个人来充数就完事了，基本就是吃空饷的那一套路数，禁军里这么做的人也不在少数。
“两位，火势看起来不小，我们还是先去救火吧，腰牌之事之后我会给你们羽林军一个答复的。”
两个羽林军面面相视，总感觉这么做好像是有点不对的，自己一行人的任务本来应该是核实楚风身后那楚家子弟的身份，就这么忽然的跑去救火感觉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楚风见两人有些犹豫就又推了把道：“这皇宫之中要地无数，现在宫内失火，你二人就在附近却不赶去救援，若是烧掉了什么重要的地方，你们就不怕一个失职之罪么？”
楚风这一番话说得二人顿时浑身战栗，仔细一想楚风说得也确实很有道理，就算自己等人没有第一时间核实到楚风身后那人的身份也不要紧，反正之后楚风会主动把腰牌送来，就算他没送来自己等人事后再去讨要也是说得通的。可这失火之事自己明明已经知晓，却故意推脱不去救援，事后要是追究责任的话无论如何自己二人都是无法解释的通的，毕竟核实一个人的身份对比一场火灾，孰重孰轻根本一看便知。
于是两人便答应了楚风腰牌之事之后再谈，先一起赶去救火，只不过他二人没注意到的是一开始他们是四个人一起往失火点赶过去，可不知不觉间转了几个弯过后楚风那两人便不见了踪迹。两人也不疑许多，只当是匆忙之中四人走散了，于是继续向着失火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