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不去的老屋

前不久跟阔别已久的表姐联系上了。

说来也巧，表姐刚好跟我一初中同学是高中同学。因为这个，我猜测过她的年龄。见面后，才知道她长我三岁。

表姐很豪爽，没什么酒量，却要拉我们去喝酒。喝了两杯，才知道自己草率了。

结果那晚她就用一瓶啤酒，陪我和她那高中同学喝完了两件啤酒。

表姐这些年发达了，在渠县某条街上貌似拥有三个以上门面，不确知，也不打听。

喝了酒，表姐说，我倒是羡慕你，一辈子四平八稳，养尊处优。

我们大约三十年没见面。

如果把中间二十来年的经历抹去，我也愿意羡慕这样的自己。

一些人在来，一些人，已经离开。

表姐如何搏到今日的暴富，必定有她的经历。但并不等于一个人从四平八稳走向四平八稳没有经历。

表姐说，想回老家看看，能不能把老房子修葺一下，用于日后两位老人百年归寿时办事。问我愿不愿意陪她一趟。我当然是欣然答应。

第二天，邀了紫薇，还有一位男性朋友同行。去接表姐的时候，才知道大表哥也在。这位大表哥，我记忆不深，但打完招呼，立刻就跟我说，你是长得像你妈妈的。车上，经过一番攀谈，才知道大表哥已近古稀。

我一路更新着我从前错误的记忆，跟表哥表姐相谈甚欢。紫薇却犯了鼻窦炎，一个劲地擦鼻涕。

后面的行程，大家所有的关注点都转移到紫薇身上。递纸巾，扔纸巾，安慰，开车窗又关车窗。

除此，做不了更多。不知道第一个沉默下来的是谁，后面大家都沉默了。

沉默不会传染。

你的沉默和我的沉默，各有各的情绪。

途中车子一个急刹，打破了大家的沉默。一个小孩从车头跑过，还好，刹车快，并没有发生不测。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路口，我说，该右拐了。

表姐的老家，是我母亲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从前父亲在世，年年春节都带我们回来祭拜外婆，是以我能记住。

意外的是，小时候看到的舅舅家的高堂华舍，就剩下一堵残破的墙。完全失去了修葺的可能，除非重建。表姐权衡再三，觉得失去了再建的必要，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