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海战（二）

“威尼斯人！”

一名年轻水手惊恐的喊到，右手笔直地指向前方，那是君士坦丁堡的方向，虽然暴雨越下越大，但海平面上依旧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艘挂着国旗的船只，正向这里快速驶来。

是威尼斯人的船只！那是一艘双帆战舰！金色狮子旗在闪电雷鸣中显得格外明显。

“该死！为什么威尼斯人会在这一刻出现？”一名中年水手愤怒地踢倒了旁边的木桶，很快，穿上混乱不堪。

“完了，完了……我们都会葬身在这片海洋。”一名士兵甚至跪在了地上，嘴里说着一些悲观的话，这更是刺激了旁边的人。

“我不能死！你们这些低贱的桨手快划船啊！”一名贵族发出刺耳的声音，不停撕扯着旁边一名水手的麻布衣，那位水手也被吓到愣在原地，在他旁边有一位老头甚至吓出了尿。

嘈杂声、尖叫声、祈祷声、还有被打翻的木桶与物品之间的碰撞声汇成一片，不绝于耳。

人们争先恐后地逃进可能安全的船舱里，一个倒霉的贵族不小心摔了一跤，他还未站起身来，便被后面的人活活踩死。

一些恐慌至极的平民想跳海，躲避威尼斯人，但这愚昧的行为被水手们及时制止。

一些士兵在长官的带领下做出了有效的防御准备，但数量实在太少，加上甲板上人群混乱不堪，士兵们甚至直接被挤在了边上，险些掉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之中。

“为什么不划船！那些威尼斯人待会就要屠杀我们！”一名士兵抓着船长的衣领迫问道，锋利的剑甚至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现在风向对我们非常不利！我的水手们在尽力了！”船长极力解释。

“为什么那些威尼斯人的船开的那么快！”

“那是风向对他们非常有利！”

假如以阿莱克修斯所在的这艘船只为中心，那么现在的风向正向西刮，而他们的目标是要去东边的锡诺普；而精明的威尼斯战舰刚好利用了风向的优势，整艘战舰在这一刻开动了十足的马力。

“御敌！御敌！不要慌！不要慌！”阿莱克修斯一手抓住了一名惊慌失措的贵族，将他直接摔在了地上，极力想维持秩序。

“他们会屠杀我们！上帝，救救我们吧！”一名牧师跪在了地上，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十字架。

“起来！这个时候想上帝寻求保护是没用的！”阿莱克修斯一手将这位老牧师提起，没想到这名老牧师竟然更加害怕了，他冲动地从船只上跳了下去，落入了冰冷的海水之中。人在如此冰冷的海水里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根本存活不了多久，更何况是一个体弱多病的老头。

“该死，这可怎么办？”阿莱克修斯急万分，如果不能赶在威尼斯人靠近之前做出有效抵抗，那么接下来将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这本来就是一艘严重超载的民用贸易船，装满了逃难的人。船的防护能力撑死抗住不大的风浪或海啸，而对方是一艘正规的军用战舰，防护能力上远超自己，更别说船只上清一色的士兵。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名军官焦急的询问到，正是这名军官在刚才好不容易组织起了一些士兵，阿莱克修斯都看在眼底。

“军官，告诉我你的姓名、军衔和职务。”

“我叫贝特夫·奥古罗斯，来自特拉比松，是一名十夫长。”

“看来还是老乡啊……”阿莱克修斯在心中这样想到，特拉比松——锡诺普一带是科穆宁家族的龙兴之地，当地人对科穆宁的喜爱是无人能比的。而阿莱克修斯又姓科穆宁，自然在这些人眼中如同“老乡”的存在。

“很好，百夫长约翰·奥古罗斯，我记住你的名字了，现在我命令你组织士兵，抵抗那些由奸商组成的国家的海军！”

“是，大人！呃，我是十夫长，不是百夫长。”

“不。”阿莱克修斯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你是百夫长，待我成功撤离到特拉比松，我必将封赏你巨额财富，赐你一片肥沃的领地！我以科穆宁的身份向你保证。”

“啊……”约翰又惊又喜，一时间激动的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直接“咚”的一声半跪下来，感谢他的封赏。

“我，约翰·奥古罗斯，在上帝的注视下，向阿莱克修斯·科穆宁宣誓，我将誓死捍卫科穆宁家族的安全和地位，对她的忠诚将是不容置疑的，为保护罗马的荣誉而奋战，随时愿意贡献出自己的生命！天佑罗马！神佑罗马！”

“最勇猛的罗马武士！拿起你们的剑与盾，不要被那些信奉圣马可异端的伪圣徒所吓到！我与兄弟们同在！”阿莱克修斯站在船舵边，从这里能一望整个甲班，此时此刻，他再次发挥了机智的能力。

“为了能得到主的庇佑，我要求你们必须像一个勇猛的基督战士而战斗！只有最忠诚、最勇敢、最坚韧不拔的武士才可死后升入天堂，而那些临阵脱逃的懦夫必将被打入地狱！”

“做出最勇敢的抵抗！我承诺，只要杀死这些该死的威尼斯人，朕必将记住你们的英勇事迹，让史官将你们的传奇故事写入史册！并且，我还要赏你们千金、赐户侯，军升一衔！将最肥沃的土地分给你们！对于死者，我必将用最隆重的仪式给予厚葬！免去子孙两代所有税务！科穆宁万岁！”

“杀死那些异端伪圣徒！摧毁他们的圣马可！这一刻，主与我们同在！”

“科穆宁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