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北辰司南越
“口出狂言。”
那年轻人虽不屑陈舟亢的话语,但说话时面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
“那你就等着吧,我让你们看看本大爷的能量有多恐怖!”
陈舟亢心中不爽,今日我便作一回纨绔子弟!让你们知道知道,我陈家可不只是有钱而已。
“……”
只是漕帮那年轻人听了依然面无表情,甚至默不作声。
见他从出现到现在表情都没怎么变过,即便是陈舟亢都觉得你要不要这么一本正经?
想继续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是,难道现在的年轻人都面瘫吗?你这样搞得我很难受啊!你可不可以多说句话啊?
陈舟亢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但没伤到对方还被对方无声的鄙视。
“何人在此大言不惭……”
就在陈舟亢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人群外挤进四五个人清出一条道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大马金刀地走进来。
“这不是漕帮分舵主北辰司南越嘛!”
“还真是啊……”
此人一出周围有些曾给漕帮干过活的人立马就认出来。
之前那代表漕帮的年轻人,此时亦走上前喊道:“爹。”
爹?
围观群众立刻有许多人发出惊讶的声音,没想到这年轻人是南越的儿子。
“爹,我们漕帮运送的秦岭野猪王,刚才冲破箱子跑了出来,伤了不少人……然后被他一拳打死了。”
“嗯……”
漕帮分舵主司南越一进来便是看见野猪王倒在地上,眉头微皱的他听着儿子的讲述,刚开始还没在意,后面一听儿子说是被眼前那年轻人一拳打死,顿时惊的瞪大了双眼:“什么?一拳打死了野猪王?”
司南越见鬼般地盯着陈舟亢,想他二流上品的实力当日抓这只野猪王时,也是废了不少手脚才将其制服。
虽然是因为想抓活的才有些束手束脚,但也侧面显现了这野猪王的凶悍!当时他便估计这野猪王非二流中品水准不可敌。
如今却听说是被眼前这一个小年轻给一招制服,还抬手就给镇杀了?他怎么能不惊讶?
司南越一翻感应下,脸色有些怪异……这陈舟亢透露出来的内气明明只有上三流的实力,怎么可能一拳打死野猪王?不被它踩死都算陈舟亢命大了!
要不是因为说这话的人是自己儿子,司南越都想给他后脑勺来一巴掌,你上班喝小酒,跟我吐泡泡呢?
打着疑问,司南越觉得很有必要先盘盘道,探探这年轻人跟脚深浅……
“小兄弟怎么称呼?走哪条道的?”
陈舟亢抬起下巴,心想漕帮也是混道的,那自己也用道上的话招呼。
于是两手叉腰,回道:“不吃飘子钱,不是合吾,别称并肩子。(我不是水贼,跟你不是江湖同道,别和我称兄道弟。)”
司南越眉头微挑,虽然被陈舟亢说是水贼,但也不生气,毕竟有些混水路的人确实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而且他们漕帮本就是走水路的龙头,弟子门众太多,有些人规束不到,难免不会作出那种事。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陈舟亢年纪轻轻,黑话说的倒是挺溜的?
看来还真有点什么背景……
司南越随即咧嘴一笑,拱手道:“即是老海,那便是并肩子,敢问芽儿递门槛,可否报个万儿?(既然都是走江湖的,那便是兄弟朋友,敢问小伙子师出何门,可否留个名头?)”
陈舟亢不想说废话直接摆手道:“听他们说,你是天京城这块吃飘子钱的总瓢把子(首领,老大)?那我这无名小卒不说也罢……我只想要你们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司南越微邹眉头,家门姓名都不报这还怎么谈?
不知道他是扮猪吃虎还是虚张声势?若真是有什么背景他早应该亮出来了,何必藏藏掖掖的?估计八成是诈我!
“咳咳……”
司南越轻咳了两声,越想越觉得八九不离十,然后就对陈舟亢不再有多大重视。
现在就剩还没试试这小子的武功修为,他倒是很想了解下,这少年怎么一拳打死的野猪王?
……
“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头野猪王是我漕帮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财力,历时半月才找到并将之擒住,要是自己死的我们也就算了,可如今当街被你打死,自然要赔付相应的代价!”
然后司南越两手一摊,补充道:“当然,我们也会在之后给予赔付你看病治疗的汤药费!我们漕帮也是很讲道义的。”
陈舟亢阴沉着脸,两拳攥的咯吱咯吱响,冰冷地看向司南越问道:“我被撞伤的事儿你是一字不提啊?所以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答复?”
“你们漕帮可真够道义……”
说到这陈舟亢怒而生笑地嘲讽道:“我倒是给忘了……你们本就是吃飘子钱的老合(水贼)出身,说到底骨子里还是个胡子(土匪)。”
“小子,嘴巴放干净点!”
司南越语气不善,眼神危险的看着陈舟亢。
他这话可谓是触动了司南越的神经,许多人其实都对漕帮有偏见和畏惧。
因为之前说过,漕帮弟子门徒众多分布甚广,有些人管不到保不齐就会行那烧杀抢掠之事。
更有人打着漕帮的名号四处抢劫,败坏了他们的名声,让许多普通老百姓不敢与他们合作。
蚂蚁再小也有肉,集腋成裘,那可是一笔的巨大的业务收入啊!
司南越为了给漕帮洗白,树立一个全新的形象,这么些年费力劳心不知做了多少努力!现在陈舟亢当着这么多人面诋毁漕帮,极有可能让他在天京城经营多年的名声形象受到影响。
……
“怎么,我说的有错吗?敢做不让说啊?”
陈舟亢可不是个吃亏的主,不给自己赔礼道歉,今天这事他就别想善了!
还想让我赔钱?我陪你个大棺材!
原本司南越想找机会诱骗他出手,试试陈舟亢的斤两,结果现在自己却被气的想先动手教训一下他。
司南越上前一步盯着陈舟亢,说道:“我们打一个赌如何?”
“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赌?”
陈舟亢不屑一顾,心里想着“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司南越不理会陈舟亢龙问题,自顾自讲道:“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能耐!这野猪王不是被你一拳打死的吗?我就站在这儿,如果你能一拳打伤我,那就不用你赔偿了。”
“爹!”
司南越的儿子,也就是刚才那个年轻人,一听这话顿时不理解地望向自己老爹,但更多的是担忧。
自己老爹是二流上品的实力,如果陈舟亢能一拳打死野猪王,那起码也是二流中品的实力!在修为差别不大的情况下,硬挨这样的人全力一击,结果必是非死即残!太不理智了。
“你不还手?”
陈舟亢一听,心里还真有些跃跃欲试……
虽然不清楚这人的武功修为比自己高多少?但应该没有达到太离谱的境界。
而且他自己也说了,是让自己打他一拳,不带还手的!
回想起刚才自己一拳把那头野猪给打死,陈舟亢想再试一次,看看是否自己真的变强了?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自己还能顺便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
(此处陈舟亢自己也承认当时有些飘了)
“绝不还手!”
司南越负手而立,气定神闲面色淡然。
“好!”
陈舟亢丝毫不跟他客气,直接摆出架势,将一身有些隐隐增强的微薄的内气运于右拳之上,眼神锁定了相距不到十米的司南越。
“让你也尝尝我的庐山升龙霸!”
当最后一字落下,陈舟亢以拳带身两个闪步便欺身近前。
在陈舟亢凝聚内气时,司南越眉头一皱,这种气势……二流水准都没达到,俨然就是个三流货色!
一瞬间司南越便明白,刚才打死野猪王的并不是这小子!
可那躺地上嗝屁的野猪王又是怎么回事儿呢?司南越瞄了一眼那头野猪王,心中太诡异了……
对陈舟亢发起的攻势司南越已经没有了重视,连身体经脉内提起的内气,此刻都主动散去……一个三流货色而已,打在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
甚至司南越还想要教训一下这个猪鼻子插大葱的毛头小子。
然……
骤然间,异变突生!
原本在司南越眼里已如孩童舞剑的陈舟亢,在接近他身体的一霎那,司南越心中忽然涌出一股危险警兆,顿时让他肌体生寒。
“铁布衫!”
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匆忙间,只来得及调动四分的内气,运于双臂之上,然后抬起胳膊交叉格挡。
嘭!
一股巨力伴随着陈舟亢的拳头,狠狠轰向司南越,直接就将他轰退十米开外,在地面擦出两条黑色的印痕,司南越脚底散发出淡淡的灰烟。
……
司南越半弓着身体,两手相互揉搓,刚刚那一拳差点没把他手臂打断!
不过经由刚才那一下,司南越基本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了……
不止是他,陈舟亢也一样反应过来了。
之前打野猪王的那一拳,因为慌乱之下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野猪王身上,故而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有什么异常。
但是刚才一拳打在司南越手臂时,陈舟亢清晰的感知到一股强大的外力出现,附着在他拳头劲气之上!
正是那股外力猛然爆发才将司南越轰飞。
那不是他的力量!
……
另一边司南越甩了甩手臂,左右小臂一股钻心剧痛伴随着阵阵灼热感,短时间内是挥之不去了。
司南越眼睛在周围扫视,陈舟亢也是左右看了看,不知道在找什么?
只见司南越对着四周拱手叫喊道:“不知哪位前辈在此?还请现身一见!晚辈好当面赔罪。”
基本可以确定,陈舟亢背后有个一流高手为他撑腰!
可恨这小子居然从头到尾只字不提,连姓名都没报。
要是一般的二世祖背后有这么一位武道大家,恐怕早就自报家门狐假虎威仗势欺人了。
司南越心中是真讨厌这些扮猪吃虎的人,太贱了!
又恭敬地叫了一遍,却始终不见有人走出。
不过陈舟亢倒是大概猜测到是谁了!
手腕转了转,漫不经心的喊道:“出来吧小黑,我知道是你,又被你救了一次,谢谢了!”
陈舟亢说完这话过了几秒,终于有了回应,只听一道慵懒飘渺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
“小黑是你叫的吗?”
话音刚落,就见范老八如鬼魅般从人群外一闪而来,一手插着裤兜,一手撩了下他的五五开刘海,黑色的小墨镜在阳光下闪出一抹亮光。
陈舟亢也不在意,嘿嘿一笑回道:“我还以为今天你没跟着我?”
“不过说真的,我到现在都还没习惯有人一直跟着保护我,搞得我总是忘记还有你这个人的存在。”
范老八邪魅一笑,两手插兜挺胸歪头的看着陈舟亢,道:“谁让你爹是你爹呢!”
“得,敢情我还是靠刷我老爹的脸,才被救了一命……”
陈舟亢摇头自嘲,不过心里还是暖暖的。
不管怎么样,起码现在老爹眼里,自己就是他儿子,虽偶尔拌嘴,但老爷子是真疼他这个儿子。
只是也不知道老爹是用什么收买黑白无常的?居然能让他们这么忠心?肯屈就于人。
另一边司南越在短暂的失神后,终是想起了眼前这位忽然出现的,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是谁了……
黑无常范无救!人称范老八。
黑白无常两兄弟是被公认的武学奇才,年纪轻轻,不过三十岁时,便已成为一流高手,而黑无常范无救更是妖孽!
这么些年来,一些扬名许久的老牌一流高手,都已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有许多人猜测,现在的范无救有可能触碰到了一流二品的门槛,甚至已经踏入那个层次境界!
只不过这两三年来极少有人见他与谁交手,故而无人知晓他的具体修为。
……
“漕帮,天京城分舵主司南越,携犬子司南河伯,见过范前辈。”
司南越拉着自己儿子一同上前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