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去北城区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李仁不甘心地问道，虽然他明白这个警报声意味着这名安保人员说的没错。
“没有搞错，系统里写明了原因，你无故旷工十天，已经被工厂解雇。情况已经上报到了从业人员管理处。”拿着平板的安保人员解释道。
而另一个安保人员则将手放在了腰间的电击枪上。
这年头因为各种原因被开除的人，得知自己丢掉了工作，在工厂门口发狂的事情时有发生，为了维护秩序，所有的安保人员都配备了政府统一配发的电击枪，防止过激行为的发生。
李仁知趣地从队伍里退了出来，转身离开了工厂。
“李仁啊，这十天里，你到底干了什么？连工作都丢了。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李仁暗自嘟囔着，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徘徊。
摸着兜里早上吃饭找回来的零钱，李仁却想不出来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办。
工厂的薪水是两周一结，而北部大陆的人们多数都没有存款，又或者说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存款，因为这里的人们不同于东部大陆那些天生的贵族，也不同于南部大陆那些富甲天下的商人，他们生来就是要还债的。
每当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他的父母会得到一笔十分可观的奖励金，而这个孩子从出生到十八岁成年之间，生活，学习，看病等所产生的费用，由世界政府负责一部分，另一部分则直接计入孩子的个人债务。
当孩子成年以后，便开始偿还这些债务，直到偿还完毕，才能退休。
退休之后，每月也能领取一些养老金，能够基本维持生活。
而想要通过生孩子获得奖励金这件事来发家致富，那也是不可能的。这里执行着严格的人口管控。
所以这里的人们有存款并不容易。
工作所得的薪水，除了偿还债务，再刨去各种开支，所剩无几。当然如果你有一个好的工作，或者进入了管理层，那又另当别论。
如果做得足够好，还有可能通过每年的跃迁机制，成为南部大陆永久居民的那一百个幸运儿中的一个。
不过，李仁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和北部大陆的多数一样，没有存款。上一次结算薪水应该是在十天前，李仁的手里还剩下八克朗，离下一次偿还贷款和交房租的时间还有十五天，而八克朗是肯定不够的，不光不够，甚至连吃饭都会成为一个棘手的问题。
“唉，这……简直是无话可说……”李仁踢着路上的一块石头，垂头丧气地自言自语，丝毫都没有注意，自己正沿着回公寓的路走了回来。
一直快到公寓门口，李仁才发现那里正停着一辆安全中心的车，几个探员正在门口和公寓管理员交谈着。周围还有一些已经退休在家，无所事事的老头老太太在一旁围观。
“出什么事儿了？”李仁本着一颗看热闹的心，也想上去凑凑热闹。
结果刚刚走过一个路口，就被人大力扯到一旁，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
李仁正准备挣扎，却看见捂住他嘴巴的人是葛大爷。
葛大爷举起另外一只手的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见李仁安静了下来，才松开按住他嘴巴的手。
“你小子惹了什么事了？”
葛大爷探出头，看了一下公寓门口的探员，确定他们没有发现李仁的踪迹，才回过头对李仁轻声说道。
“我惹什么事了……”
李仁完全没有理解葛大爷是什么意思，但当葛大爷重新指了公寓门口，李仁便立刻明白，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那些人是来找我的？”李仁一脸惊讶地咧着嘴，低声问道。
“废话，不是来找你，还是来找我的？”葛大爷有些激动，继续说道：“你小子好好想想，是不是在外头惹事儿了？”
李仁努力地回忆着，但因为缺少了十天的记忆，他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做过什么能够有引起安全中心注意的事情。
沉默了一下，李仁只好说道：“我只是被工厂开除了……”
“你被开除了？”葛大爷再一次惊讶起来，随后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你现在是不能回公寓了。陈老头子说你会引起安全警报，而其他人不会，这只能说明你肯定被安全中心盯上了。”
陈老头子就是公寓管理员。被安全中心盯上，那就意味着李仁肯定干了违反法律的事情。
李仁心中叫苦不迭，刚刚被辞退，现在又被什么安全中心的人盯上，自己真是够惨的。
“回不了公寓，那我该去哪？”李仁两手一摊，实在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葛大爷沉默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在上面写了些东西，折起来递给李仁，说道：“去北城区第三街区300号，就说是西城老葛介绍来的。记住说你找劳恩，见到他之后，把纸条给直接给他。”
说完，葛大爷有从怀里掏出一张卡和三十克朗，也塞到李仁手里，说道：“我身上只有三十克朗，你拿着应应急。这张卡里，是我的一些私房钱，北城的那些人办事价钱不便宜，等劳恩答应你的时候，直接把卡给他就行了。记住，这钱算是我借给你的，要还的！”
李仁看着葛大爷一本正经地说出“私房钱”，“要还的”这几个字，莫名地想笑，不过自己眼下这个处境，哪有什么资格去笑话别人，只能是对葛大爷连连道谢。
“别说了，趁着没人发现，赶紧走。还有，去北城区，要去第六街南门巷打黑车！”
葛大爷又看了一眼公寓门口，朝李仁挥挥手，让他赶紧跑路。
李仁也不再犹豫，一溜烟儿地朝第六街的方向跑去，只是这一路上，他都想不出来，为什么葛老头会愿意帮助自己。
还有他哪来的这么一大笔钱？哦，是了，他五年前就还清了债务，拿着养老金，还开着小卖部，这几年攒一千克朗的私房钱，也算是正常。
葛大爷一直等到看不见李仁的身影，才痛心疾首地跺了跺脚，说道：“我的一千克朗私房钱啊！李仁你这小子，要是敢辜负了我的宝贝闺女，老头子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