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疑凶
武青泉皱眉道:“封长平怎会变得疯疯癫癫的?”洪海棠道:“一定是封三娘死了,他夫妻二人情深义重,太过难受了,所以才......”徐铁一脸嫌弃的说道:“只不过死了婆娘,居然就疯疯癫癫的,可笑!”洪海棠眉毛一皱,把脸扭到一边。唐青云皮笑肉不笑的对徐铁说:“你懂什么呀,人家两夫妻恩恩爱爱,秤不离砣、砣不离秤,忽然死了一个,悲伤过度,所以另一个疯疯癫癫的了,有什么奇怪?”他讨好的对洪海棠说道:“如果洪姑娘死了,我也会很难过得疯疯癫癫的,哦?”常乐天怒道:“好端端的,干嘛咒洪姐姐?再说了,她死了关你什么事?”唐青云瞪眼道:“难不成关你的事?”
武青泉恍若未闻未见,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和岳掌门回山庄看看,你们有人想回去的也可以回去,不过至少要留两个人在这里等船。”洪海棠向常乐天道:“我想要回去看看。”常乐天道:“我陪你一起。”成守剑、徐铁却宁愿留在这里等船,唐青云拍拍手道:“再钓些鱼留晚上吃,不过记得把钓鱼这些东西收好带回来。”不疾不徐也跟在了洪海棠和常乐天的后边。
五个人回到山庄,何九、一木道长、田在山和封长平却已不在厨房,而是在大厅里。封长平见到武青泉等进了门,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你们回来啦?厨房里有吃的,你们饿了就自己去吃。我娘子累了,你们不要吵,我扶她进去休息!”他揽着空无一物的空气缓缓向客房走去。
唐青云忍不住“哈”的笑出声,说道:“封长平你搞什么鬼?一个大男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变得----”一语未毕,只觉得脸上吃痛,“啪啪啪啪”已着了四记耳光,却是封长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过来打了他四个巴掌。封长平竟不落地,左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按,身子轻轻巧巧的借力一弹,一招“燕子回旋”,身子又落回原处。别看他疯疯癫癫,武功却丝毫没减弱,但听他冷笑道:“都说了让你们不要吵,还这么大声,妨碍我娘子休息!”唐青云抚着右边脸孔,心中恼怒不已,但他知道自己武功与封长平相差甚远,再出手也讨不了好去,只能恨恨向地上唾了一口。常乐天见唐青云吃了个哑巴亏,忍不住幸灾乐祸,心下乐开了花;洪海棠也是一样的心思,但她见常乐天嘴角含笑,急忙扯了扯他的袖子、摇摇头,示意他莫得意忘形,免得唐青云恼羞成怒、迁怒于他。
武青泉待封长平回了客房,向一木道长和何九道:“他一直这么疯疯癫癫的?”一木道长叹道:“对。本来我们还担心他看不到封三娘会发疯,怎知道......变成我们看不到封三娘了。”何九疑惑道:“怎么会变这样?”
常乐天与洪海棠一递眼色,两个人走了出去。常乐天低声道:“你怎么看?”洪海棠沉吟片刻,说道:“封三娘死了,封长平一时急怒攻心也是有的。”常乐天摇摇头,说道:“我总觉得封长平的疯癫来得没有征兆,太突然了,好像是装的。”洪海棠皱眉道:“装的?为什么?”常乐天道:“用来掩盖他才是凶手的真相啊。其实倘若是封长平死了,封三娘发疯了倒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反过来就显得......”洪海棠道:“你的意思是,封长平是装疯,就没有人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常乐天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唐青云走了出来,两人一见他,便停下来不说了。常乐天道:“咱们去海边看看,不知道他们钓了几条鱼,有的话咱们就带回山庄,留着做晚饭。”两个人一起向海边走去。唐青云“哼”了一声,说道:“把我当瘟神啊?见到我就躲。”常乐天和洪海棠不理他,干脆来个默认,常乐天又道:“封三娘死了,你一个人做这么多的饭菜,实在麻烦,回头我帮你。”洪海棠尚未答话,唐青云冷笑道:“大男人进厨房,没有出息。”常乐天道:“好哇,待会儿我做的晚饭,你不要吃。封长平烙的面饼,你也不要吃。”唐青云冷笑道:“稀罕吗?封长平装疯卖傻,说不定还在饼里下毒呢。”常乐天心里一动,回头说道:“你说他装疯卖傻?”唐青云悻悻的道:“难道不是吗?”
三个人到了海边,船自然是没有,鱼倒是钓了几条。在海边坐快到斜阳西沉,眼看也无甚指望了,将鱼洗剥干净,常乐天与洪海棠便回山庄去做饭。胡乱做了、胡乱吃了,连封长平也一起吃了饭,呆呆的随众人都坐在大厅里。封长平自封三娘死后便有些浑浑噩噩,神智不怎么清醒,晚间基本没说什么话,这时忽然开口说:“我要去睡了。”他缓缓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皱眉道:“我娘子呢?我娘子到哪里去了?”众人面面相觑,唐青云见他糊涂,阴阴一笑,指着封长平身侧说道:“这里不是?”封长平呆笑道:“你少哄我,这里哪有人?”众人见他忽然又明白,忍不住有些惊疑不定。却听封长平哈哈一笑,说道:“我娘子一定是在房里等我呢。”说罢笑嘻嘻的便走,常乐天叫了一声“喂”,封长平回过头,脸上仍是痴痴呆呆的模样,常乐天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封长平喃喃道:“大家围在一起做什么?烤火么?嗯,天有些冷了,想是要下雪......”便拖着脚步入内堂去了。
徐铁冷笑道:“死个婆娘,居然搞成这样,真是个脓包!”唐青云似笑非笑说道:“装疯卖傻而已!”洪海棠长眉一轩,说道:“难道不是情深义重么?”
何九向武青泉问道:“到底是谁把吴通的尸体放进厨房的,现在有没有眉目?”
武青泉道:“昨晚上临睡前大门插好,窗户紧闭,停尸房的门也上了锁,今早上吴通的尸体却出现在厨房,我们其实要弄清楚的是两件事,一件是谁把吴通的尸体放进厨房的,一件是这个人是怎么进的停尸房。我们先来梳理一下:今天早上一木道长起得最早、开的大门,第二个出门的应该是徐铁......”
一木道长皱眉道:“应该是封长平吧?”洪海棠道:“不,第二个出门的应该是徐铁才对。因为封长平出门后封三娘才起身、出门,封三娘在我门口喊我起来。我起床、梳洗这一段时间,封三娘一直在门口等着,然后我们一起去厨房,如果徐铁在封长平出门后才出去的话,封三娘和我会看到他,一木道长就不可能看见他从门外进了厨房。”
武青泉点头道:“的确应该是徐铁第二个出去,第三个才是封长平,那之后封三娘和洪姑娘就也起来了,接着就出事----所以道长、徐铁和封长平三个的嫌疑就相比较大一些......”
一木道长又惊又怒,恼道:“什么?我有嫌疑?岂有此理----”
武青泉道:“道长息怒,我倒不是针对你、怀疑你,只是个个都要捋清些----你是先起的,第一个开的门,你有机会想法开了停尸房的门,搬了吴通的尸体,放进厨房......”
一木道长怒道:“我想什么法开停尸房的门?偷你钥匙还是把锁撬开啊?----讲到嫌疑,根本是你的嫌疑更大----钥匙在你手里,吴通是你杀的,你比我更早起床,搬吴通尸体到厨房也是你,然后你又回到屋里装作没出过门!”
一木道长一怒之下说的话,其实倒有一半人在心里暗暗赞同,只是碍于武青泉的声望地位,谁也不敢这么说,这时一木道长一股脑的说出来,有的颇为一木道长担心,有的却有几分幸灾乐祸。
武青泉沉默片刻,木然道:“道长说的没有错,武某的嫌疑比任何人都大----停尸房的钥匙在我手上,根本就不存在‘怎么进的停尸房’的问题,因为太简单了,简单到不用想,任何人都知道是我----我杀吴通很容易,把他藏起来很容易,我也有机会抽空在搜山的时候溜回来把他给摆出来,打开门把他从棺材里抱出来放进厨房更容易......你看,我的嫌疑的确比你大多了。”
他缓缓道:“但是这是否代表别人就没有嫌疑?----封长平没可能杀了吴通?吓唬封三娘的完全没可能是封长平吗?也许,要吓唬的说不定是洪姑娘?----暂时的话,反而徐铁的嫌疑稍微小一些,因为何掌门说亲眼看见徐铁直接出了门,没去厨房,更没有抱吴通的尸体......”
徐铁闻言一喜,正欲说话,常乐天摇头道:“这么说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徐铁也不能凭这个就说没可疑,你要知道,凶手完全可以在夜里就把吴通的尸体放进厨房再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睡觉......”
武青泉微微一笑,说道:“常公子说的不错。不过,你说的情形,凶手范围太大,谁都有可能,而如果是我说的这种情形呢,没准儿简单些......”他转过身,死死的盯着一个人,说道:“封三娘被吴通的尸体吓死,洪姑娘在尖叫的时候,我们这里的人都衣衫不整的跑出来,只有一个人穿得整整齐齐,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