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钰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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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朱时再入储玉坊

储玉坊。

“这儿上回出了那样的事,娄潺逮了这么多人,这儿怎的还这么热闹?”白巾问道。

“这可是安南第一酒楼坊子,来的权臣富贵何止一个两个。府衙询问也不是一次两次,自然不足为虑,且有着热闹呢。”朱时不以为然。

“我怎么最近越来越觉得你才是朱时,你好像生在安南长在安南似的。”白巾道。

“你可别告诉我你从前没怎么来过这地方。”朱时又开始笑,“怎么说也是朱太公之孙,富家公子哥儿,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不正经的?”

“大人这种地方来的不少吧,您倒是经常做正经事。”白巾这会子极是嫌弃朱时。

“二位大人又来啦,快些进来,近日新酿的白云边,我这就去着人温酒。”

说话的艺伎有些眼熟,白巾思忖了半天终于记起,是上回席面上坐在娄潺身边那位掌事的。“这小妮子记性倒真好,咱二人只来过一回,还是个陪衬,她竟将咱二人模样记得这般清楚,几月后还能轻易认得。”

朱时笑了笑,“白兄以为这艺伎是容易做的?你那个脑子来了这儿,怕是端茶倒水的都做不了。”

“大人才学了得,大人何止能端茶倒水,就是艺伎也定能做成这坊子里最上等的。”白巾回呛朱时。

“二位大人想吃点什么?”艺伎开了口,眉目宛然,眼见着朱时和白巾不说话,艺伎是个聪明的,“或是,二位大人今日想听点什么?”

朱时回头冲白巾笑了笑,这个笑白巾从来没见过,怎么说呢,带着些许,浪荡?

“我们今日,想做点什么。”朱时带着这个笑望向艺伎,“姑娘芳讳?”

“奴家潇钰。”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大人好诗情,可奴家的名,是潇湘的潇,铭钰的钰。”艺伎颔首轻笑。

“看着温顺,却当面驳你。”白巾轻声道。

朱时不以为意,笑的越发风流,“潇湘美玉,亦是好名字。”

“大人过奖,奴家倒觉得大人刚刚念的那句词更为清丽,今日就改了字也无妨。”艺伎双眸含水,像是看不见白巾似的,一双眼只容得下朱时。

“我是不是不该在这。”白巾很有自知之明,但却没人理他。

“姑娘芳讳纯璞,是在下酸腐了。不知姑娘,今日可得闲,与我二人吃几杯酒?”

“大人这是哪里话,大人要来,奴家几时不得闲了。”艺伎说话越发娇嗔,脚步轻佻的领着二人越过前厅酒室,入了后院,顺着悬灯结彩的木梯,上了二楼雅室。

“城中坐集雅,白丁豆腐汤。这等雅室,实在要配一碗翠玉豆腐汤才合宜。”朱时就这样眼盯着潇钰,笑的风流倜傥,却还是满嘴的陋室集雅。

“奴家这就着人去做,大人莫急。”

“哎,不是,我说,二位——”白巾眼见着二人上了楼,还是没人搭理,有些坐不住。

“你怎么还在这?”朱时回头望了一眼,似是刚想起身后还跟着一个白巾似的,“哦姑娘,你再给我这位兄弟来一份炸煸蘑菇,他最爱吃了。”

“朱大人——”

“奴家知晓了。二位大人慢聊,容奴家换身衣服,稍后陪大人吃酒。”

“不必麻烦,”朱时竟一把握住了艺伎手腕,“给我这位兄弟再找一个雅室,这屋子里,只你我二人就好。”

“大人?!”

白巾就这样被“请”出了雅室,甚至都不在刚刚那间的隔壁。

更过分的是,屋子里一位艺伎都没有。

“来甚储玉坊,东西都不好吃,我不如去漓泉坊!”

第二日一早,朱时来敲白巾的门。“白巾,回了。”

“大人春宵一晚好生乐趣,第二日竟还能起的这样早。”白巾想起昨晚的事就来气,一大早没睡醒就被生生扰了清净就更气了。

“白兄一晚倒睡的安生,日上三竿了竟也不说起身,怎的,储玉坊的炸煸蘑菇可是比漓泉坊的好吃?”

朱时自顾自说着,端起茶杯,“怎的还是白水?”

“大人,你因为个茶叶把采买的老奴当庭处置,新掌事的庶仆未得你的明确准许,哪敢随意采买茶叶?”白巾又在啃着黄梅。“不过昨日那位状爷说的,什么毫什么子,我还挺想试试。”

“午子仙毫,要从汉中运过来,近几日你是喝不到了。”

“那你可要着人给我留意着,我想喝。”

“我昨儿把那事情透露给他二人,若是那华生眉是个聪明的,很快,咱们就会离开胶州了。”朱时收住了笑。

“那你昨日?”

“我扳倒了柴充,都护大人可不会轻易放过我。”

“你叔父,哦不都护大人,”白巾眼见朱时瞪了他一眼,急忙改了口,“没见都护大人如何维护柴充啊,而且,他好似不知晓柴充究竟做了何事。再说,柴充自己露了马脚,哪里看得出与你有关?”

“你当他是瞎的?满安南哪里没有他的手?别的地方有漏洞也罢了,怎可能官府里会有那样大的贪渎他不知晓?”朱时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与昨晚判若两人。

“他不说破,是因为他还能握得住柴充,他哪一天握不住了,就会将这事翻出来,还是能握住柴充替他做事?”白巾似乎明白了。

“你与他交手也非一日,我做了他的人,他就算不会害我性命,但也定会监看我的举动。胶州府衙,已从暗处,走到明处了。”

白巾沉默良久。

“所以你昨日去储玉坊,是故意的?”

“你知道掩盖一副画作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是重新画一幅毫无章法的,让世人都知晓,你根本画不出原本那样好的。”朱时自问自答。

“你的事,可能还需要一段时日。”朱时轻柔的面向白巾说道。

“你想将储玉坊做你的主营?”白巾吃完了手里最后一颗黄梅,“你不会将主营交由一个只见过两次的女子,再聪慧的你也不会如此做。你要把他交由你真正的那位帮手,对吗?”

“白兄,你可是我最好的帮手,也是唯一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