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原来是个梦
无极把我一人扔在枉死城中，我莫名其妙的被一群死状各异的鬼魂包围，纷纷叫嚷着让我偿命，更是被一个身上爬满毒蛇的女子紧紧的抓住，张嘴向我咬来。
看着她那闪着绿色幽光的牙齿，吓得我闭上眼睛，大喊一声:“啊！”
接着我感觉有人在摇晃我的胳膊，这时候我哪里敢睁开眼睛！可那人看我没睁眼，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啪的一声，好痛，这也激发了我的怒气，我就想你的要吃就吃，何苦如此折磨我，我忐忑的把眼睛眯个缝，却发现我在一张床上，床边有个妙龄女子正在轻晃我的胳膊，一副还要动手扇耳光的样子。
“可是做恶梦了？看看你，衣服都湿透了。”
月影轻推我，我一脸懵的看着她，刚才是她打我的耳光，而不是……月影一边给我拭汗，一边大呼一口气，不怀好意的笑道：“在梦里做了什么坏事给人拿住了，吓得一直在叫不是我不是我的……”
我坐起来呆怔了一会儿，被她这么一打断，梦里的情景竟已忘了大半，隐约只记得有个白衣少年站在一条河的岸边，楚楚地看我。
“在想什么呢？快点梳洗吧，今儿宫里大宴，老爷说要带各位小姐一起去的。”月影端着温水让我洗脸。
可能是梦里惊吓着了，我为自己开脱着，月影是我的侍女，自小和我在一起，平时倒是和亲姐妹一般，也许是我被梦魇住了，所以才动手打醒我。
我有些倦怠，懒懒地道：“不去行不行呢？”
月影拉着我的手轻笑道：“又说傻话，难得老爷肯带你出去见识，不去又惹他不高兴。况且，今日所有的王公贵族大臣全都出场，也许能入了哪个的眼，明儿就有人来上门提亲呢！到时便可离了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我不由叹了口气，父亲虽是朝中大员，用世人的说法，我不过是他与侍女春风一度暗结的孽胎。
如今在家中虽也有丫环服侍锦衣玉食，可到底不受庞爱，经常被几个兄姐欺负，闲时便被大太太找去作出气筒。
父亲也由得我自生自灭毫不理会，就连名字也看得出我是多么卑贱的一个人，奈何，没错，父亲给我起个名字叫奈何，唉，奈何有我啊，这是多么的随意。
正胡思乱想着，月影已然是帮我打扮妥当，向铜镜中一瞧，清清爽爽的一张瓜子脸，唇色淡漠，眸子深黑而迷离，犹如午夜的一团云，头发用金环束起，耳垂上嵌着小指盖大的明珠，映得脸颊晶莹可爱。
天蓝色的衫裙，隐约露出内里亵衣上一抹月白，简简单单的，素净的很，别说，月影还真是和我心意，我一向不喜欢花枝招展的，因为那样更会招惹到几个姐姐的嘲笑。
月影看着我点头道：“倒不可打扮得太出众了，不然太太和几位小姐看了又要生气，不过，好在你天生丽质，不如何装扮也比她们漂亮许多。”
她虽为丫环，但与我情同姐妹，因此无人的时候与我讲话常常是“你、你”的，我倒觉亲切。
同月影到花厅去，太太和姐姐们早已打扮得华丽非凡，好像把太阳都穿在了身上一样夺目。
见我衣着简朴，十分的素雅，没有抢她们的风头，便只哼了一声，没有人再多看我一眼，好像是对我有自知之明很是满意。
不多时，兄长们和父亲也进来了，我的父亲，朝廷的虎威大将军，正一品，他老人家那气势不怒而威，从来罕言寡语，我一见他便觉得紧张，从来不敢正视他。
其实，在这个家里，又有谁不怕他呢？只不过我的出身不好，更不敢往他跟前凑。
一家人乘车坐轿往华清宫而去，我是与三姐椒荔同乘一轿，她倒是姐妹中待我还算好的，她一张打扮很是精致的圆脸满是喜色，悄悄对我道：“奈何，听娘说今天太子和清刃、明蜇二位王爷都会来呢。清刃与明蜇都尚未婚配，如果能得他们其中一人青睐……”
三姐眯起眼睛做着嫁入皇族的美梦，看她那一脸花痴的样子，有些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且不说皇家好不好进，单说内院里的勾心斗角就够受的了，大臣家里都如此，何况皇家？
而且有传闻中几位王爷和和太子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就算是嫁进去也会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但我又不能直说，三姐在兴头上，我若说了，说不得就变成恶人了。
其实我也知道，大姐婵媛、二姐瑟菲、三姐椒荔都已到婚嫁年纪，但一直未有定亲，就是因为父亲盼望她们中的一个可以嫁入皇族，巩固他在朝中的地位。
可是但凡家中有适龄女儿的官员们，又有哪个不做如此想呢。
华清宫里热闹非凡，到处都是虚假的寒喧和伪装的热情，什么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类的，那要是听两席话，那不是二十年了？
女眷们这边也是各种假，也是各种几天不见你又漂亮了之类的……
没来由的自卑让我我只是低着头跟在姐姐们身后，不敢一步走错，不然回去又要被她们责骂。
逛得累了，我们便在一处轩阁歇息吃茶，我坐在几位姐姐里侧的角落里，默默的吃着东西。
“咦，咦，那个是谁？”旁边桌子一个贵妇低问。
“哪个？”另一个贵妇张望。
“那个呀，虎威将军家里的，喏。”
“哦，她呀，她是虎威将军的小女儿呀，叫奈何。”
“奈何？怎么起这么难听的名字？穿得也寒酸了些。”
“嘻，你不知道么？这奈何是虎威将军和一个侍女生的，没有名份呢，所以呀……”
“哦，原来是个庶出的，本来看着那一桌她是最漂亮的那一个，我还想着给我儿子说个亲。”得知我的身份后贵妇立刻没了兴趣。
大姐婵媛瞪了我一眼，道：“跟着我们干什么？怕人说三道四得还不够么？”
二姐瑟菲也冷若冰霜的说：“去，去，去，找没人的地方呆着去。别在这碍眼。”
三姐也只是握了握我的手，没说什么。
我只得低了头，走出轩阁，背后传来吃吃的笑声，很是刺耳。
出来也好，一个人到处走走，免得看她们那副脸面。